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秀】倘若我愛你【SVT】

舊文搬運

*ooc，私設有，5000+

*歌詞部分取自まふまふ_それを愛と呼ぶだけ

*微澈漢

*勿上升真人

接受請往下

上帝給了洪知秀一個漂亮的臉蛋，卻忘了給他愛人和被愛的機會。

洪知秀從小就跟別人有點不一樣。

他的情緒總是很淡然，也沒有什麼發過脾氣，是個很聽話的小孩，還很愛笑，可是總有些讓人覺得不對勁。

玩具被搶了他不生氣，跌倒了他不會哭，就是在賣場走丟了他也不會露出任何的恐懼。

父母發現了異狀，帶小小知秀做遍了檢查，終於在七歲那年，在小孩子稍微能表達自己的想法的年紀，他們接受到了一個從未想過的事實。

「這孩子好像感知不到情緒，也沒辦法理解情感。」

可是這孩子很愛笑呢，母親激動的問。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尤其在經過學習之後，發現笑容可以阻擋很多麻煩，換言之，並不是因為他開心所以笑的。」

不能感知情緒是個大問題，這會給生活上造成很多麻煩，醫生只能提供微量的、可以促進多巴胺的藥物來試圖調整。

可是幾年過去了，小小知秀長大了，事情並沒有好轉；不過他偽裝的很好，大家總評價他是一個溫柔的人，不會發脾氣，總是笑笑的，何況笑起來又很好看。而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父母，和認識很久的朋友尹淨漢。

尹淨漢知道是因為洪知秀知道騙不過他的眼睛，在他們認識第三年的時候，洪知秀已經沒辦法再尹淨漢面前偽裝了，所以他乾脆全盤托出。尹淨漢雖然平常有些調皮，但是一個很值得信賴的朋友，這個友誼從初中一直延續到了大學。

但即使是有這樣一個好朋友在，洪知秀仍然不知道何謂「愛人」。他雖然珍惜尹淨漢，但那也只是根據世界給「愛」的定義，他知道他應該要珍惜這個人。

那算真正的情感嗎？

不曉得。

某一天，尹淨漢說自己談戀愛了，並且把對象介紹給洪知秀認識。雖然在那之後，洪知秀跟兩人都處的不錯，可洪知秀常常在心裡想著，他不能拖累尹淨漢的感情，於是他一個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空虛的感覺也越發沉重。

為什麼尹淨漢會喜歡崔勝哲呢？又為什麼崔勝哲會這麼愛尹淨漢呢？洪知秀常常這樣想，當他看到兩個人恩愛的樣子的時候，他總是充滿了不解。為什麼可以愛上一個另外獨立的個體？

愛人是什麼感覺？

這天洪知秀在學校後門的巷子買了晚餐，其實那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他看到路邊有小情侶在那兒你儂我儂，同樣的問題再次浮現。突然間，他感到有些暈眩，也不知道怎麼地，他就在路燈旁蹲了下來，望著天空，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不只一次想過，為什麼是自己。

「同學，你還好嗎？不舒服嗎？」

睜開眼睛，一個長得陽光的男孩子正彎著腰，盯著自己看。洪知秀想擠出一個笑容，告訴他沒事然後就離開，可在他說話前那人又自顧自的開了口：「這個時間在這種地方，即使是男生也很危險啊！何況你長得這麼漂亮。」

洪知秀愣了愣，遲鈍的說：「啊......謝謝，但我沒事的。」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我送你回家吧。」對方說道，直到看見洪知秀狐疑的盯著自己看，那人又舉起雙手，大喊：「啊，我沒有什麼意思，我送你到你家前面得路口我就走！」

伴隨的是那人手上的書掉滿地的聲音。

這人是不是傻呀？洪知秀看著對方慌忙的樣子想道，但確實對方也看起來沒有惡意，依照「溫柔的洪知秀的設定」，他是不會拒絕的。

所以他答應了那人。對方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一樣，整路講個沒完。在聊天過程中，洪知秀知道了這人叫李碩珉，是小自己一屆的音樂系學弟，主修歌唱。

「難怪你聲音這麼宏亮。」洪知秀笑了笑，「肺活量肯定很好！真好，我身體不太好，唱歌起來也總是很虛。」

「可是大家總說我很吵！」李碩珉苦笑。

「是嗎？我倒覺得這樣挺好的。」

和空空如也的自己相比，好太多了。

「話說回來，哥真的很漂亮欸！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知秀哥。」

「你知道我是誰？」

「聽朋友說過。我們系上好多女孩子都好喜歡哥呢，有人說你像音樂劇裡會出現的溫柔小鹿，也有人說你像是只可遠觀的冰山美人。」李碩珉哈哈了兩聲，「音樂系的人都有浪漫，不好意思啊。」

