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姐打開小冰桶的蓋子，用夾子夾了幾塊冰塊，放進兩個酒杯裡，接著拿出酒櫃裡的一瓶酒，邊倒酒邊開口道：
「亞竹課上得如何？」
「還是放不大開。」
紀姐走了過來，遞了一杯酒給小孟後，也坐了下來，說道：
「不急，還有時間，她會想通的。」
小孟輕啜了口酒，有些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要搞的這麼麻煩？我們有的是辦法讓她屈服啊？」
紀姐沒急著喝酒，只是微微晃著酒杯，聞著酒香，聽了小孟的話，笑著說道：
「方法是有很多，但是最沒有後遺症，又可以得到最多回報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她心甘情願地為我們工作。」
紀姐看小孟臉上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她仍然沒想明白，於是接著說道：
「我問妳，小碧、環環、珍珠這三個，誰為公司賺最多錢？」
小孟毫不猶豫地回答：
「珍珠。」
「沒錯，小碧這丫頭我們當初用了很多粗暴的方法，最後讓小李硬上才終於屈服，可是心裡不認同這個工作，不說打扮不用心，臉上那付鳥表情，我是男人我也硬不起來，結果高檔生意只做了一次就被打槍，為了賠罪，還得我自己親自去善後，賠大了。」
紀姐搖了搖頭，喝了口酒，說道：
「現在呢，這丫頭也就能做做外賣的生意，有什麼用？」
「還有環環，用毒控制是方便，為了嗑藥接客心甘請願，但同樣接不了好的客人，十次有九次被打回來，那些人精得很也挑得很，是不是毒蟲他們一看一聞就知道，最後環環還是只能去接外賣。」
「最麻煩的是這些吸毒的必須時刻盯著，吸大了沒法接客就虧了，萬一掛了處理起來更是要命。」
「珍珠就不一樣了，雖然沒小碧和環環漂亮，但是肯學用心，在那些大人物面前玩的開，現在不也成了我們公司的紅牌，而且不需要我們提心吊膽的，多好，為什麼她跟小碧和環環差這麼多？因為她是心甘情願的在做這個工作啊，員工願不願意花心思在自己的工作上，工作成果是天差地遠的。」
「之前去三王參加領導培訓營，裡面的課程我記得最深的就是一句話，【只要找到對的紅蘿蔔，吊在他眼前，那他就會是你最大的助力。】」
「這句話真的讓我醍醐灌頂，以前玩哪些粗暴的手段雖然簡單直接，但是後患無窮，一不小心人就被玩殘了，我們還沾了一身腥，根本沒什麼好處。」
「從三王給的資料來看，亞竹家裡環境不好，但喜歡打扮喜歡漂亮，對金錢的追求有很大的動力，所以她的紅蘿蔔不外乎是改善家裡經濟狀況和有充裕的金錢可以打扮自己，只要讓她明確地看到這個紅蘿蔔就在眼前，正等著她跨出那一步，那她最後的矜持就不難突破。」
「妳要記住，麗水並不是低賤的私娼寮，以前那種低賤的手段能不做就不做，我們是高檔的經紀公司，我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不需要做外賣的生意，裡面都是像珍珠這樣的員工，知道嗎？」
「好好努力，等達到上面要求的指標之後，妳也可以去上培訓班，裡面的課程，尤其是掌控人性方面，會讓妳更上層樓。」
小孟聽了這一席話，慢慢也懂了紀姐的心思，點了點頭說道：
「紀姐，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接著小孟突然想到什麼，問道：
「那·····那個小筠怎麼辦？」
聽到小孟的話，紀姐冷著臉說道：
「從資料分析，我覺得她並不適合培養，她的家庭太完整，而且是保守的公務員家庭，也沒有管教問題，出身這種家庭，除非個性非常叛逆或是拜金，才有可能想做這一行，小筠沒有一樣條件符合的。」
說完，紀姐突然一聲輕笑，接著說道：
「本來亞竹的事情搞定後放她回去也是可以的，但是客人好像滿喜歡她的，我跟他溝通過了，要讓小筠下海，用毒是最快的方法，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還願意加十萬，呵呵，所以·····」
紀姐轉頭看向小孟，臉現厲色，說道：
「妳去安排吧。」
小孟沒有猶豫，馬上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說道：
「好的。」
小孟走了出去，關上門後，紀姐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到辦公桌前，紀姐拿起手機接了來電：
「喂·····嗯·····監察員要開會？在哪·····迷城？·····嗯·····好·····」
* * * * *
等家慧把她的人都撒了出去，時間已近傍晚，接下來家慧和江小敏兩人打算親自探探麗水和迷城這兩個地方，由於迷城開店時間較晚，兩人先來到麗水公司登記的地址，不過迷城那邊，家慧還是派了個比較有經驗的人先去看著。
