【刺客行】第三十七章.雙毒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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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礦坑口附近

原先蒼鬱的密林已成了一片朽木,壟罩在淡淡的紫霧之中,目力能視的範圍不過幾步而已,到處都散發著陣陣詭異的氣味,整個森林毫無半點生物的氣息,鬼氣森森叫人不舒服。

地上到處都是蟲蛇鳥獸的屍體,全都已經腐朽糜爛,黑糊糊的屍塊難以辨識原先的樣貌,烏黑的朽木上附著白霜似的東西,謎樣的氣體不斷往外擴,不必多說也知是奇毒造成,眼前全是死亡的呼喊。

「喔?正想找那個玩毒的小輩算帳,沒想到這麼湊巧,剛出門就遇上啦?我看看他用什麼毒,看著挺新奇的?」楊易虎饒富興致的站在毒霧範圍最外邊,細細觀察朽木上的白霜,溫文爾雅的笑道,彷彿像在春日郊遊中隨意停下觀賞景致的文人,語罷竟還伸指捻起一點白霜,居然就要往唇上碰!

「易虎!你瘋了?!這一看就有劇毒,你要幹嘛!?」景明煌曾被絕命散嚇到,看他那瘋狂的舉動,嚇得直接揮手一拍,打得他的手背發紅。

「陛下不用擔心,我體質異於常人,百毒不侵的,只是想試試味道而已。」楊易虎揉揉手,還是從容一笑,雲淡風輕的又捻起一點碎末。

「你都知道有毒了還嚐?!不行不行!阿黎跟幽炎快來攔著這瘋子!他老毛病又犯了!」景明煌哪裡顧得上形象,當著軍隊的面架住楊易虎,臉色青白的大喊。

場面有點亂,一國的皇帝跟東宮說得口沫橫飛,打死不讓一個面貌文雅的書生以身試毒,還有個俏麗姑娘叉著腰擋在前方幫腔,除了怪異已經無話可說…仍對楊易虎心存畏懼的獠牙關士卒們站得很遠,默默無言。

「你們冷靜點,我不嚐如何知道這是什麼毒,又該怎麼破解呢?」楊易虎做舉手投降狀,決定對他們「曉以大義」。

很有邏輯?沒毛病?騙鬼啊!

「你別騙人!我們不信你不嚐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毒!不准吃!」楊易虎暗中打了美美的算盤,哪想到三人根本不吃他這套,異口同聲的否決。

楊易虎無奈的搖頭,不該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一點小癖好的。

他的身體異於常人,不提不見年歲增長的青春常駐,更離譜的是百毒不侵的體質,或許是製了太多毒物,天下間已經沒有能毒倒他的玩意。

也不知是從何開始,他像是尋死又像是單純好奇,見到罕見的毒就想嚐嚐,還會評比哪種毒的味道好,經常嚇得周圍人幾乎魂飛魄散,在幾經嘮叨後這這些年幾乎已不再為之(主要就是嫌吵),沒想到緊要關頭這老毛病又犯了,他什麼都好,就這點直讓人搖頭啊!

「我就嚐一些,這毒的味道跟河豚肝很像,這些年都沒空去買…」他還在努力,但是話一出口,只是讓人更死命攔他。

「你還吃什麼河豚肝啊!你…你玩命呢你!不行!」景明煌氣急敗壞的怒吼,居然一時忘了楊易虎話中的關鍵。

「所以說易虎,你分明就知道這毒的味道,也就是說你根本不需要吃,你完全明白這是什麼毒,對吧?」景幽炎不愧是輔佐總是掉鍊子的兄長多年的人,一下子就抓到重點,似笑非笑的問。

