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秦操與小費騎著沙馬在坊市上行走,兩側儘是白衣修士販售的攤販,透過靈識探查,攤位上都是一些棗果,沙果,珍珠果這一類的花果或者是日常衣服飾品。
這些都不是秦操想要看的。
秦操坐在沙馬上搖呀搖的跟小費道:「你說商隊還有十天才出發」,小費點點頭。
秦操問道:「那行程裡有沒有甚麼風險?」。
小費想了想,道:「沙漠裡本來就是非常危險的地方,不久之前就有一個天淵城的築基修士就是死在沙漠裡,據說是被蠍子毒死的」。
秦操看了小費,小費又道:「沙漠早晚溫差極大而且風沙間無法識別方向,就算是有指南法寶也一樣,每年困死在沙漠裡不計其數」。
秦操看著天空,不置可否。
小費繼續道:「沙漠裡還有不少盜匪還有盜墓賊」。
秦操一愣,對耶,王捕之前就是追黑馬賊一群人,難道他們挖墳挖到沙漠裡?
想起王捕,秦操問道:「小費,你怎麼認識王捕的?」。
小費搖搖頭道:「不是我去認識王捕頭,是他來認識我的」,說完嘴上帶著誇耀的笑容。
秦操笑道:「噢,要不說來聽聽」。
小費道:「其實很簡單,王捕頭抓了幾個盜賊,但他的大益語實在不行,禮拜寺就叫他來找我,我就認識他了」。
「禮拜寺?」。
小費道:「就是大益宗的會場」。
秦操再問道:「那你的官話是哪裡學的?」。
「說了你不相信,我家隔壁的老修士,他還教我做包子做麵點」。
秦操越問越好奇,道:「那你家在哪裡?」。
「沙納城」。
秦操跟著小費來到一個莊園,前庭有著雕壁與花園,花園裡流水,迴廊,還有不少人物雕像。
中庭是一間高大的建築,上有圓頂,旁有金柱,下是簡單的長方形建築,左右則有兩個帶著尖塔的入口處供信徒進出。
後庭則是大益教士住宿飲食教育的地方。
對,這裡就是大益宗的禮拜寺。
小費將沙馬交給禮拜寺的人員,兩人走入前庭,流水,樹蔭,亭廊讓炙熱的太陽在此地稍減酷熱。
小費道:「在沙越城只有禮拜寺可以買賣法器,在沙巴,沙納也是一樣」。
走入禮拜寺,看見一些黑衣修士赤腳坐在地毯上誦念著可汗經。
秦操則在禮拜寺中看不到神像或偶像。
小費道:「我們只誦念可汗經,不拜偶像」,秦操點點頭。
兩人穿過祈禱區,走進一個房間,秦操看見木架上放了一些隱隱有法力波動的器具。
走近一看,一個錫杖首先讓秦操注意到,秦操沒敢亂動,一個黑衣修士走了過來,用大益語道:「聖主在上,親愛的外地人,你們來到神聖之地,心中虔誠,行為莊重,必得聖主保佑」。
聽到小費翻譯,秦操指著錫杖跟修士說道:「這位修士可以看一下此物嗎?」。
小費翻譯給修士,經過溝通,小費道:「這位是阿拉丁修士,他說這是前任阿光,對了,阿光就是佛寺的住持,道宮的上人,阿光隨身的法器,六十年阿光都是拿著它誦經,莊嚴尊貴,值得擁有」。
秦操拿起錫杖,有點沉手,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摸著杆身,上頭波動的跟秦操所修煉的法力不太相同,但跟白蓉給的樹葉上的神力頗為接近。
秦操不能使用這種力量,但靈石的鈔力量,可以讓秦操擁有它。
秦操花大額靈石買下阿光遺留下來的可汗經,錫杖與頭骨碗,但秦操最想知道是大益宗的修煉方式。
小費還以為他是要觀看信徒誦經的過程,笑道:「也不難,中午到了,等一下信徒們就會過來,正院信徒在內區,外院信徒在外區,時間到就會有阿光帶領我們誦經」。
說完他就跑入禮拜寺,坐在早上黑衣修士的地方。
秦操不懂,他站在前院遠遠看著大量信徒走入,紛紛在祈禱區坐下,透過窗口看見一群信徒走入更深入一個方形的地毯上,形成類似內區跟外區的型態。
這時阿光站在禮拜寺的祭司位置上,首先說說話後,開始誦念經文,有些信徒打開可汗經,有些直接背誦,齊聲言響震天,這時秦操感受一股靈壓從天而降,禮拜寺兩旁兩根金柱竟然應和發出金光。
秦操坐在沙馬上,一言不發,小費則似乎精神暢旺,坐在沙馬上躁動不已。
看著秦操都不說話,小費道:「尊貴的客人,你平常不是話很多,怎麼現在沒話了?」。
秦操白了小費一眼,道:「不說話也不行?我只是不理解,你們祈禱區需要分內外?」。
小費說道:「我們大益宗信徒一生只會有一個主禮拜寺,如果不在當地就去能去的禮拜寺,這就是內區跟外區的差別」。
秦操道:「有差別嗎?」。
小費道:「當然有,主禮拜寺是我們家族幾百年幾十代人供奉的地方,是我們最認識也是最信任的地方」。