這裡是城南的一棟小型商業大樓，一個樓層就三、四間公司，一樓的管理員只是坐在那裡，並沒有管制人員，兩人直接搭了電梯來到七樓，出了電梯，馬上看到走廊盡頭【麗水娛樂經紀】的招牌。
根據二號給的結構圖，這大樓每層樓隔了四戶，走廊左右兩側各有兩戶，兩戶一大一小，麗水是右側兩間辦公室中小的那間，只有十幾坪大小。
兩人來到麗水門口，從玻璃門可以看見裡面的格局，就是一個幾坪大的櫃檯前廳，加上後面一間十坪左右類似員工休息室的空間，沒了。
而且從外面並沒看到裡面有人，只有江小敏看到櫃檯後面的隔間牆之後，有兩個女人的人形輪廓，顯然正躲在休息室聊天。
看到這情景，兩人心裡頓時覺得不妙，對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不動聲色，直接轉頭就回到電梯的位置，家慧說道：
「下樓吧。」
江小敏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又回到了街上。
家慧說道：「看來應該另有老巢，這裡只是個門面。」
「這裡應該不用蹲了，我猜麗水的老闆根本不會來這裡。」江小敏表示同意。
「妳吃飯了嗎，晚上迷城那邊可能有得蹲，趁現在先填點胃。」
「剛吃了，走吧，我陪你吃點。」
* * * * *
看著家慧幾分鐘內幹掉一碗大乾麵，一碗魯肉飯，外加一大盤滷味，再看看自己身前那碗只吃了一半的小乾麵，江小敏心中無限感慨，眼前這位還是幾年前那個吃飯速度超級無敵慢的小家碧玉嗎？
家慧抽了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打了一聲飽嗝，拍了拍肚子，說道：
「終於飽了。」
抬起頭，看到一臉訝異盯著自己看的江小敏，家慧知道江小敏心裡在想什麼，解釋道：
「哈哈，妳當過刑警就知道，常常會有緊急狀況，吃太慢，那乾脆別吃了。」
「今天第一餐？」江小敏問道。
「差不多吧，中午沒時間吃，就吃了幾片餅乾，為了自己的胃著想，我的包包裝的都是餅乾，妳看·····」
說著就打開自己的包包，拿給江小敏看。
江小敏看包包裡除了配槍、手機、錢包、鑰匙外，就是一些小包裝的餅乾，嘆了口氣，對家慧說道：
「不要太拼，多對自己好一點。」
家慧一聽，馬上兩手伸過來，捏著江小敏兩邊臉頰，嘟著嘴說道：
「還說我，到現在也沒看妳畫過妝，難怪沒男朋友。」
「就不喜歡化妝啊，好麻煩。」江小敏抱怨道。
家慧沒跟江小敏哈拉下去，站起身，說道：
「留了些滷味給妳，趕快吃，我先去結帳。」
快速解決了桌上的食物，江小敏出了麵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只見家慧坐在路邊一輛機車的座墊上講著電話。
來到家慧身邊，家慧剛好講完電話，抬頭望向馬路左邊的方向，江小敏隨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遠處走來一個年輕男子，體格高大壯碩，看起來是個練家子，來到家慧兩人面前，對著家慧點了頭，叫了一聲：
「大姐。」
江小敏一聽就知道此人應該是家慧的下屬，警方在外面行動時會避免使用職稱，家慧也對他點了頭，轉頭為江小敏介紹道：
「他叫曾書瑋，我們都叫他牛頭，是我下面最會打的。」
江小敏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名字和綽號對不太上的年輕人，對他點了點頭，拿出名片遞給了對方，說道：
「大江徵信，江小敏，請多多指教。」
這位叫牛頭的年輕人接過了名片，臉上出現了不解之色，納悶著為什麼會有徵信社的人參與行動，家慧解釋道：
「江小姐是我警大的同學，這次她會和我們一起行動。」
牛頭一聽，態度馬上大轉變，說道：
「學姐好，我是六十七屆的曾書瑋，大家都叫我牛頭，請多多指教。」
接著轉頭對家慧說道：
「大姐放心，如果遇到危險，我會把江學姐保護好的。」
牛頭聽分隊長稱讚自己能打，心裡很是得意，一知道江小敏是自己人，馬上拍胸脯保證她的安全，沒想到家慧一聽，白了他一眼，說道：
「保護？我看是她保護你還差不多，大正老大都打不過她，她還要你保護？」
牛頭聽了，臉上微紅，話說滿了被老闆吐槽，不善言辭的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雖然不太相信眼前這位看起來很普通的學姐那麼能打，但是分隊長都敢搬出隊長來當失敗案例了，看來應該不假。
家慧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江小敏說道：
「妳沒有配槍，有危險記得躲我後面蛤，這些黑道通常都有槍的。」
江小敏無奈地回道：
「好，就躲妳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