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能聽到嗎?』
驚魂未定的沐目、木亥與柳懵三人耳邊忽然響起了亜珄翎的聲音,但並沒有看見她人在何方。
『我剛才發現小黑一開始發的護目鏡有通訊功能,所以可以和你們交流。我現在人在箭塔上。』
三人相繼回望,但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也可能是因為亞珄翎太矮,因此只能看到箭塔頂端有個模糊的輪廓。
「這遊戲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對方可以一直進攻?這樣我們根本沒有勝算!」沐目向亞珄翎抱怨。
「它們是不是作弊了?」柳懵發出疑問。
『作弊倒不至於,但……對方大概是讓它們的士兵加速了。』
「加速?」
『沒錯,』亞珄翎站在箭塔上,借助高度看向更遠的範圍,那些因為快速行軍而揚起的煙塵令她相當不安,『就是加速。大概是某個顏色的能力,既然是能力那也算不上作弊。』
「但他們的士兵是不是比較厲害啊?我們的士兵一下就陣亡了。」木亥回想剛才的戰鬥,對這個說法提出質疑。
『我覺得兩邊的士兵在戰力上是差不多的,你們會覺得對方厲害,應該只是因為你們還不熟悉作戰的方式。下次如果再遇到剛才的情況,你們大概能輕鬆取勝。』亞珄翎冷靜地繼續分析,『而且別忘了,擊敗對面的士兵之後,我們可以獲得能量去找小黑買裝備,所以對面來的越快,我們獲取能量的速度也越快。』
三人聽完並稍作思考之後,覺得亞珄翎的想法也不無道理,畢竟這些士兵的行動模式相當單一,習慣之後並不難對付,若是回去找小黑買點裝備增強一點自身的能力,要對付這些士兵完全不是問題。
「也就是說,現在的狀況看似棘手,但其實對我們有利囉?可以啊,這很小黑!」沐目感嘆,不愧是小黑的分身,還偷偷對他們放水。
『不盡然。』
「欸?」
『如果只是加速那也就罷了,習慣了之後也不是不能招架,但問題是……』亞珄翎愁眉不展,繼續說道:『對面的五人,連出現都還沒出現。』
眾人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對方還沒出手,我方便已精疲力盡,倘若對方齊齊出手之時,我方又該如何應對?我方甚至對對方一無所知,這個差距可不是買個一兩件裝備就能彌補的。
『總之,』亜珄翎深吸一口氣,試圖舒緩心中的鬱結,『無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讓你們熟悉戰鬥的模式,同時累積買裝備的能量,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亜珄翎再次遠眺,觀察敵情,很快又得到一個結論,『根據我的估算,我們進攻一波士兵的時間與敵方進攻三波的時間相同,而每三波會有一個較為強大的士兵,就是你們剛才遭遇的那個重武裝戰車,所以下一波交鋒會相對輕鬆。』
亜珄翎稍作停頓,讓眾人吸收一下話裡的資訊,繼續道:『如果我們能保護我方的士兵不讓他們陣亡,利用他們與敵人周旋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戰鬥就會很容易。而要是能撐到下一波我方高級士兵到來,戰力就會是我們這邊比較強,而我也會在這邊持續提供支援與情報,這樣應該是目前最理想的辦法了。』
「說得沒錯。」
「就這麼辦!」
趁著三人在討論的空檔,亜珄翎靠在牆角稍作休息,然而滿面的愁容揭示了她的內心其實並不平靜。
情況,一點也不樂觀。
為了士氣,她不得不使用某些「說話的技巧」,只把有利的部分告知眾人,不利的部分含糊帶過,其實還有很多隱患她沒有如實以告。比如依照她熟知的遊戲設定,每次重新產生的士兵將會越來越強;比如小黑玩遊戲雖然菜,但至少經驗豐富,身為小黑分身的它們必然也很熟悉現在的狀況,相比趕鴨子上架的眾人差距著實不小;再比如……一切真的能這麼順利嗎?光是一個加速就能讓眾人難以招架,如果對方還有其他意想不到的能力該怎麼辦?
