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皇宮·夜宴
殿內燭火通明,琉璃燈映照出每個人的神情,酒盞輕碰間,賓客談笑風生。然而,在這場精心籌備的宴會中,美鈴的心情卻不似表面那般輕鬆。
她端著酒盞,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玲玲與二皇子陳熙的方向。
「這女人,跟他到底在說什麼?」
美鈴一向對宮廷內的權謀毫不在意,但今日的場面卻讓她生出了一絲煩躁。陳熙向來對玲玲抱有拉攏之意,而玲玲卻能泰然自若地與他周旋,眉宇間絲毫不見懼色,甚至偶爾還會輕笑著回應。
那雙往日裡總是沉穩內斂的眼睛,彷彿在精心應對著陳熙的試探,卻又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意味。
美鈴握緊了杯沿,忽然覺得手中的酒有些苦。
宴會結束後,她未等玲玲回到雲蘭殿,便率先一步擋在她的去路,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妳倒是跟二哥聊得挺愉快的。」
玲玲挑眉,瞧著美鈴眼底的暗潮,忍不住輕笑:「公主殿下這是……吃醋了?」
美鈴微微皺眉,語氣不悅:「我只是提醒妳,有些人可能別有居心。」
「哦?」玲玲向前一步,柔軟的嗓音壓低幾分,像是在刻意引導著她:「那麼,公主殿下是在擔心我的安危,還是……擔心我會站錯邊?」
美鈴沒有回答,視線略微閃躲,卻掩不住眉宇間的忿忿不平。
玲玲看著她難得露出的不悅神情,心底湧上一陣悸動。她輕輕抬手,毫無預兆地握住了美鈴的手腕,指尖微微收緊,輕笑道:「放心,能讓我動心的,只有一個人。」
美鈴微微一怔,目光閃爍了一瞬,隨即輕哼了一聲,甩開手:「算妳識相。」
她語氣冷淡,卻沒有立即轉身,反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剛才被玲玲握住的地方,似乎還殘留著那人掌心的溫度。
這讓她有些不適應,也有些無法言喻的悸動。
「跟我回寢宮。」
美鈴低聲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玲玲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然後抬步跟上。
雲蘭殿寢宮內,宮燭未滅,微光曖昧地搖晃著。
美鈴站在屏風前,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腰間的玉佩,彷彿還在回憶著方才宴會上的場景。她明知玲玲在宮廷鬥爭中左右為難,卻仍舊忍不住對她的每一個選擇產生情緒。
「妳今日與二皇子說了什麼?」她忽然問,語氣聽不出情緒。
玲玲從容地走進來,脫下外袍,隨手放在一旁,輕描淡寫道:「公主殿下這是在審問我?」
美鈴冷笑一聲,「如果是呢?」
玲玲歪頭看她,目光閃爍了一瞬,然後慢慢走近,步步逼近。
「公主殿下……在意我嗎?」她語氣輕柔,卻帶著某種勾人的意味。
「少來這一套。」美鈴微微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床榻前,再無退路。
玲玲望著她,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撩起她肩上的衣襟,輕輕一按,美鈴便被她半推半帶地壓倒在軟榻上。
美鈴愣了一瞬,還未來得及反應,玲玲已經俯身而下,雙手撐在她身側,眼神靜靜地凝視著她。
「妳在吃醋?」
這句話低柔而曖昧,語氣裡帶著幾分篤定,幾分探尋。
美鈴微微皺眉,目光卻無法移開玲玲的雙眼。她很少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這個人,近得能夠清楚地看見她睫毛顫動的頻率,甚至能聽見她隱隱急促的呼吸。
「妳胡說八道,我只是怕你選錯邊。」美鈴語氣不穩,想要移開視線,卻被玲玲抓住了手腕,按回原位。
「別不承認。」玲玲輕聲呢喃,身子微微傾下,唇角幾乎擦過美鈴的耳垂,低聲道:「剛才宴會上,公主殿下的眼神可沒法騙人。」
這句話讓美鈴心底一顫,耳後迅速泛起一絲薄紅。
她還想反駁,但玲玲的氣息太近,近得她幾乎無法思考。
沉默間,玲玲的手指輕輕順著她的手腕滑落,最終落在她的指尖,緩緩收攏,十指相扣。
「美鈴……」她難得語氣低柔,唇畔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試探,「我們是經過皇上御賜的婚姻關係,對吧?」
美鈴沉默了片刻,終於抬起眼,迎上她的目光。
她沒有回答,只是伸手環住玲玲的腰,微微用力,將她拉得更近——這便是她的答案。
玲玲怔了一瞬,然後笑了,笑得低沉而愉悅。
下一秒,她低頭,吻上了美鈴的唇。
沒有猶豫,沒有顧忌,只有情難自抑的親吻,在這燭火搖曳的夜裡,將彼此的心意融為一體。
美鈴起初微微掙扎,但很快便沉溺於這場深情的攻勢,指尖無意識地扣緊玲玲的後背,像是在貪戀著她的溫度,又像是在索求著更多。
吻過後,兩人微微喘息,額頭相抵,美鈴低聲呢喃:「……妳也總算承認了。」
「嗯?」玲玲輕輕笑著,指尖劃過她的側臉,目光溫柔而滿是寵溺,「承認什麼?」
「承認妳的心裡,也只有我。」美鈴輕聲道,語氣裡帶著些許得逞的驕傲,卻又透著濃濃的依戀。
玲玲看著她,輕輕地笑了。
