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會倒放打開菸時的第一根菸,心中許下一個願望,讓自己覺得好像抽完這包菸時,願望就會實現。
好一段時間裡,我許願菸的願望都是想和她一直走下去。
國境之南的艷陽,我那如火熱情的青春寫滿了妳。
熱得讓人迷糊,也熱得剛剛好,足以點燃一場未被預告的故事。
最初見到妳,是因為峻暐想認識妳們社長。
我們屏科組一群人為了湊熱鬧,也為了替他壯膽,一起晃進屏大的校園。
那天是你們的社團博覽會,陽光大、帳棚多、人群鬧烘烘,熱氣混著音響與笑聲,有一種熟悉的大學感。
我不記得我們是不是有對到眼,只知道你是副社長,戴著鴨舌帽,站在攤位後頭。
沒什麼特別劇情,也不像愛情小說裡的驚鴻一瞥。
我們那次就這樣擦肩而過,無風無波。
第二次見面倒是更真實了些,發生在你們學校附近的全家。
那天吃完飯,我們一群人在便利商店門口坐著閒聊。
我那時自詡是什麼愛情浪子,嘴巴很快,故事很多,在朋友面前講著那些壞蛋劇情,講得自己像個風趣的主角。
你也在,坐得不遠,沒插話,只是偶爾抬頭,像是在聽,又像沒在聽。
我以為我們這次也會就此收場。
直到那隻貓出現。
一隻未收編的流浪貓,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我們之間。
我那資深貓奴的直覺立刻發作,從袋子裡掏出隨身帶著的雞肉條,想給牠一點晚餐。
你忽然開口:「牠常來。」
聲音很輕,但有一種不容錯過的溫度。
我們的第一次對話,就是在餵食一隻街貓的過程中展開的。
你走過來蹲下,也幫我把包裝撕開,小心翼翼地放在牠面前。
從那一刻起,我開始記得你怎麼笑、怎麼撥頭髮、怎麼看著一隻比我們都冷靜的貓。
後來每次想到我們的起點,都不是那場社博會,而是這間全家門口。
是那隻貓把我們的線牽在一起,不緊不慢地。
我記得那天風有點大,你的頭髮被吹得有點亂,你蹲著,袖口滑落,看起來很安靜。
而我不知道是因為你,還是因為貓,開始覺得這晚不再只是平常的一天。
我想,那就是故事的開端。
她沒有從天而降,但她從一根菸的願望裡,慢慢走進了我生活裡最柔軟的位置。
只是後來,願望還沒抽完,她就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