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無名-(三十五)心動否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寧川府南坊內巷,清晨未至午時,陽光尚未曬滿巷道深處。

地面仍濕,牆角垂掛的破布上,水珠正緩緩下墜。

李宏朗站在一座斑駁舊屋前,衣袍略微捲起,目光冷峻。

他手中握著阮承讓送來的一封簡短書信,上頭寫著:

「南門內偏西,有一宅久廢。近日有雜腳頻入,恐有外人潛藏,宜調查。」

李宏朗命兩名隨行捕快守在巷口,自己則獨自跨進屋中。

門扇搖搖欲墜,推開時一聲乾響。

陣陣腐草與灰藥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牆縫積塵,院中雜草比人還高,腳一踏入便沙沙作響,像是有人耳邊在悄聲低語。

李宏朗步履不急,他察看院中痕跡,發現草叢下似曾有人踩過,斷裂之處還露出一角陶片與木屑。

沿破門進入北側主屋時,他的目光先掃過窗牖裂縫的灰光,再落在室內橫七豎八的布匹與藥包上──有幾包外觀已發潮,卻仍保持整齊,顯非無主之地。

他依照地圖記憶,一步步穿過舊廳、東廂、西屋,終於站在北屋廳中,地面一角的塌陷處被磚板粗略遮掩。他蹲下身,指腹觸過那磚角,能感覺到下方仍殘存些微濕氣與餘溫。

這裡確實藏過人。

李宏朗站起身,環顧四周,他知道這裡的情況意味著對方早已撤離。

不論是臨時遷離還是早有策畫,但此處確實已無人。

阮承讓給的線索,只是揭開冰山的一角,而水下的部分,深得難測。

他踏出廢宅,站在那扇重新關上的門前,長久地望著門縫透出的微光。

靜默片刻,他從袖中取出一小張簿紙,寫下一行字,折好,交給門外守候的捕快:

「回署後呈副使:舊屋已查,現已人去樓空,疑有地道與組織出入。」

捕快領命而去。

他轉身再次看向那扇門,眉心微蹙。

李宏朗腳步放緩,一步步重新踏入北屋的內室,門扇內一片死寂,唯有他靴底與塵層摩擦的細響。

這裡原為廳堂,現已被改為儲物之所。

地上凌亂地堆著破簾、油紙、麻袋與幾隻乾裂的木箱,像是刻意營造出的「廢棄感」。

他未說話,只彎腰取起其中一塊麻布,用指背蹭了蹭,竟帶出極細的粉塵——是新撒的石灰,試圖掩去氣味。

他心中微動,沿著屋角的擺設前行,在牆邊舊櫃旁蹲下,注意到牆根的磚面略微鼓起,一角有極細縫隙,似乎有人曾經撬動過。

他取出腰間小刀,試探著撬開最外層的磚石。

隨著磚石被掀起,一股陳年的濕氣從縫隙中湧出。

他順勢移開數塊磚頭,底下果然露出一道橫向地洞,洞口僅容一人屈身而入,四壁以土磚簡單支撐,明顯是臨時開掘,但走向極深。

李宏朗未即入,只用火摺照進去一探,火光在狹窄空間中晃動時,他看到洞壁還殘留著抓痕與急促踏出的鞋印,有些地方甚至還掛著未乾的布絲與腳印碎泥,顯示近日有人頻繁出入。

他退身封回磚口,長長吐了口氣,面色沉如鐵。

這裡不只是藏人。

這裡,是據點。

他站起身,走回廳外,又在西側斷牆後方發現一個遮掩過的鍋灶,灶台下層挖空,可置炭火。

旁邊散落著數片雞骨與半截乾硬的饅頭,還有半片女式鞋底,污黑但裁剪細緻。

不是普通逃犯,也非流民。

他此刻完全確信:這幢屋子,曾長期藏有人群——甚至有女眷與孩童。

李宏朗站在陰影中,沉默片刻。

他抬頭望向屋頂殘破的棟樑,那些被煙熏過的木條正隨風微微顫動,像是見證過什麼,卻始終保持沉默。

這時,牆角忽有沙沙聲響,他立刻轉身,發現一隻野貓竄出斷縫,黃眼一閃,躥出門去。

他並未追,只低聲喃語:

「只是狸奴啊......」

他再度俯身,把發現地道之事草草記錄在手冊中,然後離開廢屋,回身望了一眼那座殘破門樓,眉心凝得更緊。

為什麼這座廢棄的宅子沒有登記在案?要不是收到信,根本沒人注意到這裡......

