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啊——」李知勳攥緊身下的床單，腰被枕頭高高墊起，雙腿大張，承受著身上人的撞擊，「那裡…再用力點——」
自從那日說開話、甚至有了親密接觸後，兩人每隔幾個休息日就會做一次，時不時來上一發，漸漸的，在被進入的時候，李知勳的身體也不會有那麼大排斥反應了。
此刻他正仰躺在自己買的king size加大床鋪上，身體被權順榮頂的一晃一晃，眼睛因為快感向上翻，嘴角滿是來不及吞嚥而滴落的口水，權順榮伏在他身上，替他舔掉那些液體。
身體因為力道而不停的向上移動，再被權順榮拉回來，狠狠的操幹，空氣中全是權順榮侵略性極強的薄荷信息素，饒是做了那麼多次，李知勳也總是沒辦法適應愛人強烈的氣味。
李知勳渾身酥麻的抖了下，權順榮吮著他的腺體，一點一點的榨出清香的檸檬汁，卻克制的沒有咬下去，只是伸出舌頭舔，然後便放開了李知勳的後頸，轉而攻擊人敏感的不行的耳垂，用牙齒輕輕叼住，前後廝磨。
「啊...」一個音節被人九彎十八拐地喊出來，李知勳整個人小幅度地顫，潮紅再次爬上白嫩的臉龐，失神渙散的雙眼濛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知勳、知勳。」偏偏權順榮硬要逼著人清醒，「看著我。」
「嗯、榮——」李知勳聞言抬起頭，好不容易才將視線對焦在身上人的臉，「不行了...你輕點......」
聲音哆嗦的不像話。
「不是勳尼讓我用力的嗎？怎麼又不要了？」說罷，權順榮又狠狠地頂了下。
「哈啊——嗯......」李知勳猛的搖搖頭，汗水順勢被甩下，「真的不行了、榮、拜託...」
權順榮皺眉，平常明明做的都比現在更誇張，也從沒見李知勳求饒過，況且以Alpha的身體素質，不至於才幾下就受不住的。
「勳，」他停下了動作，關切地問，「怎麼了，今天身體不舒服嗎？」
「也、也沒有...」李知勳慢慢的平復好呼吸，才回答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
李知勳也是一臉疑惑，明明照以往的經驗來說，權順榮現在這種程度對他而言也還不到極限，甚至還不太夠。可是剛剛做到一半，他突然有種渾身燒起來的感覺，頭很暈，房間裡過量的信息素也讓他喘不過氣。
「是最近休息不夠嗎？」聽著李知勳的描述，擔憂的情緒攀上心頭，也顧不上一片狼藉的臥室，權順榮匆匆把自己打出來，才抱著李知勳進了浴室，「今天先好好休息，好嗎？」
懷裡毛茸茸的腦袋輕輕的點了點，被人放進水溫剛好的浴缸裡，權順榮伸手去擠沐浴乳，把自己洗乾淨後，放掉已經有些涼的水，轉身去伺候累到快睡著的小貓。
「唔...榮...抱歉......」
「勳尼才不用道歉，是我的錯，沒有注意好勳尼的身體。」
「唔嗯......」
如夢囈般的嚶嚀自愛人粉嫩的唇傳來，權順榮被可愛到，忍不住笑了聲，在人的臉頰偷香一口，繼續專心地幫人做清潔。
「知勳，別睡，洗好再睡。」
「睏...」
權順榮失笑，趕緊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人沖乾淨擦乾後，放進事前準備好的客房的被窩裡，起身時被人抓住了手臂，又溫聲哄了幾句，才去收拾亂糟糟的主臥。