…啊,失策…眼見被戳破,楊易虎暗暗咋舌,只得放棄掙扎。

「就是點小嗜好而已,你們真的很不近人情,欺負老人家嘛…」他怨道。

「欺負個頭啊!這到底是什麼鬼愛好!你在幫幽炎解毒時,該不會也想試試彼岸流螢的味道吧?」景明煌抓狂的掩面,質問著。

「真是失禮,毒已經入體,要怎麼試?難道我還抽血來喝不成?未免太變態了。」楊易虎扶額搖頭,滿臉嫌棄,彷彿在訓愚昧的學子。

…你就是變態啊,還懷疑嗎?全場鴉雀無聲,卻是心有靈犀的暗想。

「何況彼岸流螢很難吃。」楊易虎一本正經的接著說。

「……」景氏兄弟閉目深吸一氣,不由分說的一人一記手刀。

楊易虎卻不乖乖被敲,輕笑著退出數步,取出懷中數個小瓷罐,將其中藥粉各自倒出不同分量,撒在紫霧外圍的地上,敲打火石燃起青煙。

說來奇怪,本來還在緩緩飄動的紫霧,一接觸到青色飛煙,便凝滯不前,像是被牆堵住似的,無法再繼續擴散。

眾人看著眼前一切,詫異不已,幾乎以為他在施展仙術。

楊易虎負手而立,站在眾人身前,又恢復成原先的翩翩公子,溫聲解說。

「不說笑了,那是噬骨霞,跟彼岸流螢一樣是失傳多年的奇毒,殺傷力比絕命散更勝一籌,雖沒有彼岸流螢那樣陰險的效果,仍是極為陰毒的東西,只要以任何形式觸及…當然,我例外。便會像這些樹木死獸一般朽化成白霜,而那白霜又會沁染旁邊的東西,進而一步步擴大殺傷範圍,直到沒有東西能侵蝕方才罷休,而所觸之地更是數十年寸草不生,很危險的。除了我之外不可貿然接近,說實在的,剛剛陛下你們也很危險,切莫大意。」楊易虎搖搖手指,叮囑著。

「你說過彼岸流螢是奇毒之首,這噬骨霞的排名居然在彼岸流螢之下?聽起來這毒比它還可怕,怎麼會?」景幽炎不去理會楊易虎話中滿滿讓人想翻白眼斥責的話,嚴肅的繼續話題。

「…我個人認為,餘生都必須活著受盡折磨,比起短暫的承受噬骨之痛而死還要可怖,所以才那樣說的。」楊易虎眼中閃爍不明意義的幽光,淡淡笑答,又接下去。

「本來毒物這種東西,便是因人而用,本就無太大的優劣之分,比的不過是誰使毒技能更勝一籌,如果是箇中翹楚,就算拿的是再普通不過的老鼠藥,也能殺人於無形,不是嗎?」他扯下一截松枝,在火中攪了幾下,火勢越發旺盛,嗶嗶剝剝的燃火悠悠傳來陣陣松脂燃燒的味道。

風微微吹動,許是天助他們,風向不錯,攜著那串青色煙霧盤旋而上,挾帶著紫霧,捲成一團灰煙,飄飄然的往天際那端而去。

灰煙彷若有意識的烏雲,持續帶著奪命紫霧騰騰而上,眼前朦朧的森林慢慢清晰,盡頭的道路跟礦場入口隱隱綽綽有成團人影,在遙遙彼端與他們對峙,眾人待要發話,那頭卻閃起不計其數的螢光。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飛矢密集的射來,正對著在隊伍最前方的人!

「敵襲!陛下!殿下!快退!」身後的獠牙關將士拔劍而上,震天的吼聲氣勢磅礡,景氏兄弟與阿黎亦是拔劍出鞘,卻被楊易虎擋住。

青天白日的燦燦陽光中,文雅的俊逸書生衣袂飛揚,袖中滑出一柄鋼扇,翩然若仙的迎風躍起,燦燦銀光閃爍,霎那間眾人只覺眼前一片白光撩亂,密如雨絲的箭矢竟全數被擊飛,叮叮噹噹的全打在枯木上。

不等眾人驚詫,被刺得千瘡百孔的枯枝發出異臭,騰騰烏氣嘶嘶流溢,居然又是猛毒!