「是啊,只有妳。」玲玲伸手挑開美鈴內衫的綁帶,露出裡面青綠色的肚兜,這一刻的景色春光乍現,夜色溫柔,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沒有皇宮的陰謀,沒有權力的爭奪,只有這一刻的寧靜與熱烈的心跳。這一刻,她們終於坦然承認——彼此的心,早已緊緊相繫,無法分開。
春日微暖
自那夜之後,玲玲與美鈴之間的關係悄然發生了變化。她們不再如往日般刻意保持距離,也不再試圖掩飾彼此的親近。愛意潛伏在無聲的眼神交匯間,在指尖相觸的片刻流轉,在每一次不經意的輕笑與無言的依戀裡默默生長。
宮內的權謀依舊,但這天美鈴決定拋開一切繁瑣瑣事,帶玲玲出宮踏青。
「整日困在這皇宮裡,怕是連妳都快悶壞了吧?」美鈴看著玲玲,嘴角揚起一抹促狹的笑,「既然如此,今日本宮便帶妳出去走走,如何?」
玲玲微微一愣,她向來習慣了深思熟慮,但這次,面對美鈴發自內心的邀約,她竟然沒有多加猶豫,而是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既然公主殿下如此有心,那臣妾恭敬不如從命。」
美鈴見她難得如此爽快,忍不住低笑了一聲,伸手拉過她的手腕,語氣帶著幾分輕快:「那還等什麼,走吧。」
玲玲任由她拉著,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微溫,心中某處輕輕顫動了一下。
她們離開皇宮,一路來到了皇城外的湖畔。此處繁花似錦,湖水清澈,春意盎然,與宮內的拘謹與沉悶截然不同。
美鈴早已讓人備好了野餐的竹籃,她隨意地找了一片草地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對玲玲道:「別站著,坐吧。」
玲玲看了她一眼,難得沒有端著公主的架子,輕輕提起裙角,坐在她身旁。風拂過她的髮絲,美鈴下意識伸手替她別好,指尖輕輕掃過她的臉側,動作自然而親昵。
「這裡,還不錯吧?」美鈴語氣輕快,眼中閃爍著難得的愜意。
玲玲輕輕點頭,目光落在湖水上,低聲道:「這樣的景色,確實讓人心曠神怡。」
她本以為這次出宮不過是走個過場,讓宮中的人明白兩人的關係恩愛,無法插足,未曾想過美鈴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與她共度這段時光。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陰謀算計,只有陽光、微風,和這個讓她逐漸無法忽視的重要的人。
美鈴拿出一壺溫熱的梅子酒,倒了兩杯,遞給玲玲:「嘗嘗這個,這可是我特意讓人準備的,酸酸甜甜,妳肯定會喜歡的。」
玲玲接過酒杯,抿了一口,果然微酸微甜,酒香溫潤,正如她此刻心頭悸動的滋味。
「公主殿下倒是了解我的口味。」她輕笑,眼底帶著幾分調侃。
「那當然。」美鈴揚眉,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畢竟妳是我的公主妃。」
這句話說得理所當然,卻帶著一絲難以忽視的深意。
玲玲微微一頓,抬頭對上她的眼神,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的暖流。
她們的關係,早已不僅僅是因聯姻而存在,這份情感,早已悄然生根,無法輕易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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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都坐好了。」美鈴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從隨行侍女手中接過畫具與紙筆,「難得出宮,我來為妳畫一幅像吧?」
玲玲挑眉,語氣帶著些許懷疑:「公主殿下還擅長繪畫?」
「當然。」美鈴理直氣壯地說,「雖比不得那些宮廷畫師,但畫個美人還是可以的。」
玲玲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忽然覺得她與宮內那個精於心計、沉穩內斂的自己是如此不同——她活潑、隨性,帶著一股天生的自由與灑脫,而自己卻從小被宮廷規矩束縛,習慣了隱忍與算計。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美鈴一樣,活得那麼坦率自在。
「妳發什麼呆?」美鈴見她沉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不許動,乖乖當我的模特。」
玲玲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順從地坐好,靜靜地望向遠方,任由美鈴在紙上描繪她的輪廓。
筆尖在紙上輕輕劃過,美鈴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玲玲的側顏上。
