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工學院 晶能實驗室|通天艙內部
通天艙的玻璃艙門緩緩閉合。艙體內部已經不是最初那台簡陋的掃描床,而是由沈墨言、林芷柔、虛玄子三人改裝而成的「半自動靈氣導引實驗系統」,代號:「築基模擬平臺」。
林芷柔手指飛快操作面板,「靈氣濃度調至0.32單位,脈衝注入週期設定為16秒……」「你確定這樣的頻率不會讓他體內訊號放大到失控嗎?」她抬眼望向虛玄子。
「靈氣非電波,不能以赫茲簡單衡量。」虛玄子雙手負後,語氣淡然:「但若以此為引,聚氣成環……可試。」
沈墨言坐在中間的儀器座上,雙掌貼附金屬接點,胸前貼著改裝後的「靈氣耦合器 v0.91」,這是他花了三晚整合出來的新版本,使用了奈米晶格與電場聚焦片,模擬出類似氣輪運行的場環閉合——一種「人工丹田」的雛型。
「開始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
艙內立刻傳來低鳴。幾束藍白色靈氣絲狀從艙底管線升起,緩緩沿著沈墨言的雙臂進入體內——
他閉上眼,靈氣順著脈絡匯入胸腔。
初始——通暢。
他微笑:「有效——身體內部出現低幅反應……像是體內磁場微微震蕩,有感應!」
林芷柔一邊看數據,一邊振奮地說:「人體經絡對靈氣的反應量開始穩定!這真的……」
突然——
「靈氣震幅上升!你輸入太多了!」林芷柔瞪大眼。
數據飆升,主顯螢幕一連串紅字跳出。
【Warning:耦合器震蕩波超標|生理電訊異常|經脈負載極限:90%……98%……】
【警告:經脈崩解風險!!】
「……嗚……!」沈墨言身體驟然抽搐。
艙內藍光開始失控,靈氣如風暴翻湧,猛地逆流向他體內!
沈墨言的皮膚浮現青白血脈,額角血管暴跳,全身劇烈顫抖,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經絡裡爆裂——
他幾乎無法呼吸,腦中轟然作響,只剩一個念頭:
「我是不是……太急了?」
他聽見耳邊像有萬條細絲在嘶吼,肋骨傳來一陣針刺感,彷彿內部脈路要被撕碎。他想舉手中斷儀器,卻發現全身僵直——動不了!
那一瞬,他看見了——自己設計的假靈根,正在發狂。
仿真電場與靈氣頻率因沒有精確匹配,開始產生「震盪疊加」,導致假靈根在體內如瘋狂共鳴的音叉,強行讓靈氣衝撞經脈——
爆體的先兆。
「住手!!」林芷柔怒吼。
但下一秒——艙體一震,靈氣突轉為金色。
那是一道截然不同的氣流,如渦旋壓制一切靈氣亂流,猛然壓制了艙內狂暴氣息。
「陣成。」
那是虛玄子的聲音。
林芷柔猛然抬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整個通天艙外圍地面已佈滿青銅色靈符陣痕,每個角落皆散發微光,環繞著主艙一圈,構成一座名為:
【護元鎮體陣】
陣中隱含七個小符位,每一枚皆以古文描繪靈脈之「走氣、收息、鎮衝、降躁、環流、逆洩、守核」之勢。
虛玄子口中默唸不知名經文,右手兩指在空中一點,靈光成封——
「符化七星,氣環不崩,封其暴源,留其精核——凝。」
一縷銀青靈氣,如蛇纏繞,沿著沈墨言體表經絡回捲而上,最終注入他胸口的耦合器內,將瘋狂的氣輪緩緩封住。
沈墨言最後視線模糊,倒下前只看到虛玄子的眼神——沒有責備,只有深沉凝視。
「……這就是……真正的靈氣掌控嗎……」
—
實驗室休息區|數小時後
沈墨言從簡易床上醒來,發現自己衣服被拆開一半,身上貼滿靈符與導電貼片。
林芷柔守在旁邊,見他醒了,沒說話,只將平板遞給他。
螢幕上顯示著他的生理數據、氣環模型記錄——最後一秒,被成功壓制、穩定。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
直到虛玄子踏進房內。
「你急於求成,差點走火入魔。」
「……我以為調整耦合器參數就能自動適配體內氣場……」沈墨言垂眼,第一次顯出沮喪。
「靈氣不是數據,它也有意志。」虛玄子淡然說道,「你若將其當作單純物理參數,它終將反噬。」
他取下自己腰間的一枚靈玉,遞給沈墨言:「此物名為『沉元玉』,可固魂、鎮心、斷浮念。」
「修道之人,首重一念。科技可以助你見勢,卻無法助你止妄。」
沈墨言沉默了一會,忽然說:
「……那陣法……你是即興佈下的?」
虛玄子淡淡一笑:「我以元丹後期修為,還不至於手忙腳亂。但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願見你成道。」
他眼神微沉,「從你引氣開始,這片天地的某些人,已注意到了。」
林芷柔聞言一震:「你是說……?」
虛玄子沒有回答,只看著沈墨言,聲音低沉卻平靜:
「你是走在沒有靈根之人的道上,那就要準備面對靈根世界對你真正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