眾人不及細思連忙止步,卻見眼前清瘦的背影不見慌亂,楊易虎瀟灑的揚扇,雪白的衣袍未沾一塵,靴子輕盈點地,毫無聲響彷若身無重量。

「來者何人?若要命者,當即回頭!」遠方又是一次拉弓的聲響,帶頭的那人面目看不真切,聲音倒是朗朗有力,聽著是個青年男子。

「哦?若我等不回頭,你打算如何取我們性命?」楊易虎擺手示意眾人退後,雲淡風輕的一笑置之,慢悠悠的問。

那端的人不答,揚手又是箭雨如瀑,這回卻是火箭,紅紅火火的似一團團紅花飛舞,對準的卻是周圍的枯木。

「他要放火燒林!」阿黎驚叫,景氏兄弟也是緊張,若說飛箭流矢還能打飛,在這乾枯密林中,若遇火球襲擊,又該往何處打去?

左右都是枯木遇火即焚,進不得退不能,難道就這麼倉皇落敗?

楊易虎卻是昂首立定,任憑周圍火箭擊中枯木,本以為轉瞬便會燃起沖天烈焰,卻只是發出幾道微弱的叱叱聲,竟然便熄了火。

「你就這點小把戲?放毒射箭放火?還有什麼招數沒使出來的,閣下不妨盡快使出,在下還等著呢。」楊易虎抖抖鐵扇,眾人眼睛眨眨,才發現他扇子裡夾著許多焦黃粉末,而周圍的枯木與落箭附近也全都是那些粉,八成是他剛剛已先料到敵人下一步的動作,擊落箭矢時便已分撒至各地,阻止了他的火計,也不知他到底如何算到這地步的,堪稱神人。

「你到底是誰?!衝鋒!」那頭的人顯然沒想過會有今日的局面,費盡心思的在這布局,竟然連一個敵人的性命都沒取走,簡直奇恥大辱,一聲吆喝便帶隊衝來,兵馬衝行的動靜頗大,烏鴉鴉的煙塵激起,夾帶雷霆之勢,從山坡那端奔騰而下!

「陛下,殿下,領兵這事便交給你們,阿黎妳可要好好保護他們,我去會會那毛頭小子。」幾次毒物交鋒下,楊易虎已知對方領頭者正是他要找的人,便優雅回身溫文交代,鐵扇一展白衣飄揚,人已如脫弦之箭疾步而出,一馬當先孤身往敵群衝去。

「易虎!你不要暴衝啊!」景明煌傻眼的吼,但是人只餘一個小小黑點。

景幽炎頭疼的喝令兵卒舉起兵刃跟隨,阿黎滿頭黑線的輔佐景幽炎。

眾人在坑道口與森林間的官道上廝殺,景明煌與景幽炎並肩而行,景幽炎進錯有度的調遣兵將行動,景明煌則幫他相顧左右,阿黎則緊隨在兩人身側,左右偏移上竄下跳,擾敵動線保護二人。

撩亂的劍光交錯,己方的人行動迅捷,對方的人亦是出招狠辣,動作卻不統一,每個人都像有自己的意識,混亂對秩序,居然打得難分難捨,對方分明像是軍人,行動模式卻像刺客,頻頻打亂己方步調,對方人數雖略遜一籌,竟然沒辦法突圍…而且根本沒有人發號施令!

對方統一的服制中,只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跟其他人不同,本以為那人就是領頭者,沒想到他卻撒手不管,只是埋頭跟楊易虎對戰,也不知是單純被他絆著無暇抽身,還是這些人根本不須等候命令也能各行其事。

這種打法對於習慣進退一致的軍隊來說,要嘛很好解決,要嘛棘手至極,而以面前這些人的身手來說,無疑是後者!