隔天一早，權順榮就被李知勳蹭醒，看上去人還沒醒，無意識的往他懷裡鑽。今天莫名的黏人。權順榮想，親親李知勳的額頭，問人要起床了嗎。
「嗯...」李知勳嘴上應著，臉卻埋進他的胸裡，好像還嗅了嗅。
「勳尼...」權順榮無奈，看時間也不早了，原本就說好今天要一起約個會的，再不起床就沒時間了，乾脆直接把人抱去洗漱。
「醒了沒？」嘴巴被塞了牙刷進來，身體記憶已經早主人一步握上牙刷開始刷牙，李知勳迷迷糊糊的張開眼，就看到權順榮的笑臉。
「嗯。」將多餘的泡沫吐出來，李知勳懶懶的瞥了眼權順榮。一股清爽的氣味散發出來，帶點涼意，讓人醒腦了不少。
牙膏是檸檬薄荷口味的，當初是為了彌補不能結合的信息素，才有了買同樣味道的牙膏的想法。
「今天要去哪裡？」
「不知道，隨便逛逛吧。」
「那先去吃午餐嗎？」
「嗯。」
最後選擇簡單的泡菜炒飯來吃，餐廳在離家裡不遠的地方，兩人稍微打理過後便戴上帽子口罩出門了，一路上權順榮還興沖沖的跟李知勳討論著待會要去哪裡哪裡，說是討論，其實也只是權順榮叭叭的講，李知勳安靜的聽，偶爾給點回應罷了。
本以為事情都會如預期般的順利，可終究還是抵不過意外的發生，飯才沒吃幾口，李知勳就說不舒服，臉也開始泛起不自然的紅暈，權順榮用手背探了下，好像有點發燒，急急忙忙地把飯打包帶走，攙扶著人趕回家裡。
「榮，熱...」才剛進家門，李知勳便難耐的脫下外套，權順榮見他還有繼續脫衣服的趨勢，趕忙讓人住手，又去家裡的醫藥箱裡掏出退燒藥，餵著人吃下肚。
「先吃藥，看看有沒有好一點。」把人塞進棉被裡捂好，才想起來去拿溫度計，38.3，是低燒的程度，權順榮又去浴室打了盆水，將毛巾沾濕，放在李知勳的額頭上。
「怎麼會這樣，知勳最近都沒有正常的作息對不對？」嘴上說著埋怨的話，手上的動作卻輕柔無比，怕打擾到睡著的人。
就這麼持續了半小時，權順榮想再量一次體溫，結果卻不如預期，李知勳不僅沒有退燒，甚至還有繼續升溫的傾向。他很是著急，想把人喚醒，左思右想覺得還是送去醫院比較妥當。正打算叫李知勳起來時，一股濃烈的檸檬味瞬間爆發出來，權順榮一時間有點腿軟，還沒明白發生什麼事，就敏銳的察覺到空氣裡味道的不一樣。
李知勳的信息素是檸檬葉，情到濃處時會像是被雨水沖刷過，溫和清新中帶點淡淡的苦，那是種草本植物的氣味。可現在這個明顯不一樣，如果說原本的是淡雅檸檬葉，那現在這個，更像是檸檬果的味道。
少了綠草的青，多了果實的甜
沒有原本乾爽的滋味，反倒是黏呼呼了起來，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權順榮連忙將人包緊緊，燒的暈呼呼的人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人塞進車裡扣上安全帶，直直奔向醫院。
難怪。權順榮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難怪李知勳沒多久就受不了了，難怪明明是自己叫他往生殖腔頂，可當他真的撞到深處時又說輕點，難怪他昨天就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這樣......
