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練習與新家
夏德向芙洛伊簡單告別後，離開魔法練習場來到了位於地下一層的地下靶場，將徽章遞給負責接待的服務生。
稍作驗證，他被引入地下，來到一塊密閉的小靶場。
「10米靶。」夏德簡單對服務生交代了一句后，從腋下槍袋內取出左輪，從衣物口袋里拿出了黃銅色澤的子彈。
啪！
在服務生離開后，他甩出轉輪，拿起黃銅色澤的正常子彈，一發發塞入彈巢。
啪嗒！
夏德合攏轉輪，用拇指滑轉了一下。
突然，他雙手握槍，猛地筆直抬起，對準了10米外的靶子。
但他沒急著射擊，而是認真回想了一遍當兵時的脫靶經歷和三點一線、開槍有后坐力等常識。
嘩啦！嘩啦！
衣物扯動的聲響里，夏德一遍又一遍練習著瞄準，練習著持握姿勢，認真得像是個正在學測的高中生。
反復多次以後，他退至靠牆的地方，坐到軟乎乎的長條座椅上，將左輪放到一邊，自我按摩手臂起來，休息了好一陣子。
花幾分鐘回想，夏德重新拿起木制握把、銅色轉輪的手槍，來到射擊位，做出標準的姿勢，扣動了扳機。
砰！
他手臂抖了一下，身體略向後仰，子彈偏離了靶子。
砰！砰！砰！
吸取了經驗的他一槍一槍射擊，於實踐中摸索感覺，直到六枚子彈全部射完。
開始上靶了……夏德重新退後坐下，喘了兩口氣。
啪！他將轉輪甩出，讓那六個彈殼當當落地，然後表情不變地繼續將剩余的黃銅色澤子彈一枚枚塞入。
活動放鬆下手臂後，夏德再次站起身，邊總結邊站回射擊位。
砰！砰！砰！
槍聲回蕩，靶子搖動，夏德一次次練習，一次次休息，直至剩下最後五枚黃銅子彈。
左輪歸入腋下槍袋後，夏德拍了拍身上的硝煙塵埃，帶著一身輕鬆，走出了專用靶場，回到了街上。
緩步至貝克街，花費4便士乘坐有軌公共馬車返回了白霧廣場，穿越了白霧市場，進入了自家所住的公寓。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看見萊恩及莎倫正等著自己。
「該去尋找新家了吧！」萊恩拍了拍夏德的肩膀，語氣輕鬆地說道。
三人翻看著昨天帶回的過期報紙，頗感意外地說道：
「這里有房屋出租的：北區貝克街3號，獨棟房屋，一共兩層，樓上六個房間，三個盥洗室，兩個大陽臺，樓下一個餐廳，一個客廳，一個廚房，兩個盥洗室，兩間客房，以及一個地下儲藏室……在房屋之外，前方有2公畝的私有草坪，后面是一個小花園，可出租一年、兩年或者三年，每周租金1鎊6蘇勒，有意者請至香檳街16號，找萊斯先生。」
「這是我們將來的目標。」萊恩戴好黑色半高禮帽，微笑著說道，「報紙上的房屋租金都偏高，位於紫陽花街的『白霧市住房改善公司』有更便宜而且不比它們差多少的選擇。」
「那我們出發吧。」夏德收起報紙，拿上禮帽，站起身道。
蹬，蹬，蹬，兄妹三人下了樓梯，緩步走向紫陽花街，他們打算確定了房屋才去找現任房東弗蘭奇先生。
…………
負責接待他們的是位笑容和藹的中年，沒穿正裝，沒戴帽子，白襯衣，黑馬甲。
「你們可以稱呼我卡特，不知道幾位需要什麼款式的房屋？」他瞄了眼夏德身上價值不斐的正裝，笑得愈發和煦。
夏德看了看擅長口才的萊恩，示意由他來回答。
萊恩非常直接地開口了：
「聯排的房屋。」
卡特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和檔案，嘴角上翹道：
「目前還未出租的有三處，老實說，我們更多是針對真正住房困難，六個，八個，甚至十個，十二個擠在一個房間里的勞工和他們的孩子，聯排的房屋並不多見，一處就在紫陽花街2號，一處在北區，一處在東區……每周租金12到16蘇勒不等，你們可以看看具體的介紹。」
他將手中的文檔推給了萊恩、夏德和莎倫。
瀏覽了一遍，兄妹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指了指紙張上的某個位置。
「我們先看紫陽花街2號。」萊恩開口說道，夏德和莎倫跟隨點頭。
這附近勉強算是他們熟悉的區域。
紫陽花街2號、4號和6號是聯排的建筑，采用多邊形四坡屋頂，整體外觀灰藍，三個煙囪醒目聳立。