更重要的是,她在顫抖。
經驗上的領先,令她注定會在接下來的討論中接二連三地肩負主導話題的地位,不論是戰術的策劃,又或者是局勢的分析,她都將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就像剛才一樣。
這意味著她將被眾人注視。
即便可以透過護目鏡自帶的通訊功能交流,然而這種在話題中心被注目的感受依然無法消除,這令社恐的她感到無比不自在。
『我該怎麼辦……』
她將臉埋進膝間,雙手緊緊環抱住膝蓋,試圖將自己團成一顆圓球,彷彿這樣做就能在這份恐懼中尋回一絲安心感。
「大家注意!它們又來了!」
耳邊傳來沐目的聲音,語氣中透露出的焦躁不安提醒了亜珄翎,此時此刻並不容許她消沉。身為INTJ的好處之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強制讓理智佔據思維的主導地位,哪怕上一刻她還瑟縮在牆角,但下一刻她依然能快速地進入戰鬥狀態,在制高處偵察敵軍的動向。
『你們先往後撤退,這一次應該會輕鬆不少。』
將偵察獲得的情報快速整合與推演之後,亜珄翎立刻就判斷出這一次雙方士兵交會的地點會往我方的前哨箭塔靠近,甚至進入到箭塔的攻擊範圍內,我方可以依靠箭塔強大的攻擊力殲滅敵軍,進而輕鬆取勝。
沐目、木亥、柳懵三人依言迅速往後撤退,遵循亜珄翎的指示在離箭塔不遠處停下休整,不多時便看到己方的士兵經過,而敵軍行進時造成的踏步聲也從反方向傳來。
『好像還有一個奇怪的聲音?』亜珄翎有些不確定,剛才除了那震耳欲聾的踏步聲之外,似乎還有一個相當朦朧、類似某種野獸咆哮的聲音,但此刻不容她細想,『盡可能保留我方士兵的血量,我在箭塔上支援你們!』
「沒問題!」
戰術簡單卻有效,即便這次敵方士兵進攻時動作明顯變得靈活,但在前哨箭塔強大的火力以及亜珄翎的狙擊支援之下,敵軍士兵面對眾人的攻擊依然無從招架。
『注意!第二波要來了!』
就像前一次的戰鬥一樣,敵人的第二波攻勢很快就到來,並且那道奇怪的聲音又更清晰了一點,聽起來似乎是某種樂器。
眾人依舊輕鬆化解了這波攻勢,但大家並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因為他們都知道,最困難的就是第三波士兵之中,那個駕駛重武裝戰車的高級士兵。
大約一分鐘後,不祥的履帶聲如約而至,與之伴隨的還有一道清晰嘹亮的樂器聲。在箭塔上瞭望的亜珄翎借助狙擊槍上的望遠鏡,在敵方士兵的行伍後方發現了這個奇特聲音的真相。
『是……號角?』
五色人形毫不意外地在這時候現身,想必它們先前沒有出現大概也是為了觀察眾人的戰力表現。此刻五色人形乘坐著類似羅馬戰車的載具,在敵軍士兵後方緩緩行進,其中灰色人形正仰頭吹奏著手中的灰色號角,激昂振奮的頻率讓敵軍士兵彷彿受到了某種神祕的鼓舞,行軍速度變得更快的同時,整體的氣質也變得更加狂躁、更加好戰。
『大家小心,小深灰它們來了!』
柳懵將胸前的魔法書抱得更緊,不安全寫在臉上;沐目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裝出一派輕鬆的模樣;只有木亥,依然面無表情,一臉淡然。
雙方士兵逐漸逼近,戰火一觸即發,木亥先下手為強,大筆一揮,「棘」字又顯,敵軍腳下再次出現漆黑的荊棘將它們緊緊纏繞,與此同時沐目接連發射出精準的子彈,目標依舊是對方的頭部。
柳懵也想像上次那般與隊友打出配合,命令「夜」發動雷霆一擊,可沒想到……
框噹!