這些人平素受到的不知是怎樣的訓練,分明錯亂混雜的攻擊,卻每每能揪到陣容中的弱處,前面以為甲會受襲,沒想到被砍的卻是乙,這回要防丙,那頭又是丁受到突襲,單就個體而言,士兵的能力上明顯不足。

這也怪不得他們,瀧國已經太久沒有打仗,獠牙關的兵將已經弱化不少,即使是保持著平日訓練的兵卒,突然遇上這種顯然受過高度訓練的精兵,便有些承受不了,何況還是這種詭譎的打法!

「哼,這就是你們的兵將?弱成這樣,還想跟我們打嗎?何不夾起尾巴落荒而逃?我們不過是部隊裡的一支小隊而已,就能攪得你們翻天覆地,你們還不知死活的趕來送命!」黑衣青年瞥見亂成一團的戰況,冷哼一聲,鄙夷的嗤笑。

這人正是吳煥夷叫來攔截對手的盤龍,他本見對方無人中毒,心裡煩躁有些怒氣,沒想到兩方交鋒時見到對手兵卒不過爾爾,便語氣有些輕慢的冷嘲熱諷,不過事關重大,他手裡的招式可不見遲滯,毒鏢箭針齊出,綿綿密密猶不見底,楊易虎雖沒讓他得逞,可一時也沒取走他性命。

「話太多可不是好事。」楊易虎揚起颳著冰霜的淡笑,鐵扇翻飛又是幾道青光劃出,在空中留下殘影,細碎的粉末瑩瑩生光,不知又撒了什麼。

他心中也是暗暗罵著,沒想到兩方的素質差這麼多,這樣下去就算他們打算內外夾擊對方大部隊,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御林軍那幫人不會也衰退至此吧?有心要叛亂者跟自顧不暇的皇帝與東宮,帶出來的人就這般不同?看來這仗…難打了。

「你也玩毒,景幽炎身上的毒,是你解的?」盤龍臉上不驚,但自看見景幽炎活蹦亂跳的在那指揮軍隊,還是不免好奇的問。

楊易虎並不意外他能猜中,就像他能知道他就是佈下毒陣的那人一樣,他一看自己的招數,定也能明白自己同是使毒的人,沒什麼好訝異的。

「怎麼?你以為普天之下,就你一個人知道彼岸流螢?未免太過自負。」楊易虎俊逸的面容露出玩味的笑容,展扇將直對門面而來的攻擊化去。

「其他人不提…我可沒看輕你。」盤龍勾勾嘴角,黑袍中彈出幾枚黑丸,去勢甚迅又被同色衣袍遮掩,居然一時沒察覺出動向,等到黑丸已至身前,楊易虎本能的反手一抄,鐵扇觸及黑丸的剎那,整顆碎掉噴出一團灰煙同時火花跳動,竟然不是毒而是小型火藥!

楊易虎沒料到他居然除了善用毒,還敢在彼此離這麼近的位置使火術,差點中招被燒得面目全非,幸好他反應超乎常人,還沒細想身體已經帶他後撤幾步,衣袍上燃起點點火苗,卻是險險的避開了致命一擊,沒有傷到要害。

「喔?倒真有幾分本事,報上名來。」楊易虎像是完全不覺疼痛似的,徒手將火苗拍熄,毫不在乎燙手的熱度,卻在看到衣衫上的孔洞時,臉色微微一沉,復又抬頭溫文淺笑,問道。

當然盤龍根本沒打算給他喘息空閒,袖裡的暗劍彈出,揮動腕上刃之時,小臂上的機括仍在運轉,揮出一劍倒有十枚毒針相隨,眼花撩亂防不勝防,不知何時劃破的黑袍飛揚,更讓攻擊被隱蔽起來。