洪知秀沒再說話了，他只是用一個微笑結束了這個話題。就在走到公寓前的路口時，李碩珉突然不好意思的問他：「有點害羞，但我可以跟哥交換聯絡方式嗎？」

「好啊。」洪知秀回答的乾脆，畢竟溫柔的洪知秀是不會拒絕的。

結果在睡前，洪知秀就收到了李碩珉一連串要他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別著涼了之類的訊息，洪知秀有點無奈，心想這碎念程度跟老媽有得拼。他開始翻看李碩珉的IG，發現他是一個熱衷於生活的人，什麼紀念日、或是誰送了他什麼東西，他都會小心翼翼的紀錄在版上。不僅如此，他出去旅遊的照片拍的很好看，配上的文字帶著有點對生活無奈的感覺，但又總在最後很勵志。

『大家都很辛苦了呢，明天肯定會是晴天。』

『雖然但是，還是希望大家都能開開心心的。』

『如果我的存在也能變成誰的快樂就好啦！』

這才是真正溫柔的人。洪知秀心想。

-

李碩珉的朋友應該不少吧？洪知秀看著在校門口和人打哈哈的李碩珉，心裡猜測。自兩人認識之後，李碩珉就常常找他出去玩。本來洪知秀也不是那麼常跟人出去玩的類型，可是他總是會答應李碩珉的邀約。

一定是因為尹淨漢忙著談戀愛，自己太無聊了。

「知秀哥！」李碩珉看到了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跑來，「哎咿，哥來了怎麼不叫我呢？」

「不是看到你和朋友在說話嗎？不想打擾你。」

「只是跟認識的人打個招呼呀！」

洪知秀笑了下，伸手摸摸學弟的頭髮，「反正也不急。」

「知秀哥你就是人太好了......」李碩珉嘟嘟嚷嚷的說著。

然後他們一起去看了電影，是一部科幻片，電影最後男女主角將分隔永別於兩個世界的橋段，是口碑最好的必哭環節。洪知秀自然沒什麼感覺，他只覺得這電影拍的不錯，可是旁邊的李碩珉從中間就開始咽咽嗚嗚的哭著，甚至哭到衛生紙沒了，只能用手抹淚，洪知秀注意到了，只好拿自己包包中的衛生紙給他。

「唉，你怎麼哭成這樣啊？」電影結束，李碩珉的眼睛已經又紅又腫，洪知秀有點無奈的笑問。

「不覺得很好看嗎？劇情超感人欸！」李碩珉一邊說，斷斷續續的哼著最後一幕的主題曲，然後又開始重複男主角的台詞。

「我超喜歡『即使我們相隔天涯，在那裡的我也將會一直愛著你。』這句真的很感人！這種時候總覺得愛情好偉大！」

是嗎？愛情很偉大嗎？

那這輩子都不知道愛是什麼的我，又算甚麼呢？

洪知秀心中一愣，一時之間忘了要回話。

「哥？你不舒服嗎？」

洪知秀趕緊搖搖頭，「沒有。碩珉對感情戲真的很沒輒呢！」

「但他們說這樣很像小孩。」李碩珉苦笑，「我才羨慕知秀哥這樣很穩重呢。」

穩重？羨慕？

他感覺自己差點就說出，「你不會羨慕我的。」好在他即時收了口。

李碩珉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對勁，可又覺得對方似乎不想說。所以他裝作沒有發現，只提議了送洪知秀回家。

他們已經一起出門了幾次，每次李碩珉都會送他到公寓前的那個路口，但不會再往前了。他知道李碩珉會偷偷目送他直到進了公寓，而那個眼神，洪知秀讀不出來，因為他沒有情緒，便不知其為何，只是他總覺得看起來有些可憐。

所以他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洪知秀甚至想問自己是不是瘋了。

「碩珉吶，要不要來我家坐坐？」

李碩珉明顯嚇的不輕，支支吾吾個半天才勉強說出一句話：「唉，我，哥很累了吧，不打擾啦！」

說著這句話的李碩珉，依舊笑的很燦爛，只是這個燦爛卻顯得有點慌張，也失去了溫度。

洪知秀只是勾了勾嘴角，「欸，碩珉也太溫柔了，怎麼這麼為哥著想。」

同時在腦袋裡出現了兩個想法：還好他沒有答應，以及為什麼他沒有答應。

「啊，哥！」在洪知秀離開前，李碩珉又急急忙忙的叫住他，「這給你，我們下個月系上有成發音樂會，場地有限所以要門票入場。」

李碩珉遞來了兩張票，洪知秀問他為什麼要給兩張？李碩珉只是笑著回答：「知秀哥找朋友一起來看啊！像是你常常提到到那個，淨漢哥。」

洪知秀抿了抿脣，「啊，淨漢他，應該想和他對象一起吧。」

天曉得李碩珉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阻止自己抱住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寂寞的人的衝動。