碰!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與極為沉悶的碰撞聲接連傳出,待眾人反應過來才發現,一面深棕色的巨大塔盾矗立在戰場中央,面積之大幾乎佔據了眾人眼中的一半視野,如同一座不可踰越的高山,替敵軍士兵擋下了所有攻擊。
「夜!你沒事吧!」柳懵趕緊跑向夜被擊飛的地方關心傷勢,由於夜直接衝撞在塔盾上,巨大的衝擊令夜的右手呈現不自然的彎曲;而沐目的額角則流下了數滴冷汗。
這怎麼打?
前方,深棕色塔盾往中心快速回縮,變回了原本的大小,露出深棕色人形極為精壯魁武的身影。它將塔盾背回身後,頭部微抬,輕蔑的態度盡顯無遺。
黑色的荊棘無法持續太久,在荊棘消散的同時,灰色人形再次吹響號角,令敵軍士兵彷彿野獸般充滿血性,原本整齊的隊列頓時七零八落,發狂似地衝向友方的士兵。
兩軍交鋒,戰況卻是摧枯拉朽,友方士兵脆弱得像張紙,被敵軍無情撕裂。
沐目拉著帶回夜的柳懵往後撤退,木亥則寫出「凜」字令周遭降起寒雪,試圖減緩敵軍的行進速度,雖然效果有限,但也足夠助他們撤退到箭塔下方重整態勢。
「放棄掙扎吧,你們沒有任何勝算。」
敵軍正以肉身扛著箭塔的攻擊進行攻堅,即便傷亡慘重,但同時箭塔的防禦值也肉眼可見地下降。暗紅色人形走下馬車,勸說眾人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此刻在箭塔上的亜珄翎焦急無比,剛才的戰鬥她完全無法出手,每每當她生出攻擊的念頭時,五色人形中的深綠色人形總會散發出一種令她顫慄的壓迫感。深綠色人形站姿看似隨意,然而那沒有面容的臉龐卻總是朝向著她,彷彿能夠看穿她的所有動作。她有預感,只要她發動攻擊,必定會被深綠色人形手中的深綠色左輪手槍狠狠反擊,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她是隊伍的中心,不能有任何閃失。
『別太得意,我們還沒認真呢!』雖然對方實力更勝一籌,可心理戰也是影響戰局的重要一環,反正對方似乎一時半會也攻不下來,敵方士兵死的死傷的傷,只要撐到我方下一波士兵到來,就能借助箭塔的威力讓戰線後退,進而獲得喘息的空間。團戰可以輸,但氣勢絕對不能輸,這是亜珄翎浸淫遊戲多年所悟出的道理。
雖然講出這麼羞恥的話,會讓社恐的她感到手腳發軟、背脊發涼就是了。
「呵,你們也只能逞逞強了,妳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暗紅色人形輕蔑一笑,隨即漂浮至半空中,嘴中呢喃著晦澀難懂的語言,高舉權杖,頓時天色變得昏暗,甚至瀰漫著一層血色。雲層中出現一道巨大的暗紅色魔法陣,隨著暗紅色人形的詠唱,繁複的咒文漸趨完整,待暗紅色人形手中的權杖向下一揮,魔法陣中出現了一顆碩大無朋的隕石,帶著熾熱無比的烈炎,朝著箭塔無情下墜。
『太誇張了……拆個塔至於嗎?』即便亜珄翎浸淫遊戲多年,她也從未見過這種一眼看上去就相當不妙的陣仗,更別說是在第一人稱的視角下體驗隕石直襲的震撼感,以至於她一時之間還呆立在原地,絲毫沒想到若是隕石墜下,她也會與這座箭塔一同陪葬。
「喂!快逃啊!」
直到沐目提醒,亜珄翎才如夢初醒般準備逃跑,然而隕石下墜的速度比她想像的還快,現在即便從瞭望窗口往外跳,利用她如頑猴一般的身手安全到達地面,也無法在隕石撞擊地面之前離開衝擊的範圍。
於是她當機立斷,瞬間趴伏於地面,進入了瞄準的姿勢,全神貫注,準備用盡全力和深綠色人形來場正面的對決,希望以命換命。