「盤龍。」他俊朗的臉上浮現冷傲的笑,大風颳起他衣袍的邊角,瑩亮的粉末隨著他的動作攪旋而上,一招裡挟帶數種攻勢,分不清虛實。

「楊易虎。」許是真的認同對手的實力,楊易虎淡笑著報上名姓。

雙方對視一眼,同時微微點頭,算是打過照面,手中的招式卻絲毫不見遲滯,藥粉像是不用錢的一樣到處撒,遠遠看去彷彿兩團煙霧在互鬥。

白衣黑袍,就像兩人相對的立場,互不相讓誰也不退,可誰也取不走誰的性命,眼看對方在七彩的藥霧中毫不畏懼的穿行,心中都有些驚異。

兩個使毒的人都知道,複數毒物混雜在一起,變成更陰毒的東西是極為正常的現象,所謂以毒攻毒可也得對症下藥,分量控制也是要點,絕無隨便什麼奇毒對奇毒就能化解的道理,更不可能在這種分量錯亂的狀況中做到,而現下這樣兩人的毒全部攪在一起,居然還能不退不避不懼不思的繼續搏鬥,兩人都在想,對方到底有何法寶?

但又有誰會自曝底牌呢?

「…這等身手,何故要行大逆不道之事?你難道不知你主人吳煥夷打算造反嗎?」楊易虎揮扇掃去礙眼的煙霧,波瀾不驚的眼中映出對方身影,淡淡問道。

雙方對峙,風蕭蕭刀劍相錯聲在遙遙遠處,無言的看著敵人。

楊易虎因故於江湖混跡多年,本來也不是太在乎權力地位的人,可這跟重不重視道德倫常又是另一回事,何況他算是個惜才的人,不明白盤龍這種能有大好前途的青年為何要為虎作倀,不行明光道,偏走陰絕途?

盤龍冷冷挑眉,並不意外他知道自己背後之人是誰,側頭不住打量楊易虎,似乎不能理解他為何會如此問。

「你這番話當真好笑,我以為你不是會說這等閒話之人…我問你,這瀧國江山難道就不是景氏打下來的嗎?自古天下皆是有能者居之,憑什麼他景氏能坐得皇位,侯爺便不行?他們兄弟倆有何本領?你倒是說來聽聽?」他負手而立,站在較高的位置,坦蕩蕩的承認自己是叛賊毫不迴避,如果不是在這種狀況,那氣度還真是讓人心折。

真是什麼人帶什麼部下。楊易虎在心中謂嘆。

是了,自古以來這些叛賊哪個不是這麼說的?他真是浪費力氣自找麻煩,部隊那裡狀況仍危,他也不該再拖了。

「…若你覺得景氏兄弟沒出息,又何須讓殿下身中彼岸流螢?直接殺了豈不省事?為何要將他綁來威脅利誘,最後眼見不成,才下此狠手?彼岸流螢又非輕易能製之物,你說你家主人,當真看不起他嗎?」只是有件事,他非問不可,東宮被綁一事太過奇怪,就算每個他都不願放過,也想知道事情真相,這番大費周章的操作,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從不在乎這些,侯爺有何吩咐,做下屬的只要聽命行事就行,不管他對景氏兄弟的評價究竟如何,都不是我該臆測的…現在他要我擋下你們,那麼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去妨礙侯爺!」盤龍猛一甩袖,寬大的黑袍發出裂帛聲,乍看彷若巨大烏鴉騰翅而起,幾百枚丸狀物掉落地面,彷若雨花濺起一地塵埃,地面搖動土壤龜裂,不知從何而來的叱叱聲細微的飄盪,隨即便是猛烈的爆炸,沖天烈焰捲至雲霄,奔騰的熱流奪走空氣,範圍之大居然同時將兩人都捲了進去!

還炸毀了礦場入口!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被卡在彼端的獠牙關眾人遙望山道盡頭,瞠目結舌,差點就忘了防禦。

…他居然以自身為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擋他們的腳步?!

