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亮麗,寒意猶逼,趕忙煮鍋稀飯,加高麗菜加顆蛋,溫熱一個人的早餐。
隔鄰製麵的機器隱約悶響,後院廟宇晨鐘梵唱微微,風歇雨停了,
寂靜謐然的不覺時間猶再遞轉。
一早電視熱播著昨日聳人聽聞,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那個叫著小燈泡的四歲女童,剎時身首異處,惡魔隨機殘殺,
異質的人心,何以突變至此?何以兇狠至此?
既身為人,有不可免之劫數,群體有其淵源的共業,眾善奉行,
眾皆篤行啊!如淨水流淌,滌釋萬般污濁雜穢,遍天下安和樂利,
無有懼怖,少愁少憂,作息清心寡慾,人際敦誠佈喜,謙謙大度,
懷抱寰宇,國土澄然。
回溫些,老爺機車筋骨暢通了,如常日於06:30出發,殘餘盈眶激熱,
尚得迎向一日紅塵。
環鎮道路,卡車聯結車如出狎猛虎,他這弱不禁風的小綿羊老骨頭,
也只能在紅燈下與其並駕齊驅。
17:30的夕陽瑰麗多彩,西山陵線塗抹著金黃微暗的層次分明,
空中淡藍飄白著磊落無拘。歸途了無新愁舊怨,緊隨倦鳥知返,
依循蒼白的步調,風塵僕僕,啣情叼意,倚窗築個酒窩。
沐浴更衣,可待片刻,淡墨渲染浸潤天地,殘留暗寂輪廓,
丰姿麗采蕭條沉影,倏忽一剎如幻亦真,當下焉知是夢是醒?
黃昏立著陰陽界碑,山頭灼眼清冷如鏡,現示一日履歷足跡,
要看自己如何收拾?
黑的夜白的燈,宅中世界億萬個故事情節,只有生死二字。
受精投胎歸予冥冥,息斷軀朽自是尋常;喜與悲,彈指百年逝。
佛要超脫輪迴,禪論當下了悟,儒未知生,焉知死?
耶穌要帶引人上天堂信祂得永生,既來之則安之。
墳頭荒塚草萋萋亦非終宿,無神論者(也是一種信仰)將人與物等論,
即人死就如椅子壞了,花瓶破了,否定靈魂說。
靈異事件,外星人等時而出現報端,也許在柏拉圖在桃花源裡,
如同人俯首腳下之螻蟻孜孜矻矻營生謀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天有眼,浩瀚無極。
拖鞋一擊,揮手一拍,腳下一踩,蟑螂蚊子螞蟻奪命如探囊取物。
天災地變人禍,焉知不也如是沙盤推演?是共業試煉魔考與重塑?
如野火燎原。
世無界,人何以拘於一命?鎖於一口氣?
懸浮於現世崖頂顫顫危危乎?
2016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