然而,即使距離如此遙遠,可深綠色人形彷彿能夠看穿亞珄翎的一舉一動,在亜珄翎進入瞄準態勢之後,深綠色人形直接舉起右手,門戶洞開,將那把深綠色的左輪手槍對準亜珄翎;而一旁的深棕色人形則走到深綠色人形身旁,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其神態彷彿是在告訴亜珄翎:要是能擊破我的防禦,那妳就儘管開槍。
見此情景,亜珄翎依然沒有改變心意,她的瞳仁已黯淡無光,沒有任何神采,就像摒棄了所有情感的機器人,在完成任務之前絕不罷休。她手中的巴雷特狙擊槍此刻正散發著數道難以名狀的奇異環形光芒,周圍不斷有粒子狀的黑點朝環形光芒的中心聚集,在槍口處逐漸形成一個黑色的球體。球體僅有鋼珠大小,正在緩緩變大,看樣子亜珄翎並不準備將其擊發,而是繼續蓄勢,務求這次的捨命一擊能獲得最佳的收益。
但此時箭塔頂端的磚瓦,已被隕石的高溫給影響,正在消熔崩解。
同一時間,已撤至安全範圍的沐目、柳懵及木亥三人,此刻正看著這如同滅世般的場景,束手無策。
「怎麼辦?沒有亜珄姐指揮,我們很難和它們抗衡,經驗差太多了。」沐目有些浮躁,經驗的缺乏令她完全不知道此刻該如何打算。
「我記得規則有說生命值歸零會被送到安全區休息一段時間,所以我們只要撐到她回來就可以了。」柳懵安撫道。
「但問題是這個『一段時間』是多久?在它們面前我們或許連一分鐘都堅持不了!」沐目壓力巨大,情緒起伏相當明顯。
「木亥你怎麼看?」柳懵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她並沒有在學妹面前將自己的脆弱展現出來,而是試圖保持理智,與眾人商議可行的辦法。
木亥並未馬上回話,只是注視著另一個方向的天空,一動也不動。柳懵順著木亥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一道像彗星一般的物體在天空中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軌跡,行進的速度非常之快,方向正好朝著這處戰場。
「我想,大概沒事了。」木亥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令其他兩人摸不著頭緒,正想開口詢問時,木亥又補了一句「他來了」,使二人更加一頭霧水。
箭塔上,亜珄翎依舊保持著蓄力的狀態,槍口前的球體現在已有玻璃彈珠的大小,但她仍舊沒有發動攻擊的意思,然而隕石已觸碰到箭塔本體,下一刻就要將她吞噬殆盡。
「喔──?放棄掙扎了嗎?真是無趣啊。」暗紅色人形本還在期待眼前這些作者能夠給它帶來一點驚喜,但看到亜珄翎這副模樣令它頓時興致全無,轉身便準備走回馬車。
就在此刻,異變陡生。
赤紅的殞石中央突然出現一個黑點,緊接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從暗紅色人形背後的地面傳出,引得暗紅色人形再次回頭。待暗紅色人形定神一看,便見地面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窟窿中央站著一道人影;而暗紅色人形身後的墨綠色人形突然對著箭塔發動攻擊,連續扣動了六次板機;深棕色人形也快速跳到墨綠色人形身前,舉起了它的深棕色巨大塔盾。
「什麼情況……」暗紅色人形還沒反應過來,遠方的箭塔處便傳來一道恐怖的威壓,等它的目光看向箭塔時它才發現,自己召喚的殞石此刻正在無聲無息地從中心向外分解,就像數據被人抹除一般。
