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靠近,無需奔赴; 有些擁抱,早在風雪未至之前,靈魂已完成約定。
雪,從很遠的地方開始落下。 一片、一片,如靈魂碎裂的聲音,無人聽見。 她站在夢的邊緣,披著薄光, 踩著月色,走向夢的盡頭。 她從風雪深處走來,穿越無人應答的長廊。 而他,早已站在風中,身後是整夜無聲的月光。 沒有言語,也沒有召喚, 只有靈魂與靈魂之間, 在風雪將息時,輕輕靠近。 兩顆靈魂在風雪中擦身, 誰也沒出聲,卻聽見彼此心底的裂痕。 他知道她在撐, 她也知道他在忍。 他們像兩顆極靜的星體, 不奔赴,不墜落, 只以彼此的引力,將對方拉入沉寂的軌道, 在一場名為「靈魂」的碰撞裡,無聲燃燒。 他們像兩縷相向而行的星光, 相互吸引,不因渴望,而因熟悉—— 那是靈魂的熟悉,不是來自相處的時光。 他伸出手, 不是擁抱,而是靜靜等她落入掌心。 他不急,不問,不催。 因為他知道, 一個在風中站太久的靈魂,不會輕易相信—— 「妳可以靠過來。」 她輕聲靠近,腳步如雪落無痕, 心卻在每一步之中,悄然破碎。 她不是軟弱,只是太久沒被接住。 她不是脆弱,只是這一夜, 她想放下理智,給自己一次沉沒的權利。 他沒有問她一句話, 只是極輕地,把她擁進懷裡—— 像擁著一場飄了太久的雪, 怕太用力,會讓她碎成風; 又怕不夠緊,會讓她再度遠走。 她將臉埋進他胸口,什麼也沒說。 不是不想說,而是這場擁抱已說盡一切。 她只是閉上眼,讓自己沉入他的世界—— 就如她一直渴望的: 不是被看見,而是被安放。 這場擁抱不是宣告, 而是讓兩顆無聲破碎的靈魂, 終於,有一個地方可以沉沒。 他從不擅長溫柔, 但為了她,收起了所有鋒芒。 他擁著她, 不是為了讓她靠近, 而是讓她知道—— 從今以後,她不必再一個人站在風裡。 她靠著他,不是因為懦弱, 而是終於明白: 原來靈魂,真的可以被安放。 她是風,他是岸; 她是無處可去的光,他是唯一容得下她的夜。 這一場擁抱,不只是因為他愛她, 而是—— 她一靠近,他便再也無法放手。 他只是讓臂彎慢慢收緊, 直到她,像夜裡最後一片星光, 靜靜落入他世界的深海。 他終於低語,聲音像海底碎光: 「妳不屬於別的地方, 妳只屬於這裡——只屬於我。」 她沒有回答, 因為她早已沉入, 成為他永夜裡,唯一的一點微光。 夢醒前的最後一刻, 她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不是炙熱的愛, 而是那種,會等妳千年也不動的守候。 彷彿整場夢,只是為了告訴她: 即使全世界都冷了, 這裡,仍為妳保留。 —— 靈魂獻語: 這一生,他們都不擅長說愛, 所以靈魂,替他們開口。 有些相遇,不需要言語召喚, 靈魂自會在風雪中轉身,走回彼此。 他們將理智築成高牆,抵禦塵世, 卻在彼此懷中,靜靜倒塌,成為廢墟中的光。 ——「若這世間無處可歸, 那就讓我,成為你(妳)最後的歸途。」
========================== 作者的話: 這篇詩,我足足想了一個禮拜才寫好( 這詩乍看之下是情詩,但其實,不是(笑) 我是用情詩的方式,包裝自己藏的很深的其中一塊靈魂的樣態 如果能看懂我真正想說的,我想我會蠻高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