這里當然沒有草坪和花園，也沒有門廊，入口直接面對著街道。
卡特拿著一串銅制的鑰匙，邊打開大門邊介紹道：
「我們的聯排房屋都沒有門廳，進入就是起居室，有一個朝向紫陽花街的凸肚窗，采光相當不錯……」
映入三人眼眸的是一組沐浴著金色陽光的布制沙發和堪比他們之前三居室的寬敞空間。
「這個起居室也能當做客廳，它的右側是餐廳，左側墻上有供你們冬天取暖的大壁爐。」卡特熟稔地指點著。
夏德掃了一眼，確認這是粗糙的開放式格局，餐廳和客廳沒有絲毫隔斷，但又遠離了凸肚窗，顯得相當黯淡。
那里擺放著一張不大的紅色長方形木桌，周圍有六把軟墊硬木的靠背椅環繞，而左墻位置的壁爐與夏德以往看過的外國電影、電視劇一模一樣。
「餐聽後面就是廚房，但我們不提供任何用具，起居室對面是小客房和盥洗室……」卡特邁開步伐，將一樓剩餘的布局詳細介紹了一遍。
盥洗室分為內外兩間，外側是洗漱的地方，里面是廁所，用折疊門分隔，客房說是很小，但也有莎倫目前住的臥室那麼大，看得她有些發愣。
看完一樓，卡特領著兄妹三人來到盥洗室旁邊的樓梯道：
「往下是一個地底儲藏室，里面的空氣非常沉悶，每次進去前記得先通風，不然總是有股霉味。」
萊恩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跟隨卡特上階梯來到二樓。
「我左手邊是一個盥洗室，與它同側的還有兩間臥室，我右手邊也是同樣的格局，只是盥洗室在靠近小陽臺那里。」
說話間，卡特打開了盥洗室的門，並側過身體，讓夏德兄妹三人能毫無阻礙地打量。
這個盥洗室比一樓的多了浴缸，馬桶旁邊同樣有折疊門，雖然積了些灰塵，但沒有其他骯髒的地方，既不惡臭也不擁擠。
莎倫目光錚錚地看著這里，直到卡特走向旁邊的臥室，才收斂目光，緩步跟隨。
走了幾步，她又回頭望了一眼。
見過世面的夏德對此也是相當期待，因為哪怕房東先生經常監督大家清掃，公共盥洗室依然不夠乾淨，常常讓人有嘔吐的沖動，更別說某些急躁的時候還容易遇上排隊。
另外的盥洗室和這個一樣，四間臥室只有一間稍大，擺放有書架，其餘面積都差不多，皆有床、桌及衣櫥。
「陽臺很小，不能曬太多衣物。」卡特站在走廊盡頭，指著有門 和鎖隔開的地方道：「這里還有完整的下水道、瓦斯管道和計費器等設施，非常適合你們這樣的紳士和小姐居住，每周只需要13蘇勒的租金和5便士的家具使用費，另外，需要先收四周的押金。」
沒有浪費時間，兄妹三人跟著卡特返回白霧市住房改善公司，簽署了一式兩份的合同，並到白霧市公證所找了公證員公證。
交了押金和首周房租後，夏德和萊恩剩下的錢加起來還有4鎊2蘇勒8便士。
站在紫陽花街2號的門口，他們分別拿著一串銅制鑰匙，一時竟移不開眼睛，翻滾起各種情緒。
「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過了一陣，莎倫抬起頭，望著之后的伊維斯塔家，嗓音低而飄地說道。
萊恩吐了口氣，右手輕輕扶著莎倫的肩膀微笑道：「那就不要醒來。」
接著三人馬不停蹄地前往原屋處找房東簽屬退租合同，並繳交了三蘇勒的賠償金。
解決掉之前合約問題，三人開始忙碌著搬家。
他們並沒有什麼沉重又龐大的物品，那些都屬於房東先生，所以，萊恩和莎倫聯合駁回了夏德雇傭馬車的想法，自己動手，在紫陽花街和白霧市場之間來回了一趟又一趟。
窗外烈日西斜，多了火燒味道的金黃穿過凸肚窗，灑在了書桌表面，夏德看了眼架子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書籍和筆記，將墨水與鋼筆輕輕放在了已擦拭乾凈的桌上。
總算忙完了……他吐了口氣，感覺到了肚子的咕嚕，邊放下卷起的袖口，邊走向門邊。
他有了張只屬於自己的床，床單和被子都是白色的，陳舊但乾淨，夏德轉動把手，走出臥室，正待開口，就看見對面兩扇門齊齊打開，露出了萊恩和莎倫的身影。
看著彼此臉上都有的灰色塵埃，夏德和萊恩忽然笑了起來，笑得異常暢快。
莎倫輕咬著嘴唇，漸漸被他們感染，小聲表達出了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