秦操聞言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字 “願力”,信徒期待願望,神明達成願望,這股互動之力,成為宗教裡最原始最基礎的組成要素。
幾百年的耕耘讓這群人對這個地方無條件信任或許這就是願力的根本來源。
現在也補充不了甚麼,在簡單把糧食,飲水,果酒等放入儲物袋後,秦操便回到日常修煉的日子。
秦操換上白衣大益修士的服裝就跟著小費坐著沙馬與商隊會合。
商隊由商隊主跟衛士隊組成,跟段家不同,商隊主跟衛士隊可以是不同家族組合,甚至單獨招募外籍兵團協助。
秦操沒想到去管這些,跟著小費,除了旅程外順便學習大益語的會話。
從沙越城出發,沿路酷熱難當,風沙不止,秦操身負太陽體,陽光雖烈,反而有親和之像,另外,風沙經常割傷人且會阻礙指南法器運行,怕是風沙裡有銳金之氣。
商隊除了運送貨品外,也提供旅人運送服務,就像秦操跟小費,只是不提供任何糧食與飲水以及獸力,當然交易除外。
太陽光猛烈地照射著大地,在地面上絕少有生物會在烈日當空時出現,僅有幾株仙人掌或耐乾旱的枯草出現在地表上。
秦操意外看見一隻蜥蜴躲藏在仙人掌的陰影下,隱藏在仙人掌的厚肉葉間,一動也不動,似乎在等待獵物上門,不知為何,蜥蜴似乎被驚嚇到而快速地向就近的仙人掌奔馳,正當秦操驚訝於蜥蜴移動之迅捷時,原本平靜的沙地上突然一個暴起,一隻沙蛇就將蜥蜴吞食,而暴起與隱匿就只在一息之間。
像這樣獵物與獵人間角色的轉變在沙漠裡是隨時在發生,在這裡沒有誰會是真正的獵人。
商隊是沿著沙淵河在前進,也不知道是否是規定,秦操看見沙淵河的另一岸,那隻商隊的前進方向是前往沙越城。
一匹沙馬從車隊前方一直向後奔走,白衣騎士一直喊著:「正午原地休息」。
聽見騎士喊叫,商隊行動緩緩停下,在秦操前前後後開始有人將沙馬圍在外圍而旅人坐在其中。
秦操跟小費不是商隊裡唯一付費保護的旅人,這些付費旅人成建制地跟著商隊走,秦操甚至感覺這些旅人自己也有聘僱衛士保護。
從沙漠上一個一個圍起的小圈圈就可以看出有多少自己人。
而秦操與小費就只要兩人,下馬後小費將馬背上一個包裹打開,透過一縱一橫用獸筋打造的支柱撐起一個帳篷,然後看著秦操。
秦操會意,來到帳篷裡,點擊儲物手環,帳篷裡便出現了兩個皮袋,離開帳篷,接著小費將食糧跟飲水分裝給沙馬吃食。
秦操則從馬背上取下包裹,拿出四根支柱,在帳篷旁撐起一個天幕,再鋪了地墊才坐下休息。
其他人遠遠瞧著這兩人在折騰並私下低語。
看著小費揮汗如雨,秦操進了帳篷後拿出兩杯珍珠果酒,一喝清涼口感暑氣全消。
這時太陽正大,有條件的商家也迅速搭起類似蒙古包的帳篷。
秦操拿出乾糧與飲水在天幕坐在地墊上,其實煉氣後期對於凡間食物的需求已經基本不需要,但不像築基期可以完全辟穀,對於秦操,食物不吃是對不起自己。
當秦操想再去倒兩杯冰飲時,小費走過來拉著秦操,道:「我們去商家準備的祈禱區就坐」。
小費手掌細膩柔軟,要不是王捕信誓旦旦地說小費是男人,他死都不相信。
兩人來到一個帳篷上面繫著黑絲帶的帳篷,黑絲帶在空中飄揚。
走入帳篷,兩人就找位置坐下,這時秦操摸摸坐下地毯的材質,這是羊毛製品,做工倒不怎麼細緻舒適,重點在耐用。
接下來大益的旅人陸續進來,有男有女,這跟藍星上某教不同,這裡男女都可以上禮拜寺。
當坐定,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走上一個祭司木台,他口中的大益語,秦操一句都聽不懂,秦操雖然跟小費學了一些大益語但水準還是停留在早安,您好,謝謝,再見等基礎會話上。
說了一段話,小費沒有翻譯看起來不是很重要,接下來阿光打開可汗經,開始頌唱經文,秦操這段時間聽過不少版本的可汗經,有時是用念的,有些是用唱的甚至有些是還用手比的,但就熟悉程度而言,用唱的很快就記得。
幾千字的可汗經不長,小費老早就翻譯給秦操知道。
「聖主在上,先知在下,阿光開示,信眾讚揚,敬畏聖主,順從父母,思不淫邪,行遵我法 ... 」。
不過,看帳篷裡信眾們唱的很是歡喜熱鬧,但秦操並沒有當日的感受,就像是各唱各調,形成不了共鳴。
當禮拜結束後,一位帶著面紗的婦人拉著一個孩子走過來向秦操說話,秦操看著小費,小費道:「她叫艾拉,小孩叫米亞,他們也是跟隨者,他見你面生便想邀請你晚上跟她們一同用餐」。
真是奇怪的習俗,不認識人家還邀請人家來吃飯?
不過小費說這是大益的習俗,很正常的。
秦操想起當天的羊肉宴,既然有美食那不妨去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