「我會想辦法再生出一張票的，總之！這次我的節目是自己寫的歌，所以希望哥一定要來看。」

說完，李碩珉就一溜煙地逃走了，這是他第一次比洪知秀早離開那個路口。

-

「欸咦，我才不要。」尹淨漢拒絕了他，「人家給你票你就去啊！幹嘛讓給我們兩個？」

「就只有兩張嘛，讓他再去花心力多找一張也不好。」

「那你自己去啊！」尹淨漢懶懶地說著，「人家給你的，才不要拿來跟噠嘟約會，好缺德。」

「而且人家不是希望你去嗎？」

「是......沒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別想那麼多。」

「可他和淨漢你不一樣。」洪知秀的眼神少見的心灰，「你很聰明，所以即使我事後告訴你事實，你也早就猜到了，我根本騙不了你。」

「可他是一個無論我說什麼都會相信的笨蛋，如果他知道了全部，他是不是會很失望？」

「『原來我一直真心相待的人，其實是個毫無感情的冷血動物。』是我我就會很失望。」

尹淨漢抬起了眼，慢慢的問：「你知道失望的感覺是什麼嗎？」

他花了一段時間才反應了尹淨漢話中之意，尹淨漢很聰明，其中又善於誘導性發問，他當然知道尹淨漢是故意的，但他有些抗拒承認。

「你不說也沒關係。」尹淨漢說，「Joshji，你說你騙不了我，但其實你最騙不了的是你自己。」

「我......」

尹淨漢打斷了他的話，「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嗎？你一直以來想恢復正常人的機會，可能只有現在。」

「或者說吧，早在你跟這個人相處的過程中，你已經慢慢痊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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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系的發表音樂會一直都算是學校蠻矚目的活動，加上場地限制，能拿到票更是難上加難。最後洪知秀還是說服了尹淨漢和崔勝哲，把那兩張票給了他們，而他說服的理由是：「我自己想辦法搞到一張票了，雖然位置挺後面的，但連座的位置還是給你們好。」

在李碩珉上台的時候，歡呼聲是非比尋常的大，看來李碩珉朋友真的很多。也是，像他如此熱愛世界的人，大家都很喜歡吧？洪知秀想。

就跟平常和自己出去一樣，李碩珉這傢伙上台也在努力逗笑現場；他總喜歡用各種方法逗自己開心，了解意圖的洪知秀也會適時給予回應，給足對方想要的回應。

對於李碩珉的搞怪大家都在笑，洪知秀連裝作好笑都做不到，只覺得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正要滿溢而出，可他不知道那叫什麼，因為他從未體驗過。

李碩珉環視了台下，他看了自己送出去的那兩張票的位置，上面坐的人卻不是洪知秀，他很難過，可在台上他不能給自己太多時間氣餒。

在進到第三首歌的時候，樂團夥伴紛紛下了台，只剩下音樂系扛霸子李知勳抱著一把吉他和李碩珉一起留在台上。李碩珉重新拿起麥克風，小心翼翼的開口：「啊，說來真不好意思，接下來這首歌，是我第一次參與創作的作品，感謝知勳哥陪我完成這首歌！」

「這首歌就是最後啦！很多人願意來看，真的很感激！」

『

你的話語 和 你的記憶 

將我小小的世界填滿

距離電影結束還有幾分鐘 真是愉快阿

明明注意到了 你那微小的破綻

你的笑容也只在一瞬間

就像不見了那樣生疏

既然如此 你那讓人憐愛地表情 還是別知道了

朝著這隻手卻無法觸及的這個方向

直到比夢中更遠的地方

只是稱其為愛 僅僅是稱其為愛

』

一個歌手若要成功不只唱功要好，還要能唱的深得人心；要能唱的深得人心，必須徹底了解音樂的故事。李碩珉的抒情唱腔把台下不少人唱哭了，就連自己都有點收不住情緒。其實他想說的，還有很多，一首歌是絕對裝不完的，但他再次看向那個位置的時候，又換來了不小的失落。