掛了急診的號，在等待的過程中權順榮免不了的感到焦躁，李知勳躺在病床上被帶進隔離間裡，護理師不讓進，只能守在房間門口，來回踱步。不過沒幾分鐘後他便被叫進病房裡，看了眼因為難受而皺眉的人，又迫切的望向醫生。
「你是患者的Alpha嗎？」
「是的醫生，我是。」
「你現在去咬他一口。」
「嗯...什麼？！」
醫生畢竟是有經驗的人，耐心的再重複一次剛才的話，等權順榮麻木的標記完李知勳，才緩緩開口道：「這種情況不常見，但也不少。」
「他二次分化了，原因初步判斷是Alpha信息素攝取過多導致。」
「恭喜你們，他現在是一個Omega了。」
權順榮全程呆愣地聽完醫生說的話，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就傳來李知勳略顯高興的聲音。
「真的嗎醫生？」
「照目前情況來講，是的，李先生，恭喜。」
「知勳…變成Omega了？」
默默唸了好幾遍，大腦才終於重新啟動，喜悅頓時湧上心頭，權順榮小跑回李知勳的床邊，捏著人的手把玩，又鄭重的拉到嘴邊吻了一口。
「知勳，我剛剛標記你了，你現在是我的Omega了。」
「笨蛋，臨時標記又不算。」
「算！怎麼不算！回去就給你完全標記。」
「咳咳，他的身體狀況還不能馬上有激烈運動。」醫生幽幽的說，「建議3-5天後腺體成熟一點再行房事。」
「聽到了吧權順榮，忍著吧你。」
「可惡。」權順榮惡趣味用手指去揉李知勳的腺體，滿意的得到人小聲的求饒，「知勳真壞心。」
「這幾天注意一下，生殖腔隨時都會開始發育，可能會伴隨疼痛等現象，」醫生對著李知勳說完，又轉頭看向權順榮，「Alpha伴侶可以多多釋放信息素安撫，實在忍不了就吃顆止痛藥，我等等開給你們。」
「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謝謝醫生。」
等待醫生開處方箋時，權順榮正扶著李知勳下床，那人的脖頸處透出淺淺的檸檬薄荷味，是他們兩人信息素的結合，權順榮高興的親了下李知勳的腺體，右手挨了頓打。
回去的路上相比來時的節奏放緩了不少，權順榮側頭看向坐在副駕、雙手抱胸的李知勳，李知勳的面色很平靜，臉對著玻璃窗，透過倒影，看不出來是什麼心情，不過權順榮知道，他此刻應該不是開心的。
「知勳。」綠燈亮起，權順榮踩下油門，「在想什麼？」
李知勳沒有馬上回答，想先在腦袋裡順一下思緒，權順榮也沒有催，只是安靜的等他開口。
變成Omega嗎？
因為喜歡權順榮的關係，所以自從權順榮分化成Alpha起，他似乎就一直認定自己會是個Omega。沒來由的、無憑無據的、固執地認定著。不過想來大概也是因為，知道自己沒辦法接受除了Omega以外的性別吧，所以才會總是這麼的武斷。
他曾經偷偷幻想過自己散發出信息素的樣子、試過靠近別的Omega，想知道那種氣味是不是屬於他的世界；曾經夢到自己是個Omega，在夢裡權順榮咬住了他的腺體，緩緩地注入自己的信息素，醒來時卻發現腺體一片空白，站在鏡子前摸著光潔的後頸，心煩意亂；也曾期待過，哪一天權順榮會聞到自己的信息素，然後露出驚喜的表情，但這一天一直沒有到來。
延遲分化這件事算是第一把火，燒到李知勳的心頭，他第一次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會如他所想般順利進行。按照年齡時間推算，他本應該在權順榮分化後的半年內也跟著分化才對。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的腺體卻不見成熟，李知勳開始說服自己，或許會分化成Beta又不一定，Beta也好，沒關係。
李知勳依稀記得，當初身邊的隊友們一個接著一個分化，甚至年紀比自己小的弟弟都完成了這項人生重大的進程，自己擁有的卻只是一張延遲分化的診斷證明書，和遙遙無期的分化。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即便本來就是更喜歡獨自待著的人，也不免感到落寞。
他記得當初文俊輝分化時，因為信息素失控，害羞得躲進房裡不肯出來。
他記得權順榮剛分化的時候，身上的氣息變得成熟了，甚至隱隱約約帶著侵略性，而他只能站在旁邊，什麼也沒有。
他記得曾經在練習室，隱約聞到別人的信息素時，內心湧起的一種說不上來的羨慕。
他也記得當時告訴自己的那句話。
「沒關係，等我分化了就好了。」
沒關係。
結果等了好久，什麼都沒發生。
其實不是「沒關係」，而是只能這樣想，才不至於太難受。
那張在醫院拿到的，新印出來的延遲分化診斷書，在回家後卻變得皺巴巴的。
還以為這輩子都只能是Beta了……
他等了這麼久，等到權順榮的氣味變得濃烈，等到所有人都開始習慣自己的第二性，等到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會分化。等到最後，他只能對自己說算了，說Beta也沒什麼不好。
然後上天跟他開了個玩笑。
