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她不見了
——那天她沒有說話，但所有人都發現，哪裡不對勁。
秦昊覺得不對。
明明是勝利歸來，星遙卻異常安靜。
平時這個時候，她早該拉著他，一邊拆草藥一邊說笑，
講敵城裡的市集有多熱鬧、巡邏有多鬆懈、還有某家藥鋪的藥酒有多難喝。
但今天沒有。
她安靜得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也像什麼事發生了，卻被她硬生生壓住。
他沒說什麼，只是一直等。
直到傍晚，軍營外忽然傳來一陣躁動。
前方斥候奔回，大喊：
「敵軍有異動，南邊起煙了！」
營內一片騷亂，將軍立即下令戒備。
秦昊剛抽劍準備衝去時，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我去偵察。」是她。
他回頭，看見她換上輕裝，束髮高綰，
眼裡是一貫的冷靜與自信。
「我跟你——」他話沒說完，就被她截斷。
「你去通報將軍，我快去快回。」
話音未落，她人已消失在夜色裡。
他愣在原地，握緊的拳微微顫了一下。
然後轉身奔向主帳。
這是祁國的計謀。
敵軍異動是假，目的是引誘邊防現身——一場誘餌式反擊。
而這一切，來自凌夜。
他是祁國最年輕的戰神，
一手佈局，一手屠敵。
當他站在前線高崗時，
煙火在遠處升起，軍鼓傳來虛張聲勢的拍點， 一切如他所料。
直到——
他看見一道細小的身影。
像一隻狐狸，在邊陲溜過。
她動作極快，步伐輕盈，身形矯捷，毫無遲疑地穿過駐兵死角，躲進林間。
凌夜眼中閃過一絲陰光。
他躍上馬背，一聲令下，獨自策馬奔出。
那一刻他知道——
這不是普通探子。 她的動作太純熟，太靈活，太像一個……熟悉的錯覺。
他抓住她。
近身的瞬間，一抹清淡的香氣撲鼻而來——
橙香，乾淨、輕盈、略帶辛韻。
他腦中一震。
昨夜那場混亂的畫面幾乎瞬間浮現——
指甲掐入手背的壓抑、唇齒交纏的喘息、衣角被扯裂的布聲，還有……
她的氣味。就是這個味道。
是她。
他手上的力道不知何時加重，幾乎將她整個困在懷中。
她掙了一下，他立刻壓制住。
她沒看到他臉，他卻已將她牢牢記住。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壓不住某種躁意。
妳到底是誰？
他沒說出口，只是擰眉，
轉身將營帳帘一把拉上。
他破了自己的規則。
她，成了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