她曾經以為,玲玲只是個冷靜、理智的港國長公主,然而如今她才發現,這個人有著她無法忽視的柔軟與溫暖。而她,似乎也早已沉溺於這份情感之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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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過了一會兒,美鈴得意地放下畫筆,舉起畫紙給玲玲看。
玲玲接過畫紙,看著畫上的自己,眼神微微一怔。
畫中的她,眉眼溫柔,嘴角帶笑,並非她習慣在人前展現的端莊嚴肅,而是……一種近乎幸福的模樣。
「這是我嗎?」她輕聲問,目光微微閃爍。
「不然呢?」美鈴笑道,湊近她身旁,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這是我眼中的妳。」
玲玲心頭微顫,指尖輕輕摩挲著畫紙,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美鈴的臉上。
“這是她眼中的自己?”這樣的柔情似水的自己……似乎,從未在鏡中見過。
她忽然有些恍惚,彷彿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美鈴身邊時,竟會如此不同。
「怎麼,不滿意?」美鈴見她沉默,忍不住問道。
玲玲微微一笑,放下畫紙,忽然側身湊近,在美鈴耳邊輕聲道:「很滿意,臣謝過公主殿下。」
美鈴一愣,耳尖瞬間泛紅,回頭看她:「妳……」玲玲總是喜歡在她情動之時叫她公主殿下,這閨房之中的惡趣味,美鈴既喜歡又容易因此而羞赧。玲玲此時亦不再多言,只是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
湖水輕輕蕩漾,春日暖陽灑落在她們身上,帶來一種溫暖的悸動。
踏青結束後,夕陽的餘暉將泰皇宮的朱紅宮牆染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玲玲與美鈴策馬回宮,沿途談笑間,兩人心情格外輕鬆。她們鮮少有這樣沒有束縛的時刻,不需思考權謀,不需防備敵手,只需享受彼此的陪伴。
然而,這樣的輕鬆氣氛,卻在她們即將抵達宮門時,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
「殿下小心!」
就在她們的馬車即將穿過宮門之際,暗巷中突然竄出一群黑衣人,動作迅猛,刀光閃爍,直取馬車之內的兩人!
「有刺客!」 隨行的侍衛瞬間拔刀迎敵,宮門口的禁衛軍也迅速反應,但這批刺客顯然身手不凡,他們動作敏捷,專攻車內的玲玲與美鈴,顯然是有備而來!
玲玲第一時間擋在美鈴身前,拔出腰間短劍,目光冷冽:「妳躲好!」
然而,美玲卻並未退後,而是從容地拔出袖中的匕首,與玲玲背靠背站立,冷冷地掃視四周:「我不會躲。」
刺客們迅速逼近,刀光劃破空氣,美鈴冷哼一聲,身形一轉,長劍橫掃,瞬間擊退兩名來襲之人! 她的劍術快、狠、準,動作間透著貴族習武者少有的殺氣,顯然並非溫室中長大的公主。
玲玲的動作不如美鈴凌厲,但卻精準冷靜。她身姿輕盈,靈活躲過刺客的攻擊,手中匕首狠狠刺入一名敵人的要害,鮮血瞬間濺出,對方倒地不起。
她一邊戰鬥,一邊低聲道:「這些人不是普通殺手,招式與禁衛軍相似……」
美鈴聽到這句話,眸色微冷:「果然是宮中之人。」
這些刺客來勢洶洶,但她們二人皆非弱者,加上禁衛軍的支援,很快便將刺客逼退。最後,一名刺客被侍衛制住,按倒在地。
「說,誰派妳們來的!」美鈴上前,劍鋒抵在對方的喉間,語氣冰冷。
然而,那刺客卻沒有回答,而是露出一抹詭異的冷笑,下一秒,她的嘴唇微微顫動,緊接著鮮血自唇間溢出——竟是服毒自盡!
玲玲見狀,目光一沉,伸手探了探那名刺客的脈搏,確認對方已死,心中暗暗一震。
這不是簡單的行刺,而是一次計劃周全的襲殺。這些人寧死不願洩露主使之人,這說明——幕後黑手的勢力深不可測。
宮門外的血跡尚未乾涸,美鈴站在原地,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眼底的怒意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
「這到底是針對妳,還是針對我們兩個?」 美鈴的聲音壓得極低,語氣裡透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
玲玲低聲回應:「如今我們已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無論誰是目標,這場風暴……都無法躲避了。」
美鈴沉默片刻,然後忽然轉頭看她,語氣強硬地說:「不管是誰要對妳動手,除非我死,否則他們休想碰妳。」
玲玲一怔,心頭微微一顫。
她本以為美鈴這句話只是氣話,然而當她看到她眼底那抹堅定的情緒時,她便明白——美鈴是認真的。
這個曾經遊戲人間的公主,如今竟願意為她擋下一切風雨,甚至將她視為自己的一部分。
玲玲心中微動,指尖無意識地輕輕觸碰了美鈴握劍的手,低聲說:「我們回宮吧,這件事……得查清楚。」
美鈴沒有說話,只是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用力握住她的手,示意她與自己同行。
兩人攜手走過宮門,踏入那座暗流湧動的皇宮。
她們都知道,這場試煉才剛剛開始,而彼此,便是唯一能夠信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