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操就在施家餐館住了下來,施武跟爺爺也不是每天都出去捕魚,他們嚴格遵循著捕魚的時節與氣候。
那一日,施武協助爺爺推著人力車,上頭載著前一晚打撈上來的魚獲,有笛鯛,黃雞魚,石斑,鱸魚還有花枝章魚貝類,正當在路上行走,一群大漢圍在施老漁夫身前。
為首大漢道:「施老頭,規費還沒有繳」。施老漁夫搖搖頭道:「今年規費我都繳」。
大漢盯著施老漁夫道:「是今年下半年規費」。
施老道:「你們隨意調整規費,老劉不管了嗎?」。
這群大漢笑了一下,為首大漢道:「教你一個乖,劉老頭沒做了,是我徐二爺接管碼頭,今日起我徐家就是新規矩」。
眾人大笑,施老臉色蒼白,為首大漢推了施老漁夫一下,施老下盤一不穩,便坐了下去。
為首大漢一把抓向施老,怎知施武身形一個晃動,衝入大漢與施老之間,大漢不僅沒有抓到施老,反而身形飛了起來,遠遠落在數尺之後。
看著施武舉起小臂,肘平舉,正是一招頂心肘。
眾人這時才發覺不對,徐二爺竟然被這個少年一招打暈。
施老驚訝地看著施武。
傍晚,施武帶著施老來到碼頭,他也沒說什麼就看著施武跟著秦操習練八極拳。
在施武練習時,施老向秦操問道:「秦師父,你這是那家拳法,施某從來沒見過」。
秦操笑笑道:「這是我鯨神門的拳術,名喚鯨神八極」。
「鯨神門?」。
秦操點點頭,說道:「我鯨神門有一功一拳,功為鯨神六式,拳為鯨神八極」。
施老道:「我見識過貴門的鯨神八極,方便演示鯨神六式嗎?」。
既然教了,秦操也不藏私,施展起鯨神六式的基本功。
施老臉色大驚,道:「你這是妖修的變形六式」,秦操聽不懂,施武卻驚喜道:「秦叔叔你的六式好像鯨魚翻身」。
施老冷靜下來,道:「水軍六式早在數千年前便流傳下來,也是沙越城沿海最常見的體術,我在年輕時也曾經受過高人指點,只是在流傳過程中發生變化,有些人模擬動物行為改變六式,陸續出現巨鯊六式,黑槍六式,玳瑁六式,黑虎六式等,這些被稱統為妖修的變形六式」。
秦操不知道這些,只能說鯨神在演化牠的神性時趨同演化讓秦操走上妖修這一條路。
施老繼續說:「變形六式爭議過大,習之無益」。
看著施武道:「用你的武術,我們來過過手」。
施武緊張地看著秦操。
秦操笑道:「同行較技,留力不留手」。
施武點點頭。
兩人橋手一撞,施武的衝捶就將施老頂了出去,再一次,一個鐵山靠又飛了出去,經過幾次,施老不得不承認老了。
施武問了施老。
施老回答他:「對,很厲害也很可怕」。
秦操也跟施老說道:「施武算是有天份,我也沒想到短短幾日他能將散手學到這種程度」。
三人回家,私底下施老要求,不要將鯨神六式傳授給施武。
很快的,大海王爺廟會開始了,王爺出巡沿路熱鬧非凡,偶而出現的躲轎下甚至搶路線都時常發生,過程中也發生幾次村莊械鬥,但很快就處理。
回到港口,廟會場上的舞龍舞獅,八家將,各式陣頭,藝閣的表演,獨特而精彩。
接下來就是武道大賽,在大賽後便是壓軸大戲燒王船。
武道大賽的預賽前幾日就開始,選拔出前八強,於今日看誰奪冠。
第一戰便是施武與趙家屯的趙英交手。
施武只有爺爺施老跟著而趙英身後有趙家屯眾人與一個氣息悠長的武師掠陣。
趙家拳拳勢力道剛猛,動作緊湊,強調橋手對撞的主動性。
在趙英身後的武師道:「此人武技特殊,小心他的近身」。
兩人來到擂台中,一開始,兩人隨即搶攻,佔據天元中線,想把對手頂出場外。
趙家拳屬於長拳,在短距離的騰走挪移不如八極拳,在施武佔據內線後更是難以出手,在施武近身,趙英見已被逼到牆角,空間不足,左臂橫劈,想透過大規模甩動的拳術,用力量逼迫施武退後。
只見施武嘴角一笑,身子一低,鑽進趙英內線,趙英身後武師臉色蒼白,怎麼又是這一招。
一招頂心肘結束了兩人的交手,別看這一招簡簡單單,但一近身千防萬防就是防不住這一招。
趙家人趕緊將趙英送進醫館。
來到下一場,這次施武面對的是譚家莊派出來的譚侯,兩人站在場上,才發現譚侯的身高就只有到施武的肩膀,一開始施武搶中,但譚侯一個橫踢往施武頸側攻去。
施武一個縱臂開門,硬是接下這一踢,施武上前,譚侯跳躍著躲開。
譚侯不斷踢擊,施武也只能用小臂阻擋。
這時施老大聲道:「往前頂,壓住他不要讓他移動」。
兩人聞言,果然當譚侯跳躍換位時,施武便同時移位緊壓在他身前,這時前進,譚侯一個彈腿直上,怎知施武早就起腳壓著彈腿的路線,譚侯一個踉蹌,施武趕緊頂壓上去。
橫肘一頂,突然發現頂過頭了,整個手臂橫在譚侯的肩膀上,譚侯一笑,本欲起腳,怎麼施武竟然全身下壓,硬是將譚侯的動作完全壓制。
「糟了」。
譚侯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看著施武肘擊加上一掌下拍在天靈蓋。
譚侯沒有進醫館,因為施武出手前譚侯就投降了,畢竟只是廟會裡的出演,又不是殺父仇人的。
大家都沒想到施武居然可以打到冠亞軍賽。
決賽前選手可以休息一下,但此時徐耀祖來到施武的休息室,徐耀祖道:「你最好投降,我堂哥是天鷹門內門弟子,你練武才多久,不可能可以贏過我堂哥,如果你投降,我可以讓你當碼頭執事,你好好考慮」。
施老看著施武,施武道:「我想打,我想知道我可以做到甚麼地步」。
施老沉默。
兩人站上擂台,徐耀武身形高大威猛,身體厚實,寬肩,厚腰,粗腿,施老看著對方,施武真能擊敗他嗎?