『勢如──破竹!』
漆黑的光束從箭塔頂端發出,襲向墨綠色人形與深棕色人形所在之處;墨綠色人形的六發子彈排成一直線,彈道精準地與漆黑光束重合,但在與漆黑光束接觸之後,六顆子彈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接連一分為二;深棕色人形用盡全力舉著大盾,渾身肌肉賁起,但漆黑光束如同切豆腐一般,輕易便破開了巨大深棕色塔盾的防禦,接著一舉穿過深棕色人形與墨綠色人形,使兩色人形瞬間崩解。
許是耗費了太多精神,亜珄翎直接在地板上暈厥了過去。隕石雖然已被抹去,然而剛才的高溫不僅熔化了箭塔的屋頂,也令她的衣著被燒灼出好幾處破洞,露出了不少被灼傷的肌膚;她引以為傲的一頭紅色秀髮,此刻也被燙成了超級老氣的大媽波浪捲。
照理來說,任誰在暫時損失了兩員大將之後,多少都會感到慌張,然而暗紅色人形除了稍微將目光看向箭塔之外連頭都沒回,只是直勾勾地用不存在的雙目盯著大窟窿裡的身影。
──大窟窿裡的,你的身影。
「抱歉各位,我來遲了。」
沐目、木亥及柳懵三人,在看到大殞石突然被分解消失之後便趕往戰場,一來就看到你走出大窟窿的身影。
你的頭上戴著一個鑲了五色寶石的王冠,身穿一襲難看但好像非常非常耐穿的粗麻布袍,腳踏一雙有點難以形容、上頭有著一個大大的勾勾、總之就是很像盜版貨的帆布鞋,手上則戴著一雙略顯破舊的拳擊手套,並且手裡拿著一把像素風格、不能舉例不能描述不然大家都知道是在講哪個遊戲的長劍,身後還有一條又大又長、幾乎有一半都已經拖在地板上的鮮紅色披風,整體看起來極為不倫不類。
當然,沒有人知道你是怎麼在戴著拳擊手套的情況下還能握著長劍。
「你為什麼要穿得像個變態?」暗紅色人形疑惑不解。
「該說你不愧是小黑的分身嗎,居然在意的是這個?」你也疑惑不解,比起兩位已陣亡的夥伴,它更在乎你的裝扮,「裝備嘛,為了強度總是要犧牲一點外觀的。」
「……好喔。」暗紅色人形似乎不想搭理你,在句點了你之後揮舞權杖,對你甩出了好幾顆火球。
你用手中的像素長劍輕鬆地將暗紅色人形的攻擊格擋下來,那些火球在碰到劍刃的瞬間就被分解,變成了某種粒子特效。
「這是什麼武器?」暗紅色人形的態度終於改變,不再是先前那副一切都無所謂的模樣。
「你實在是太小看我們這些作者了,」你一派輕鬆,往前走了幾步,「我們或許體力不好,或許窮得跟鬼一樣,」在距離暗紅色人形約莫十公尺的地方站定,「但我們是作者,擁有無限的想像力。」
暗紅色人形沒有回話,而是吟唱起咒文,在自己身前召喚了一個魔法陣,不祥的能量不斷往中心聚集,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你發出了一道深紅色的衝擊波。
「文字是具有力量的,」衝擊波迎面而來,但你不慌不忙,「只要我描寫得夠好,我就能做到任何事!」你單手持劍,將劍平舉,劍尖對準了衝擊波,「只要我還能寫,我就不會輸!」
蘊含強大能量的衝擊波與劍尖針鋒相對,然而衝擊波依然在碰到劍尖的瞬間湮滅,逸散的能量化作粒子狀的光點延著某種軌跡從你身周繞過,在你身後拉出一大片彷若彗尾一般的光帶,與你的披風在風中一同起舞。
衝擊波能量耗盡,你毫髮無傷;舉起的劍尚未放下,依舊劍指前方的暗紅色人形,或者更遙遠的,黑色的核心水晶。
「你,沒有任何勝算。」你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