延遲分化的第四年，李知勳變成了一個Alpha。
如果是Beta倒也罷了，可Alpha卻是最差的選擇。畢竟Beta還能跟Alpha搭配，但Alpha和Alpha幾乎是最不可能的結局。他在發現自己是Alpha的當下強烈地感受到，自己不可能成為權順榮的Omega了。
「榮，我20歲那年，第一次聞到自己的信息素時，心裡很失落。」
「那種難過的心情，甚至比當初拿到診斷書時還要深切。」
第一次在別人身上看到Alpha該有的侵略性時，心裡湧上的不是共鳴，而是強烈的排斥，第一次在鍛煉過程中意識到自己的力氣變大時沒有感到開心，反而莫名的討厭起自己的身體。
他開始對其他Omega產生羨慕的情緒；開始對自己的身體感到陌生，對Alpha的天生的攻擊性、領地意識不認同，甚至是厭惡；開始對權順榮有了矛盾的心態。
——喜歡權順榮，卻又覺得自己不夠合適。
他變得不願意主動親近權順榮，甚至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因為他覺得自己不該像以前那樣期待著被擁抱、被標記。
但如果......如果權順榮不是Alpha呢……他還會這麼希望自己是Omega嗎？對於成為Omega這件事，好像已經變成一種偏執，因為得不到，才會如此瘋狂的執著著。可在心底，他真的有那麼想變成Omega嗎？
在醫院醒來時，他的第一反應是疑惑，短暫的恍惚過後才驚覺，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他能明顯的感受到身體的改變，聞到自己身上Omega信息素的瞬間也許是喜悅的，但下一秒卻產生一種陌生感。這麼多年來的執念終於實現了，應該開心才對啊……但為什麼心裡卻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腺體，確認這是不是一場夢。腦海卻不由自主地質疑著，這是我的身體嗎？這真的是我嗎？強烈的錯位感湧現，就像是終於穿上期待已久的衣服，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再適合它。
「榮…我在想，是不是上天看我太可憐了。」他的聲音有些發顫，透著一點難以察覺的恐懼，「所以我夜夜祈禱的事終於變成現實。」
「可這到底是恩賜，還是懲罰？」
李知勳也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很介意自己不是Omega這件事，不然也不會總在午夜夢回時分，想像自己在權順榮身下承歡。這麼多年來的執念終於實現，但會不會……太遲了？權順榮還會像以前那樣看待他嗎？
「知勳。」權順榮沉穩的嗓音自左側傳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不管你是什麼性別，」
「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愛你。」
一句話，瞬間崩斷了所有的弦，打在李知勳的心頭。過去所有糾結的一切，都在剎那間煙消雲散。
車子安穩的駛進車庫，權順榮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橫越過手煞，緊緊擁住李知勳。
「知勳不知道，在你分化成Alpha後我就決定過，不論知勳是怎樣的知勳，我都要一直喜歡你。」
「我跟知勳說喔，剛剛醫生宣布知勳變成Omega的時候啊，我真的超級開心的。」
「因為這樣啊，知勳就不會再痛了。」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裡。」
他釋放出Alpha的安撫信息素，懷中的Omega敏感的抖了下，紊亂的賀爾蒙漸漸和緩下來。
「所以知勳，不要討厭自己，好不好？」
靜默了幾秒，愛人小小的說了一聲好。
見人的情緒終於恢復到本應該有的開心，權順榮才敢放下一直懸著的心，任由開心的嘴角不斷揚起。
直到回到家裡權順榮都還沒什麼實感，想到就要確認一下的跑去聞李知勳的腺體，李知勳雖然害羞，但心裡也是開心的，便由著權順榮了。
「知勳是我的Omega，是我一個人的Omega。」
「嘿嘿知勳好香，好喜歡。」
「唔……」
「又怎麼了？」李知勳翻了個白眼，不去看那個腦迴路跳Tone的人。
「知勳以後要不要給我生個寶寶？」
「權順榮你有病吧？生殖腔都還沒長齊就在想這事。」
「我喜歡寶寶嘛，知勳不喜歡嗎？」
「煩死了，走開。」
權順榮喊了聲遵命，又蹦蹦跳跳的跑回廚房去熱炒飯，看著那人傻傻的背影，李知勳默默的紅了耳根，淺淺一笑。
喜歡，很喜歡。偷偷擦掉眼角滑落的淚水，滿足感跟幸福感盈滿胸膛，溫熱的情感是他從沒體會過的安慰與依賴。
嗯，不管是什麼樣的未來，我都希望能夠簡單的，跟權順榮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