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凌晨，她睡得翻來翻去，還發出細細的嚶嚶聲。
我知道，又是長牙的不舒服。我靠近她，先嘗試拍拍，她一開始冷靜下來，過不久又翻了幾次，發出悶悶的哼聲。
整個人像一顆小小的熱水球，在棉被裡不停轉動，找不到真正舒服的姿勢。
距離上一次喝奶才過了約莫兩個小時，我猶豫了一下。
這時間點，哄睡？還是餵奶？我不確定她是渴了、痛了，還是只是想靠近。
但我還是試著掏奶給她。結果她一靠近就大口喝了起來。
那一刻，我的心軟成一灘水。
她抓著我的衣服，一口口喝著，喝一喝又放手，轉身揉臉。
有時又轉回來，再含著小口喝幾口。
像一隻在夜裡找尋依靠的小動物，不確定自己要的，是安撫，還是陪伴。
我一邊舉著手臂撐著她的重量，一邊想：
這孩子正在長牙，可能是因此睡得不安，
正是需要我適時補充安全感的時候。
還好——我有在。還好，這裡是我可以給她安穩的地方。
她後來慢慢放開，再次轉身睡著。
我不敢馬上移動，就這樣圈著她，在黑夜裡靜靜陪她入眠。
房間一片靜默，只剩下我們貼近彼此的呼吸聲。
那是一段身體很累，但心裡很靠近的時刻。
在那些微微痛的長牙夜裡，我們悄悄地，又靠近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