開門搶中,橋手間施武竟然被震退,徐耀武鷹爪搶中,施武用下攔手崩捶逼退。
兩人均先穩住馬步。
兩人重新交手,施武明顯被徐耀武壓制,只是忌憚施武的近身短打,在長手拉開距離使得肘擊短靠無法使用。
施武手臂上滿滿被鷹爪攻擊的傷痕,徐耀武雖然也被施武頂了一招鐵山靠,但憑著穩定下盤,並不能造成優勢。
施武依舊近身搶攻,雙臂甩動,如同鞭勢,突然正掌前突,兩人橋手再靠,施武再度被撞開。
見施武毫無懼意,徐耀武也不再留手,雙手急突,抓住施武的肩膀,施武吃痛的慘叫了一聲。
雙肩一震,雙手一抬撐開徐耀武的雙臂,雙手掌相并往徐耀武下巴上擊,但由於肩膀失力,上擊速度緩了下來,徐耀武一驚,順著上擊之勢後退,僅堪堪躲過這次攻擊。
施武雙手下垂,徐耀武這一爪其實已經重傷施武,看看施武,也看著底下對施武加油的人,他覺得很奇怪,我徐家在鄉里造橋鋪路,開倉賑災,為什麼不是為徐家加油,而是為一個不繳規費破壞規矩的惡人加油。
施武不行了,他除了一口氣外已經沒有反擊的能力,鷹爪重施抓往施武脖頸,施武竟然硬生生地接住,就在眾人驚訝時,施武左手下崩,撞開鷹爪後,進半腳,一個崩拳打到徐耀武胸口。
施武頸部血流不止,徐耀武則胸口疼痛喘不了氣。
徐耀武怒道:「你這個莽漢,這不過是一場表演,需要拿命來換嗎」,徐耀武也是被嚇到了,施武明顯已經脫力,但這一擊依舊讓徐耀武受到輕傷。
施武緩緩站起來,道:「我不能輸,我輸了就代表徐家可以理所當然的奴役白鯧島的人民,所以我不能輸」。
徐耀武看著四周人群,那紅色的眼珠與淚水,徐耀武也不笨,誰是對誰是錯還不知道?
徐耀武起身,竟然主動跳下擂台,眾人都傻了,只見徐耀武遠離擂台。
施武贏了?這是徐家不能接受的,徐家家主大怒,道:「把此人抓下來,打死他」。
徐家惡人趕緊衝上擂台,而施武在擂台上早就沒甚麼知覺。
這時只聽見空中傳來聲響,道:「翻臉了?」。
眾人抬頭一看,秦操雙手後負站立於空中。
秦操踏空而行,突然有人說道:「是仙師,天淵城的仙師」,這時場上凡人均跪下。
徐家家主恐懼非凡,只聽見秦操道:「徐家作惡多端,今日本座替天行道」,秦操向徐家家主一點一甩,徐家家主如流星飛行般墜落在海洋的另一端。
大家一愣,秦操笑道:「還裝傻,還不趕緊去救,時程晚了小心被鯊魚刁去吃掉」。
徐家亂成一團。
秦操降落地上,只見施老抱著施武哭泣著,秦操搖搖頭,掙開施老,一張黃符貼在施武身上,靈光罩體,不一會,施武便悠悠轉醒了。
施家餐廳接待了仙人,立馬傳遍整個白鯧島。
過了幾天,秦操預定的商船來到白鯧島。
兩人在碼頭閒聊,施武道:「徐家要我擔任碼頭執事,我拒絕了,我還要跟爺爺去捕魚再修煉武道」。
秦操點點頭,施武道:「我要讓爺爺知道,沒甚麼妖修人修的,真正害人的都是人,所以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武道不該分你我」。
秦操微笑點點頭,伸出手指在施武的眉心一點,一道靈識傳入施武的意識裡。
秦操暗道:「鯨神門的一功一掌都給你了,殘缺的部份都有補齊了,之後就靠你自己領悟」,說完便上船離開。
施武還站在碼頭,直到施老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