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沙巴城還有十數里,商隊轉入一個擁有巨大空曠處的莊園,莊園內外都有衛士警戒著。
商隊衛士前來通報,將在此駐紮十日,明日起每日清晨與傍晚都有商隊衛士護衛進出沙巴城,有需要的人可以進城觀光或至商場交易。
艾拉一行人跟秦操與小費都報了名,來到安全的地方,艾拉對小米亞就沒那麼多約束。奶媽跟著小米亞在花園採集鮮花做花圈,米亞小手甚巧,做出來的花圈倒是挺好看的。
米亞將花圈戴在頭上,從水中倒影看著漂亮的自己,突然一個影子出現,米亞頭上花圈差點被人打了下來。
米亞驚駭地躲開來,原來身邊有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
男孩子道:「你是誰,在這裡偷竊我家的花?」。
米亞道:「我沒有偷你家的花,這是花園裡的花,是聖主眼中最漂亮最聖潔的花」。
奶媽見狀,急忙伸手想拉米亞離開,男孩子似乎不想息事寧人,追上前去,從身後一腳將奶媽踹倒,伸手一掌就往米亞後腦勺拍去。
米亞見奶媽摔倒,停下腳步一轉頭,只見男孩子的拳頭已在眼前。
拳頭停在米亞嬌小卻挺翹的鼻子前,男孩子定眼一看,身旁竟然有一個男人握著自己的手臂。
男人順手一甩,男孩子騰空而起,他還以為會跌個狗吃屎,幾個翻騰後竟然站立在地上,秦操看著男孩子,扶起米亞,奶媽,沒說甚麼話就離開。
艾拉聽到消息,走出營地疼惜地接米亞回家。
這時秦操眼光看向一處,一個男人也在看他,秦操遠遠一拱手,那人也回禮。
小費走了過來,似乎看見秦操跟遠處男子在互動,秦操道:「是煉氣期大圓滿的修仙者,有可能是主人請來的看家護院,走吧」。
經艾拉詢問,原來這個男孩子是主人家的長子,後來也解釋清楚。
是夜,一個穿著青袍的男子來到艾拉營地。體型高瘦,氣宇軒昂,玉樹凌風有書生氣。
秦操早站在營地前,那人拱手道:「王道宗弟子王書盡見過道友」。
秦操也是拱手:「連雲宗弟子秦操,見過道友」。
兩人哈哈大笑,一同走入走入營地。
秦操取出靈食,靈果,靈酒招待,兩人推杯換盞,偶吟詩偶豪歌。
王書盡搖晃著頭道:「王某與秦君一見如故,秦君的將進酒怕已是千古絕句,與爾同消萬古愁,絕絕絕」。
秦操搖搖手道:「此乃敝門師叔李太白居士所寫,在下可不敢僭越」。
說完兩人又飲了一杯。
王書盡歎道:「秦君從東土來到此處,行程只怕不下萬里,聽你在湘女島經歷,讓在下心中翻騰,好不羨慕」,繼續道:「王某生於天淵城,十歲入宗,二十餘歲才至沙巴城紅塵修煉,至今三年有餘,今日能與秦君觥籌交錯,把酒言歡,暢意也」。
秦操看看王書盡,道:「王道友看似意猶未盡,如果不唐突,秦某想領教王道宗神技」,王書盡也拱手道:「知我者秦君是也,請」。
秦操道:「道友是否有適當地方,免得影響到其他人」。
王書盡點點頭道:「離此地三百里有陰陽湖,可為比試場域」。
秦操道:「還請帶路」。
「應該」,說完在腰間儲物袋一拍,一柄紅色長劍躍出,王書盡踏上長劍向西南而去。
秦操向小費道:「我去去就回」,小費擔心地道:「會不會有危險?」。
秦操望向王書盡飛去的方向,道:「危險?我也想知道?」,說完踏上青鋼長劍後跟隨王書盡而去。
陰陽湖其實不是湖,它是在沙淵河中孤立的一個大島其上的水埤。
王書盡凌空站在長劍上,等待著秦操,見秦操已至,笑道:「我王道宗六藝,體樂射御法數,我取體御法三項與秦君切磋,不知可否」。
秦操道:「悉聽尊便」。
王書盡道:「王道拳為我孔聖人所創,王某資質不足天賦不佳未能領悟聖訓於萬一,還望秦君了解」。
秦操道:「教學相長,實驗以驗實」。
王書盡笑道:「秦君有聖人之風」,說完伸出拳頭向前一擊,道:「以德服人」。
秦操感受到四周空間被一股巨力封閉,一拳似緩實疾的拳頭已然到達身前。
秦操起身一翻,宛如巨鯨躍起後高高跌於海面驚起萬丈波濤,頓時撐破王書盡的空間禁閉。
秦操身體一震,力通雙臂,橫身縱拳與王書盡拳頭相觸。
王書盡與秦操同時被這股衝擊之力跟震開。
王書盡歎道:「秦君這水軍六式怕已是登堂入室自成一家,注意下一招,有教無類」。
王書盡身上一震,四方拳影如光似電向秦操擊來,宛如流星墜地勢不可擋。
秦操身體宛如巨鯨揚首,帶起無數波濤巨浪,流星與巨浪在空間交錯互消,秦操見狀轉身抬腿後踢,像是巨鯨甩尾,在衝擊下王書盡居然硬生生被擊飛。
