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色的火焰在童話世界的邊界瘋狂蔓延,艾克斯踩著正在融化的《傑克與魔豆》藤蔓向上攀爬。
下方傳來蕾茵的尖叫——她的右腳被巨書伸出的神經束纏住,皮膚正逐漸呈現出紙張的質感。
"接住!"修恩將冰刃擲向神經束,自己卻被反作用力推往火焰漩渦。
他的水晶心臟已經破碎大半,每次呼吸都帶出銀藍色光塵,"沒時間猶豫了!
莉莉正在吞噬所有童話的'起源'!"雷茵斬斷纏繞蕾茵的觸鬚時,發現劍刃上沾滿會蠕動的黑色字母。
那些字母爬上他的護腕,形成微型童謠:
【當英雄舉起屠刀,救贖便成詛咒】
高空傳來玻璃碎裂般的巨響,眾人抬頭看見莉莉懸浮在巨書形成的日輪中央。
她的白髮延展成光之經絡,眼窩裡流淌著熔化的青銅,二十三任書姬的幽靈正環繞她跳著獻祭之舞。
"她要把自己變成永恆過濾器...
"修恩突然咳出帶有記憶碎片的水晶渣,"用永世輪迴的痛苦來淨化所有童話...
"艾克斯抓住正在墜落的《飛毯》殘頁,卻發現上面繪製著自己抱著莉莉屍體的畫面。
當他分神之際,某道黑色驚雷劈中飛毯,將他掀向燃燒的《阿拉丁》城堡。
"小心!
"修恩的水晶翅膀突然展開,這是他從未展示過的能力。
他接住艾克斯的瞬間,翅膀上的冰晶開始蒸發,"聽著,我眼窩裡的記憶水晶能暫時凍結巨書...
別說蠢話!"艾克斯抓住他殘破的衣領,"我們一起把莉莉拉出來!"修恩露出釋然的微笑:"其實在《星之牧場》被刪除那天,我就該死了。
"他扯開胸甲,露出鑲嵌在心臟位置的牧羊少女髮飾,"這才是真正的我——借屍還魂的亡靈。
"記憶水晶突然爆發出強光,映出當年的真相:少年修恩早已死在議會的屠刀下,現在的他是牧羊少女用最後力量復活的思念體。
那些水晶裂痕不是傷痕,而是維持存在的計時器。
"去找初代莉莉的懺悔錄!"修恩將艾克斯推向雷茵的方向,"在《誠實者的墳場》第..."話未說完,黑色日輪中突然射出青銅鎖鏈。
修恩的水晶翅膀主動迎向鎖鏈,在碰撞的瞬間釋放出所有記憶。
艾克斯看見修恩與莉莉在無數輪迴中相遇的畫面——原來每任書姬覺醒時,修恩都會以不同身份陪伴其走向毀滅。
"這次...換我打破循環..."修恩的形體開始消散,他將牧羊少女的髮飾拋給莉莉,"妳不是容器...是我們的...希望..."莉莉發出非人的尖嘯,黑色日輪驟然收縮。
當光芒消散時,修恩存在過的所有痕跡都消失了,連同《星之牧場》相關的記憶一起被抹除。只有艾克斯掌心的灼痛證明那不是幻覺——他的皮膚上浮現出修恩最後傳遞的座標。
雷茵的劍柄突然長出冰晶玫瑰,這是修恩的殘留力量形成的導航儀。
蕾茵的命運之書自動翻到全新篇章,標題卻是《永夜牧羊人》,插畫中戴著修恩面具的狼群正在守護星空下的莉莉。
"他在用最後的存在力維持莉莉的人性。
"蕾茵觸碰書頁上正在融化的冰晶,"但我們只有七個童話時..."莉莉在此時墜落在眾人面前,她懷裡抱著縮小成嬰兒大小的巨書,白髮間纏繞著修恩的冰晶碎片。
當她睜開雙眼時,左眼是熔化的青銅,右眼卻流淌著銀河。
"大哥哥..."她伸出正在結晶化的手指,"修恩先生說...要把這個...交給說謊的艾克斯...
"躺在掌心的是一枚佈滿裂痕的水晶齒輪,上面刻著微縮版的《誠實者的墳場》地圖。
當艾克斯握緊齒輪時,耳畔響起了修恩最後的耳語:【去挖出初代守護者埋藏的鏡子,那才是真正的命運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