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噗浪轉蛋
這是她難得沒辦法工作的日子。
也是她決定無論如何都得要周嚴跟她一起回家的日子。
風雨交加,第一夜,他們在酒店度過。她從自備的菸盒裡拿出一支菸,先是放在鼻尖嗅聞,最終確認味道與平常無誤以後點上是她今天難得罕有的習慣。可能是因為午後雷陣雨的關係吧,她在路上就擔心自己盒裡的捲菸因為濕氣而壞掉了,所以就在抽之前先聞了一口。
「呼……」
沒想到今天陣雨交加,什麼事都不能做,從陽台看出去,她敢保證如果訂的酒店樓層再低一些她就能看到雷陣雨過後杯盤狼藉的街道,電視上沒有什麼今天有颶風的直播,只是大雨特報連著他們的手機都一起佔著版面去了,沒有什麼活動,連工作也處理完的傍晚,感覺難得的「假日」降臨於她的龔瓏頗為不悅。
沒有人能在大雨天保持好心情的,除非是那種喜歡在大雨天出去淋濕自己的傢伙。
「龔小姐,您這副樣子,就不怕外頭的陣雨再次為了阻止您工作而降臨嗎?」
「周特助,你敢相信這天氣居然會為了讓我擁有無法工作的時間而產生自己的心智就是了?」
「哪敢。」
今天一天下來,周嚴已經為了這接連的雷陣雨與接電話後忽然轟隆的雷聲替龔瓏擋了好幾次雨了,雨如洪水,雖然龔瓏是半滴也沒沾到,但待周嚴跟著龔瓏返家時,那沾了水的鞋子與周嚴一身濕的模樣還是讓她來回跑了幾趟,為得就是拿毛巾讓她他擦乾身體,先拿吹風機暖著身子,再來就是脫光衣服,洗澡,上床跟上床。
是個,兩次上床──接連的陣雨讓人不悅,需要地方發洩也是正常,何況衣服脫都脫了,相沁的肌膚上沾著的是汗水還是雨水也都不重要了。他們共度了一個美好的下午,這是一個離奇的時間。接著到傍晚,處理工作的時間顯然都被隔音不佳的酒店設施給砸場了。她下去一樓問過酒店的隔音設施如何,可從來沒想到那些櫃台人員會面有難色地回應她:大雨特報來得太快,您所訂房的樓層是本店隔音最好的樓層,今天雷雨交加,我們甚至連其他套房也都同樣來了投訴,還請龔小姐諒解。
簡而言之:雷聲太大。
「龔瓏,雷聲確實很大,不如我幫您摀著?」周嚴看著沒幾秒就熄滅了菸,表情平淡(這通常會被周嚴解釋成怒意)的龔瓏,方從淺眠中轉醒的他上下打量著穿上他襯衫的龔瓏,眼裡掩不去動搖。
「不,我覺得我們今晚無論如何都得回家,家裡的隔音比這裡好多了,況且,這個天氣能夠穿透五星級套房的隔牆這種事我也很難相信,如果我們的房間沒有這些雷聲,那豈不是代表我家比五星級酒店好上許多?」
「遵命,龔小姐。」實在對雷聲沒什麼意見的周嚴忍不住對這般鬧情緒的龔瓏勾起淺笑。
她看著龔瓏拿起包包,脫下襯衫,一面在打電話準備專車的模樣,更靠近看了一眼龔瓏的手機,周嚴這才發現,龔瓏在這個等同餐風露宿的酒店裡打上了四星評價:我在你們最糟糕的天氣時入住,訂了最好的房間,落地窗跟陽台房門都沒漏水,很好。但是它總是擋不住閃光跟那些響到耳膜裡的雷聲,你們該找一個更好的廠商了。
拇指一按,評價一發,他倒是沒料到龔瓏真的臨時開了一個評價用的帳號來同情這間酒店的隔音設備。
在這間不錯的酒店下榻到大雨停止的事是他提議的,然而,沒想到雷聲居然能從拉上天鵝絨窗簾的落地窗後頭傳過來,此時此刻,他也確定他們該回家了。
/
同樣的隔日傍晚。
同樣寂靜的空間。
雖然外面雨滴還是在兩人的視野下結合在一塊兒,煙霧繚繞之中,龔瓏終於能在這時緩慢接受周嚴的進入了。不必再抽什麼煩躁的事後菸,這是為了事前的愉悅而抽的「家裡的菸」,此時,外頭的雨也像是慶祝他倆回家一般小了許多,可滴滴答答地,也不比現在接合處的水聲要響。
「嗯……周嚴,輕點……」慢調性愛與捲菸總是那麼搭襯,回到家後馬上就一展輕快表情的龔瓏倚在陽台上接納著周嚴的抽送。今天連連的雷雨可謂運氣不好,但老天有眼,他們在打專車回家的路上,雷雨漸停,而靜靜地靠在周嚴肩上的龔瓏也終於在隔音最好的地方──周嚴的懷裡──淺眠了一會兒,精神恢復了些。
打上專車,整理著捲菸,有時時不時會跟龔小姐學上幾手捲菸招式的周嚴在抽送間毫不抗拒地吻上了那還在吐煙的唇瓣,吻只持續了半晌,吐著同樣氣味的煙霧便成了他倆慾望的開端。
「……很輕了,龔瓏。」
「特別是在捏著腰的時候輕一點,你的手勁容易留下瘀痕。」
「有嗎?」
「……我也很意外,不過這都是真的。」
在陽台上,滿足地往後與周嚴索吻的龔瓏與周嚴隨之撫上胸脯的手讓當下的周嚴覺得他的龔小姐美如名畫,可為什麼這場煩躁的大雨在家裡就像名畫一樣讓他舒心了?他慢慢挺進,慢慢地吻,慢慢地做著每一件他平常坐得有些「猛烈」的事情。當他在她的背上留痕,他知道自己其實也跟龔瓏一樣對那個阻止龔瓏工作的大雨感到煩躁,畢竟沒人想要大雷雨不斷阻止計畫與行程……而更讓他躁動的是龔瓏的情緒,她笑,他就會跟著一起笑;她哭,他就會跟著難受,如此簡單。
「那我會小心點的。」
這次他動作很輕,輕得像是在跟他珍愛的人玩遊戲似的,接合處的酥麻與快意讓人暈眩的時候只要來一個吻就能清醒,傍晚搭上車,夜晚到了家,他們洗好澡以後在陽台做愛的話,明天又會幾點起床?慢速的摩娑終究是到了頭,兩人愈發貼緊,而他再也忍不住地抱著龔瓏加速的時候,同時高潮的滿足感讓周嚴確信一件事。
龔瓏明天或許又會放假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