秦操飛身奔上,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看我鯨神八極」。
王書盡聞言一愣,只見秦操近身短打,一招頂心肘就差點讓王書盡破防,秦操連連近身,王書盡趕緊拉開距離。
王書盡突然穩住身形,雙手雙抵上下,秦操感受到厚實的靈氣聚集,王書盡道:「注意了,君子不重則不威」。
這一拳跟以德服人有點像,但去勢甚緩,空間似在拳勢中遭到扭曲,秦操知其威能,同樣靜身蓄力,踏出半步截其聲勢,崩拳出手破其拳威。
雙拳接觸,兩人身軀各是一震,隨即兩人向後速退。
王書盡笑道:「好,秦君拳法精湛,王某佩服」。
秦操搖搖頭道:「王道友宗門武學精湛,怕是王道友還有壓箱寶,而秦某已然技窮了」。
兩人落地,一交手就知道,王書盡擅長以拳勢帶動法術而秦操則強於體術與拳法,在境界相同下,王書盡對秦操並無優勢可言,反倒是秦操可以透過拳法不斷消耗王書盡的體力。
王書盡從腰間拿出一個靈獸袋,道:「王道宗自古有御獸之藝,王某曾得一白頭鷹,還請指教」。
說完從靈獸袋裡飛出一隻身形巨大,翼展數丈寬的飛鷹。
秦操總不能把空金魚拿出來比試,想了想,道:「在下有宗門前輩煉製的傀儡法器護身,如果不棄,秦某以其應戰,點到為止」。
王書盡聽見秦操有傀儡法器,感覺甚是好奇,道:「當然無礙」。
秦操將靈識灌注於眉心,青銅傀箱裡目前有九個傀儡,傀儡各有用途各有所長,見其中一傀儡持長槍握大盾,心想就是它了。
靈識一動,一道黑影從秦操的眉間躍出。
王書盡一愣,傀儡竟然手持丈八長槍並以大盾護身,這還能打嗎?
但輸人不輸陣,王書盡靈識一動,白頭鷹飛起,以利爪攻擊黑影,但黑影以盾護身,雖然飛鷹撞擊力道甚大,但黑影防守穩健絲毫不懼。
見以正攻法無法擊倒黑影,王書盡手捏法印,只見飛鷹以一化三,並以三面圍攻方式向黑影飛去。
秦操一愣,只見黑影向上一躍,跳上空中,長槍刺去,飛鷹身形爆裂,飛鷹已經來到身後,黑影縮身一轉,以盾迎爪,黑影被重擊落地,但以槍撐地反跳,起飛貫穿身後飛鷹。
這時黑影與最後一隻飛鷹對峙,王書盡靈識一動,飛鷹回到王書盡身旁,秦操也將黑影召回。
王書盡拿出靈果餵食,安慰飛鷹情緒,向秦操笑道:「是在下輸了,秦君傀儡法器世所罕見」,秦操笑將傀儡收入眉間。
安撫了一會兒,王書盡才將飛鷹收起,道:「秦君已勝得兩場,王某應該自認不如,但法術上王某頗有心得,不知道秦君是否願意切磋」。
「當然」,秦操點點頭。
王書盡笑道:「此法曰君子風是廣範圍攻防法術,秦君留心了」。
王書盡捏手印踏法步口誦真言,道:「風行草偃」。
無聲起風,風行如刀,以王書盡為圓心向外射出,果然是範圍法術。
秦操趕緊從儲物手環取出盾形法器護身,砰砰砰砰,風刀砍在法器上,只見法器靈光大失,怕是損傷不小。
秦操眉頭一皺,果然法術是他目前最大的短板,雖然從靈植閣取到的五蘊真要已經轉修,但本質上還是靈植夫的法術而不是攻防法術。
硬扛過風刀,秦操拔出法劍向王書盡刺去,只聽見王書盡道:「高風峻節」。
「?」,秦操向王書盡刺去,但過程竟然沒有任何阻擋。
一瞬間,秦操覺得雞皮疙瘩瞬起,身形上方竟然有無數風箭落下,秦操趕緊祭出法器硬頂,但依舊被風箭從天空擊落到地上。
秦操從地上開裂的地洞起身,雖然身上無傷,但舉止狼狽,見到王書盡道:「哲人遺風」。
風勢凝聚有颶風之勢,秦操怎麼看都不像是煉氣期境界該有的水準,覺得不對,趕緊高聲道:「投降,我輸了,王兄請住手」。
王書盡緩緩收功,面如金紙,落地時向秦操深深一躬道:「多謝秦君,在下一時行為失控,多有得罪請見諒」。
秦操搖搖手,見王書盡臉色不佳,就地取出法陣護衛,過了半日,王書盡才停陣走出,拱手道:「秦君大義」,秦操也拱手道:「不敢,盡力而已」,說完兩人大笑。
兩人并肩飛行,王書盡道:「秦君似乎不擅法術?」。
秦操點點頭道:「在下靈植閣出身,倒是精通靈植五法,但是攻守法術並非所長」。
王書盡道:「若秦君來到天淵城,倒是可以酌量學習」。
秦操疑問道:「願聞其詳」。
王書盡笑道:「王道宗為稷下神宮一支,神宮有大願為天下英才以育之,以秦君之才,來到天淵城必能入學神宮」。
秦操拱手道:「承您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