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達達利亞無法維持魔王武裝,連紫電長槍都化為原本的藍色長弓時,男人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就算在場的愚人眾已經全數被達達利亞殲滅了,也沒有讓他感到害怕。
「我真沒有想到這招對你這麼有用呢。吶,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達達利亞現在還能站著,全憑意念支撐,事實上,失血帶來的暈眩感與失重感已經讓他連抬抬手都很勉強了。
但他……還不能倒下,鍾離……在璃月……
「其實我剛剛說的派了一隊精英過去找你的男人,是騙你的啦。那一隊精英,在這裡唷。」男人帶著大仇得報的快意,往旁邊讓了讓,門口又走進了五個愚人眾。
啊……
達達利亞的意識渙散了,在墜入黑暗前,他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
不能遵守跟鍾離的約定了。
其實,鍾離本身就是雲堇的戲迷,就算達達利亞沒有約他,今晚的這一場戲,他本就會來看的。
但是達達利亞約了他,並且,在和裕茶館人群滿聚,戲曲即將開始時,沒有出現。
他不會來了。
他垂下眼簾,快步離開了和裕茶館,到了書肆門口。
書肆婆婆看到他,慈祥的笑了笑,正要開口招呼,鍾離走到他面前,主動開口。
「幫我找愚人眾的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
其實鍾離知道自己這個要求不合宜,婆婆沒有義務幫他做這種事情。但他的職責只在璃月,魈也是璃月的護法夜叉,稻妻不歸他們管。現在他自己去找,也晚了。
書肆婆婆一愣,傴僂地抬起頭,看到鍾離眼中的哀求。
她一凜,俐落地單膝跪地,「是,主子。」
知道事態緊急,她沒有遲疑地從懷中拿出一個煙花往上一放,動作輕靈迅速,完全沒有外表的遲暮闌珊樣。
放了煙花沒多久,立刻就有一個忍者裝束的人過來,婆婆直起身跟他交代了幾句後,那忍者就消失了,婆婆又轉向鍾離,「主子,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很快就會有大人的消息,我們先前往稻妻的據點,一接到消息就能夠就近前往了。」
所以,不要再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了,那個表情不適合您。
鍾離點點頭,不訝異婆婆只用了一瞬間就換上了忍者裝束,跟著她前往港口。
昨日他第一次進入稻妻,今日將會是第二次,但昨日與今日,心態大不相同。
婆婆將鍾離帶到了稻妻城的木漏茶室,初次來到稻妻城的鍾離此刻完全沒有心思關注周圍,就連茶室的老闆是隻柴犬這件事情都沒有引起他的關注。
婆婆將他安置在一間茶房內,「主子,這裡很安全,您先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們的人已經追蹤到那位大人在轉移前留下的蹤跡,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人了。」
「嗯,謝謝妳。」鍾離衷心道謝。
依照他之前聽到的婆婆跟其他人的對話,婆婆大概是把組織內可以動員的人全都派出去幫他找人了。他沒有追問婆婆所在的組織,只是知道個大概,但這組織……應與愚人眾是敵對的。
請他們幫忙找敵對組織的執行官……他倒不是擔心他們找到達達利亞之後會做出傷害達達利亞的事情,婆婆不會准許這種事的。他就是……對婆婆感到有點抱歉。
但是比起對達達利亞的擔憂,這點歉意尚嫌微弱。
侍女送上了茶,但他沒有心情品嚐。
令他意外的是,木漏茶室的老闆……太郎丸,從門口走進來,一路走到他的腿上,蹭了蹭他。
像是感受到他的不安似的,在安慰他。
一陣詫異過後,鍾離心裡泛起暖意,摸了摸牠,「……謝謝你。」
在等待的期間,太郎丸一直都待在他的身邊,約莫半個時辰過去,太郎丸先是豎起耳朵,而後整個人……整隻柴都站了起來,對著門口吠叫了兩聲。
門口傳來一陣聲響,鍾離立刻起身往門外一看--
達達利亞緊閉著眼,滿身都是血汙,被兩個忍者抬了進來。
鍾離心臟一陣緊縮,險些喘不過氣來。
走在前面的忍者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大喊一聲,「還活著!」
他這才想起來怎麼呼吸。
他們將達達利亞安置在鍾離待的那間茶室,經過一番檢查,達達利亞身上的血有許多都是其他人的血,傷大多是皮外傷,最嚴重的傷是腰部有一處重錘留下的傷,可能有傷到體內器官。
除了外傷以外,是損耗過大。達達利亞體內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侵蝕著他,他會昏迷不醒應該也是因為那股力量。婆婆探查後覺得,這應該是達達利亞自己造成的,只要休養一番,不要再動用那股力量,就不會有事了。
他們用組織內使用的特效藥為達達利亞處理了一番傷口,便先退下了。
臨走前,婆婆說:「大人應該要再過一段時間才會醒,大人似乎是被一個男人綁架,我們把那個男人綁了回來,主子您要見他嗎?」
鍾離搖頭,「先留著他,等達達利亞醒來再說。」
茶室內只剩下鍾離跟達達利亞兩個人,太郎丸也跟著出去了。
達達利亞臉上的血汙已經被擦乾淨了,他安靜地睡著,臉頰是病態地蒼白。
鍾離忽然想起他們在校園內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
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一雙漂亮的、靈動的、神采飛揚的湛藍色雙眼在他面前。
是不是那一眼,他就愛上了這個人呢?
他現在,好想再看一次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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