他讓我們以為那裡是安全的,讓我們以為他就只有火矢跟小型火藥,然後將主力引到定點,才使出最後的殺招!他在戰鬥中,看穿他們的實力若少了楊易虎,便極難打贏那些叛賊,就如此乾脆的犧牲了?!

夠自負,夠狠!為了一個叛賊做到如此份上,吳煥夷有這部下,當真不枉此生了。

景氏兄弟與阿黎卻是根本沒心去想那些,站在沖天烈焰的邊緣,對著眼前望不穿的火焰,拼命呼喊楊易虎。

卻沒見到妖嬈的火舌糾纏了滿山的飛灰毒物,居然響起了霹霹啪啪的雷鳴聲,如血一般的火苗跳躍,青白黃皂的火焰紛紛雜雜,攪扭在一起,彷若海浪似的高高捲起前端,蓄勢待發正往三人當頭蓋下,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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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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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乎《悲兮魔獸》,猶如置身煉獄,沙塵滾滾的景象,無孔不入,礦場民工的身體終被肺塵病所吞噬。逾半世紀的經濟高速發展,拆民房,建大樓,至今仍舊不思進取,獨裁思維繼續強行去人性化的政策,背後的人力資源必為其付上重大代價……
  起先還如幽冷的鬼火,在黑霧樹林後散發著詭異的青綠。待爬上樹梢、脫離了糾纏的瘴氣,金燦的暖黃才躍居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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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身影在看不清到底是灰是白的霧氣裡隱沒,厚重的水氣夾雜著土壤的腥味令呼吸都窒塞了起來。   你跟著前方那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往小徑的深處走去,在能見度只有一臂長的距離裡,全靠你手裡的登山杖幫你避開石子和樹根等障礙物,要不是這邊的路還算是平坦,也有滿地的落葉充當止滑的踏墊,或許走起來不會如此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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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年被烏雲遮蔽的天空透射出微弱光輝,照亮草木叢生的昏暗原野,零散黑影在上面漫無目的地晃蕩。
雖說永魔宮的周遭也是樹林,但由於海拔較高、氣溫較低,因此多是高大針葉林或柏林,而且樹與樹之間的間隔也較大,不管是騎馬或步行都更為容易。相反的,如今眼前的景象是他生平從未見過的,布滿青苔的大樹、四周都是蟲鳴鳥叫,腳下散發著雨後難以形容的清涼臭味,讓他微微發抖,動彈不得。 「呃啊啊啊啊啊!」一個不
四周,一片黑暗,走在陰暗潮濕的洞穴中,耳邊不時的傳出水珠低落的回聲,腳下的青苔濕濕滑滑的,每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果稍微不小心,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墨居仁一家三口走過狹長的走道,眼前終於出現了一扇窄門,墨居仁深深的吐了口氣,擦了擦額頭冷汗 小窄門冷冰冰地,把手上滿是鏽斑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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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處處空墳敗塚的蒼茫土坡上,淡淡顯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凄涼。
此時月紫星稀,景物迷濛,遠處傳來一兩聲狼的嚎叫。 這裏是蘭城,瀛州大陸西北域最大的妖窟。 蘭城之北,是無垠的草場和大漠,蘭城南邊,有數百公里的荒原,過了荒原,就到達人族居住的地方。 趙子寒隨着隊伍,穿過廢棄了數千年的街區,胡一刀揹着他那把鋸齒刀在前面帶路,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下拉得老長。 水泥道
  縱橫大裂谷邊界,以小山般的分離城在前為盾,後方數千人全神貫注的觀察眼前霧氣湧動變化。   附近,不起眼小森林。   盤坐於陣法中的莫傀安緩緩睜開雙眼。   他站起身來環視四周,茂密叢生的林木間,淡淡紅月光芒若隱若現,閃爍著不少嗜血眼瞳窺視,空氣中隱隱傳來野獸臭味與低沉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