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有趣
回到現在的會議室內,熹暖心裡泛著嘀咕。
她看著尚總回:「你好我就好。」每次見到永遠都是那句你好嗎,第一次熹暖聽見這樣的問句的時候,配上尚總溫和寬厚的氣質,和誤以為是專屬於自己特別問候,將原先面試時候已經拉高的好感度直接拉滿;但很快地她就發現,每次都是你好嗎,而她幡然醒悟這樣的你好嗎,不會是她專屬的,更有可能的是商業政治上的一種手段罷了。
徐熹暖是個矛盾的人,她是經歷過社會的洗禮和饋贈的,不會再單純也不可能天真了,然而偶爾,她會像面試的時候那樣,忘了真正道行比自己還高的人,要顯得和自己其樂融融是太容易的事,不就是降級打怪的邏輯嗎?還能有降級打不了的怪?她只是覺得懷著一點不切實際的浪漫活著,也算是種生活的調劑吧!看好看的人、事、物,一定是保養眼睛維持青春的良藥,有這種機會傻一個多月不虧。
「以後直接稱呼我尚就可以了,熹暖妳習慣大家怎麼稱呼妳?」尚像是一點兒都沒發現熹暖趕著下班一樣,好整以暇的坐在他的位置上輕輕搖晃著辦公椅,態度鬆弛但雙手卻交叉抱著胸,修長的左腿翹在右腿上面,看向熹暖的眼神總是帶著興味。
「老闆都喊我熹暖,同事們也喊我熹暖,但是,以前大家都叫我熹。」她中規中矩又語帶無奈的回應著,心裡想著沒有人會選在下班時間進行無謂的閒聊才是,感覺又是要指派什麼任務給她了,思極又在心底無聲的吶喊:「怎麼稱呼是重點嗎?能不能把我下班時間還給我啊~~~」
「我問的是妳習慣。」尚挑眉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再度看向她。
「我習慣大家稱呼我徐小熹。」徐熹暖秉持著破罐子不怕摔,索性跟尚槓上了,換上了一副愛笑不笑痞痞的臉,她的五官深邃,一般氣息不外放總是壓著那股強勢的韌性,期盼自己溫厚可人,卻演變成一種疏離感,此時那隱藏的叛逆性子被挑起了,看上去倒像是一副要聊我陪你聊,看我們誰時間多的樣子。
「ok小熹,我只是關心妳在公司適應的一切順利,妳可以下班了。」尚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帶著一副與年齡不符卻毫無違和感的少年感,灰白參差不齊的頭髮從未打理卻為他溫潤的氣息添上了活潑生動的色彩。
徐熹暖:「尚總再見。」迅速轉身撤出辦公室的她,沒有看見嚴尚亭笑彎的眉眼,他坐在會議室裡旋轉著椅子,富有磁性的聲音一字一字緩緩地低喃著:「徐小熹嗎?有趣。」在嚴尚翊的眼裡,從他們第一次面試的時候開始,他就覺得熹暖身上有種讓他難以忽視的氣息,在那些細碎日常的問題裡,他默默拼湊了過去的她,除了那遲來的叛逆期,他好難想像現在身上都是清冷氣息的她,還能當過模範生乖寶寶?或許吧,對他而言,習慣了人們對自己趨之若鶩,圖工作上的資源、圖他也是費盡心思在中國闖蕩累積的人脈,這個世代到哪裡不捲呢?就這個徐熹暖,她不溫不火靠的不遠不近,淡淡的面對他,不圖他什麼也不強求,就是把每件事都做到剛好八十分,偏偏又讓人覺得她不止這樣,他想不明白這個女子,於是忍不住在他繁忙的日程裡,播出一通電話的時間,看她暗自發火隱忍的表情,細細彎彎的眉毛微微蹙起,珉起的雙唇有自然的唇色混合著她原先上的淡雅唇膏,還藏不住那要命的叛逆感,那句「尚總再見」和他一開頭就說的讓她喊他「尚」就可以了,一切都叫他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