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二時十三分。港區風雨交加,海浪重重拍打著岸邊的鐵皮船身,聲響迴盪在夜空,像是在替這場暗夜行動奏起哀樂。
我們潛伏在第三十六號碼頭的陰影之下,腳下的地面濕透、冰冷,彷彿會隨時會吞噬一切聲音與光亮。這裡,是南區最破舊的卸貨場,現在,卻成了審判的場地。
通訊耳機裡傳來低沉的指令聲:「西南角,清乾淨了。」
「東南角沒問題。」霏琴姐的聲音輕快卻毫不鬆懈,像在直播遊戲勝局前的最後一擊。
然後是馨雅姐的聲音,穩定、冷峻,像一把諸葛連弩:
「圍捕隊,就位。開抓。」
這聲令下,就像一道無聲的閃電瞬間撕裂夜空。我們宛如狼群般竄出黑暗,在不到十五秒內就鎖定了所有目標。
Joe•Devin———芭芭拉幫安插在我們內部的高層內線,正與他幾名餘黨倉皇準備離開現場。他剛拉開貨櫃門,準備拉開鑽進貨櫃底層的暗艙,卻被我一腳踹回水泥地。
他倒下去時,濺起一片汙水,還沒來得及爬起,就被我壓制在地。手銬冰冷地扣在他手腕的那刻,他還想嘴硬地說些什麼:
“You can't figure out the situation———this matter is not as simple as you think———“
“Wrong, you can't figure it out.”我冷冷的回應他:”From that step you took, you can't turn back.”
霏琴姐迅速制伏了另外幾名餘黨,其中兩人還試圖反抗,被她用摺疊棍掃倒在地。”Help us score a score.”她開著玩笑:”Tonight's K/D ratio is good, right?”
馨雅姐走過來,將搜出的通訊設備、密碼卡和現金袋一一封袋。她的眼神淡定、銳利、手法一絲不苟。
「他們不是主謀」茵亮姐倚在倉庫入口處,右手夾著一根細菸,左手熟悉地點燃打火機。
「啪嚓」
火光一閃即逝,映出她輪廓分明的臉,那雙眼像夜裡的鐵軌一樣筆直冷硬。
這時,通訊耳機傳來一個新頻道的訊號。
「花朵們,我們已就位。」大姐菡兒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背景夾雜著船身震動與電波掃描的輕響:”The southeast waterway is blocked, there is no suspicious band, and the communication in the whole region has been turned to silent monitoring.”
“Ensure that there is no movement in the port area and block all waterways.”庭婷姐的聲音緊跟而來:”Some people tried to escape, but they were all sunk.”
我聽著這熟悉和冷酷的聲音,心中一陣悸動。姐姐們從來不是靠語言來證明她們的殺意,而是用行動。
我們迅速將叛徒一一拘捕,用麻袋套住他們的頭,押入貨車的隔離艙。他們無助地掙扎,像落入深淵的魚群,徒勞無功。
上車前,Devin還拼命大喊:
"You don't understand! Barbara's gang has already penetrated your inside! You will be liquidated sooner or later!"
我蹲下身,用手槍緊緊抵著他的太陽穴;一雙卡姿蘭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直視他雙眼。
"Then your task today is to live and tell them that you have got the wrong target."
他的眼裡閃過驚恐,二姐不再給他多餘反應,一個手勢,車門砰然關上。
我們的車隊一路疾馳,經由海鷗灣快速道進入本部地下系統,沉重的鐵門開啟時,已是凌晨三時四十八。
通道裡燈光昏暗,一個身影早已站在盡頭。
母親。
她依舊穿著酒紅色風衣,右手指間夾著日本菸斗,左手放在口袋裡。那動作簡單,卻充滿壓迫感,彷彿空氣都不敢輕舉妄動。
那張臉上沒有表情,沒有怒火,只有靜靜等待。
後艙敞開的瞬間,他們一個個被拽出。雨水順著他們臉頰滴落,分不清是水還是淚。他們不哭,只是靜靜地跪著,像在等一場不會仁慈的葬禮。
「媽」
我站在一旁,對她輕輕開口。
她沒有看我,只是看著跪倒在地的叛徒。
“Be escorted into the interrogation room.”
她終於開口,聲音冰冷,卻比任何刑具都來得更令人顫抖。
我不敢多問。因為我知道,從這裡開始,不是我們該插手的領域。
母親會親自審判這場背叛———
而那不是任何人能逃過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