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早晨像懷春的少女,嬌艷的花容,著一身翡翠,
鳥囀蝶舞婉約吐露清新無染的一日伊始。渾沌初開,太陽又似要追上月娘了,
也許他倆曾共結連理過,才生下滿天諸多頑皮慧黠的星子。
但太陽脾氣暴烈又熱情如火,沙文主義的唯我獨尊,
使得月娘在吞忍億載終奮勇割袍斷情求出天涯海角,而這母性溫柔的光華,
所有星兒們情願天長地久的跟隨,眾星拱月的光輝每個夜。
太陽公公畢竟會老,且是億載的孤獨,縱然獨尊於朗朗天宇,
可他的眼下除了像蚊蠅飛來飛去煙屁滾滾的機具,要不就是工業廢氣霾霧蔽空,
要不就是什麼衛星飛彈核彈,
彈是又何奈的在他老人家眼皮下肆無忌憚張牙舞爪的搗彈。
離婚後的月娘可有不一樣的丰采,初一十五上下弦姿可是從古至今的歌咏吟頌,
柔能克剛,滴水已穿石的奉祀。
多年來一直想著,有朝日月再續前緣,即使天上能有個陰陽調和垂視與眷顧,
鶼鰈情深賜予子民冷暖得當。
可月娘為獨立自主之標竿,情不同意不合,
老娘欲擒故縱千億年也不使孟浪赤火沾焚裙帶。
不須火熱的裹抱,獨自清冷,獨自雅淨,四季亙古自在,獨身萬歲萬萬歲。
我刻意停駐高速公路高架橋下點燒菸火,涵管八方雲集順勢而下的水瀑,
湧泉般的猛衝溝渠而溢路面。前路茫茫,心思介意在那香腸攤上,是否已熄了煙火?
左河右田,右手油門細執,左手偏一管濾嘴浸泡水菸,既入江湖,隨緣放蕩。
皺顏霜容,仍不敵雨箭激射,放慢輪速調和去路,任由一身濕淋,端起心之盔甲,
願景就在咫尺的炭烤三串香腸配蒜瓣。雨無大小,心情無好壞,路無短遠,
境何有舒困?我原本想著換穿拖鞋而出,猶豫著又嫌麻煩,眼前已無濟於事,
放下懊惱,且於暴雨下觀江波迷離,聽雨濺雜沓,行水水歸途。
休假前該是生意興隆,我猜想香腸伯應該走甘那飛般的,果然人攤早已無影無蹤,
獨留廢棄的沙發空對煙波,連釣客也捨下一江濛濛麗水,水底也放過幾縷魚魂,
牠世界在注入另一番水瀁的營養晚餐。
201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