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盛放之時,百里香氣撲鼻而來。落英繽紛,灑落山野之間,如雲似夢,仿若仙境。
林間深處,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踏出。她赤足踩在微濕的泥土上,肩頭還掛著一條剛學會打結的粗布衣帶,滿身桃花瓣隨風飄落,如同自花海中走來的幻影。
她名叫Film,原是貓族靈獸,修行千載,今晨於霧谷中歷雷劫而成功化形成人。只是這人形的模樣,似是從山中某位採藥女那裡借來的輪廓——眉眼純淨,尚帶幾分稚氣與不諳世事的懵懂。剛走出林子,她便被一束光芒吸引。
只見桃林盡頭,霞光灑落處,一名白衣女子負手而立,衣袂翩翩,墨髮如瀑。她神情悠然,唇角微勾,手中拈著一張符紙,口中低吟:
「太清靈符,破煞辟邪,九天神雷速速降——」
話未說完,一顆小石子「啪」地砸中她後腦。
「南曇你個死騙子!還敢借仙名騙靈石!」
白衣女子臉色一變,立刻撒腿狂奔。
追她的是一位黑衣修士,怒氣沖天,揚劍直追。白衣女子邊跑邊咬牙低語:「師父……您老人家保佑徒兒今天別翻車啊……」
她正要翻牆逃竄,卻一頭撞上剛從林中走出的Film。
「啊……」Film被撞得跌坐地上,耳朵不爭氣地抖了抖,尾巴也露了出來,無辜地在地上甩了一下。
白衣女子愣住,目光落在她頭上那對尚未隱去的貓耳,心中一動。
「小妖?」她壓低聲音問。
Film仰頭望她,眨了眨眼。她從未見過如此仙氣十足的女子——明明氣息有些混亂,甚至還帶點酒香,卻眼神如星、容貌似月,笑意溫柔得讓人忍不住想跪下來喊一句「仙君」。
她緊張地吞了口氣,耳朵又顫了顫。
「你……你是仙人?」她小聲問。
女子眼珠一轉,笑意更加清雅脫俗:「我?嗯……本君乃太初天外派掌道長老,號曰南曇仙君,今下凡巡遊,恰巧路過此地。汝……有緣啊。」
她抬手取下一朵桃花,輕輕插在Film耳邊,柔聲道:「緣來則至。」
Film一臉呆萌:「那……我是不是命中注定要遇見你?」
「那是自然。」
話音剛落,追債修士已追至眼前:「南曇你別裝神弄鬼——」
「哎呀!」Film猛地撲上前,張開雙臂擋在南曇身前:「不可對仙君無禮!」
修士一愣,目光掃過她的貓耳與尾巴,眉頭一挑:「一隻剛化形的小妖,也敢多管閒事?」
Film氣得耳毛炸起,鼓起腮幫:「我乃南曇仙君的靈僕!她天命所歸,你敢傷她,我定與你玉石俱焚!」
修士:「……」
南曇:「……」
幾個回合下來,那修士被Film一通"靈光亂閃"加"貓爪亂抓"亂鬥逼退,灰溜溜地逃了。
南曇坐在桃林下笑得前仰後合。
Film滿臉羞憤,兩頰微紅:「你笑什麼?」
南曇看著這隻小貓妖氣鼓鼓的模樣,眼底閃過調侃與幾分興味:「你這麼護我,是不是……喜歡我?」
Film怔住,耳尖通紅,咬著唇,小聲道:「……你是我見過第一個見到的仙人……我願拜你為師。」
「師?」南曇挑眉,笑意更濃,「那可不行。」
「為、為什麼?」Film睜大眼睛。
「因為我可沒法只當你師父。」她湊近,在桃花紛飛間輕聲低語:「小貓,仙緣……可比師徒緣更難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