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接到了蘿的電話。「舒才,能不能和你談談?」分手後和蘿像似斷了線的風箏,永遠不會飛回斷裂那點,不堪回首地往前。她娓娓述說了過去。在交往的後半年,她父母經由一場宴會認識了朝氏企業小開朝爾孝。他們相談甚歡,更中意這位叫朝爾孝的男子。在他們口中開始經常掛著他的名字。一會兒說要介紹他們認識,一會兒和蘿分析著利益關係。當然也不乏數落我的話語。蘿一開始也不為所動,仍執意著要和我在一起,堅持著愛情。
就在和朝爾孝第一次的見面。她說她的心在那刻稍稍地搖動。之前僅止於她父母的口頭描述,她並不以為然;直到見到了本人,她為他表現出來的氣質所吸引。她當然知道這對於我們的愛情是不忠的。於是,我葉舒才開始和朝爾孝在她心裡做比較。那時候,不起眼的自己怎麼比得過一位出門開豪車、油光粉面、出手大方的小開。愛情在蘿心裡拉距。原來那段在她面前抱怨、數落工作的模樣殺傷了愛情。以為她可以接受著我在工作上所受的氣。她說原本也能體諒,只是和我在一起,便是不停地聽埋怨。跟朝爾孝一塊,竟是來得輕鬆自在。
「舒才,別怪我。」
「我不怪你。」人常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不只是夫妻,情人也是一樣。雖然情人間的關係不及夫妻般密切,可已不遠矣。朝爾孝追她,追得很勤。她和他在一塊是快樂的,和我一起是不快樂的。所以我能體諒她。只是男人變心跟翻書一樣快,她這麼說。還沒到手的東西,永遠比手上握著的珍貴。的確,朝爾孝在沒追到她、得到她的心前,對她百依百順。在她跌入他的蜘蛛網後,他的面目開始出現。他僅僅享受追求別人的過程。玫瑰、紅酒、甜言;他的嘴吻上她的唇、卸了她衣裳、得到她的人。在她還沉溺於甜蜜當中,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標。於是,他們開始有了爭吵。她開始計較起他對於別的女人的注意力。當他的眼神注意著其他女人,她便非常的沒有安全感。不安全到任何找他的手機,她都疑神疑鬼,彷彿是另外的女人找他。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才沒有。」她語氣堅定地說。她的直覺是對的,當她開始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其實也就是他不加遮掩的時候。他是個花花公子,在她之後,還和不少女人糾纏。一開始只是電話,後來甚至光明正大出現在他們約會的地點。她曾生氣地提分手,在父母面前狠狠數落他一番。她沒想過父母竟被他洗腦得如此成功,竟幫著他講話。說著他只是逢場做戲,對她的感情才是真的。他總是在她心灰意冷時,又回頭的樣子。哄著她,討她歡喜。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她說累了。
「你要跟他分手嗎?」
「不太可能。」她總是會原諒他、原諒他所做的一切。再明白不過,她還是愛他。我竟然還忌妒著。原來我也還愛著她。電話的兩頭一陣沉默。她簡單幾句結束了電話,留下大片的寂靜予我。黑夜深深沉重,喘不過氣來。赤裸地瑟縮在被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