當李碩珉收拾好東西離開禮堂的時候，表演已經結束了一個多小時，除了收拾場地，還有很多朋友想和他合照，忙一忙，就這麼晚了。

他從禮堂的後門離開，在一堆密密麻麻的訊息通知裡面，看到了洪知秀傳來的消息，而那已經是一個小時前了。他只寫了一句：有空的話，我在外面等你。

李碩珉急急忙忙地的跑了出門，看見了蹲在門邊的洪知秀，晚上的風不小，吹得洪知秀原本就纖細的身子看起來更顯單薄。他趕緊脫下了外套，套在對方身上。

「哥！晚上很冷的，要找我的話，我可以去你家找你啊！」

洪知秀抬起頭，眼睛亮亮的，有些悲傷的望著他：「可是碩珉不是不想來嗎？」

「啊？」李碩珉後知後覺的想起那天他落荒而逃的事，變得很羞恥，說話也起了結巴：「啊、沒有，我只是......」

最後洪知秀伸手，拉拉對方的衣角，說：「碩珉，我有話想說，可這裡好冷。」

「你要送我回家嗎？」

-

洪知秀公寓其實離學校不遠，但李碩珉卻覺得時間變得好漫長。

「碩珉真的很會唱歌欸。」突然，洪知秀劃破了沉默。

「欸？」他驚訝的嘴巴的攏不起來，「哥有來嗎？」

「有啊。」

「我想說在那個位置上沒看到哥，以為你沒有來呢。」

「那個位置我讓給淨漢跟他對象了。」洪知秀聳聳肩，「我自己買了一張票，就是位置很後面。」

李碩珉恍然大悟，「是因為連座的關係嗎？知秀哥真的很溫柔呢......」

「碩珉。」洪知秀打斷他，腳步也停了下來，而這裡正是他們每次分頭的公寓前路口。「你是為了讓我聽那首歌所以叫我來的嗎？」

「啊......」李碩珉小麥色的皮膚有了不顯眼的紅暈，「不如說，是因為哥所以寫了這首歌呢。」

洪知秀不說話了，李碩珉有點緊張，想說點什麼來圓場，他以為哥哥在生氣。結果誰知道，洪知秀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問他說：「既然如此，碩珉，你願意聽我的故事嗎？」

「我覺得，如果沒有認識你，那可能我根本不會期待被愛。」在說完全部的實情後，洪知秀淡淡地接著說，「可是我看到你這麼熱情的愛著全世界的時候，也許是有了希望吧，我也不曉得，我沒有經歷過什麼情緒，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很陌生。」

「你總是說我是溫柔的人，好多人也都這麼說我；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不過是我假裝自己很正常的方法，我根本不溫柔。」

「我原先不想跟你說的，因為我知道你很真心的在對待每個人，我怕你知道我其實是冷血動物後你會很失望。」

「可是淨漢說，我感到害怕了，就是我開始可以感受到情緒了。」洪知秀說完，冷冷地笑了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你為什麼要唱那首歌呢？」

「和哥認識的那天，雖然哥一直衝著我微笑，可是其實我在那之前就看到了，哥的表情是麻木的。」

「好想讓這個人開心起來，我一直這麼想，可是哥卻一直都像是在勉強自己笑著一樣。」

「然後在哥和我提到了淨漢哥的事之後，看到你露出了很寂寞的表情。」

「對哥來說我也許就是個認識的學弟！我知道這麼做很自以為是，可是哥平常笑起來就已經很美了，如果是發自內心的笑起來一定更好看......想著想著，我就去找知勳哥做了這首歌。」

李碩珉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像是害怕做錯事一樣，「事到如今隱瞞也沒有什麼用了，沒錯，我很喜歡哥，是想讓哥感到幸福的那種喜歡......但我會抓好分寸的，不會讓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因為看到眼前的人哭了而失去了聲音。

洪知秀自己也很驚訝，這輩子他就沒哭過，據說出生那會兒醫生測試他是否能出聲時，他也就是叫了聲，也沒哭。

「呀，李碩珉，你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為什麼？」

「因為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這次李碩珉終於克制不住自己，伸手把對方抱了個緊。

「可是哥這下不是哭了嗎？」

「哥不是怪物，是碩珉最喜歡的、溫柔的知秀哥。」

「李碩珉。」洪知秀抓著他的衣服，小小的喚了聲，「我不知道怎麼樣喜歡人，你要不要教我？」

「好啊。」李碩珉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洪知秀猜他又快哭了，「哥一直這樣也沒關係，我會讓哥變得幸福的。」

那人哦了聲，然後大力地把他推開，李碩珉還有點錯愕，洪知秀就笑了起來說：「那你要不要來我家？」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