李宏朗沒有再想。

他疾步走回巷口,吩咐守在外頭的捕快立即回署稟報,並親自前往副使蔣廷嶽辦公之所。

午後日光微歪,落在阮府後園那片空曠小院上。

樹影交錯,枝頭葉間透出碎金般的陽光,灑落在地面,與中央畫出的那道圈線構成靜謐又緊繃的邊界。

衛無咎正站在圓圈中央,雙手負背,眼中帶笑。

他的腳邊是一道以桂枝繞劃的圓,粗可容一人轉身,寬約三尺。

圓外三步,阿冷神情平靜,雙手已繫好袖帶,髮束緊貼,臉上乾淨如鏡。

她今日未帶木劍,而是雙掌空空,只綁了腕繩,看似無備,卻已整裝。

花枝、小蠶、雲雀三人坐在石桌旁觀,神情既興奮又緊張。

「真的要跟衛爺爺打?」小蠶眼睛瞪得圓。

「是要逼他出圈啦,不是真打死打活啦。」花枝小聲糾正。

「但……也不太可能成功吧。」雲雀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懷疑與佩服交錯的光。

另一旁,沈如蓉與阮琬已在亭中觀坐,杜嬤嬤與四娘侍立左右。

四人神色皆自持端莊,卻不難看出眉眼間掩不住的興致。

「一炷香時間。」衛無咎語氣輕鬆地說,腳尖在地一踏,香盤已由小蠶送上,由花枝點燃。

青煙升起,一線幽香浮於風中。

「來吧,冷丫頭,」他挑眉看著阿冷,「看妳能不能逼老夫出圈。」

阿冷沒答話,卻在一瞬之間沉腰、起步、踏影——

風從她足下刮起,未帶兵器的雙手劃過空氣,直攻面門。

衛無咎不退,只是側身。

第一擊,落空。

但阿冷沒停。

她不如前些日子練習時那般規整有序,反而招式略顯野蠻。

衛無咎仍未動腳。

琬姑娘雙目緊盯著場中動作,每當阿冷出手時,她眉梢便微揚一寸;阮夫人則一手拈帕,笑而不語,似在觀好戲。

就連一向穩重的杜嬤嬤,此刻也不時側首低語兩句;四娘則時而捏拳、時而輕聲驚呼,像是忘了自己平日的穩妥模樣,「冷丫頭真厲害!」

一旁的雲雀緊張得捏著手帕,小蠶則屏息不語,花枝驚呼:「她會不會急了?」

果不其然,在阿冷第六次進攻時,因聽見花枝驚呼聲而略顯分神,出手略重。

衛無咎單掌擋下,略一借力,阿冷被卸至圈外半步。

香已過半,局勢未變。

「手再快,心一動,就破了。」衛無咎語聲沉穩。

圈內一靜。

衛無咎忽地雙手抱胸,腳跟輕敲地面,歪頭看著阿冷,語氣帶著幾分作怪的調皮:「怎麼?這就沒招了?老夫身子都還沒熱呢。」

他往圈邊退了半步,又故意停住,眼神一挑,「允妳拿劍,妳那兩根小木條不是一直隨身帶著麼?長的短的都行,全用上來也不嫌妳欺負老人。」

說著,他朝腰間拍了拍,一臉邀戰的模樣,簡直像個急著鬧事的街邊老頑童。

「幼稚。」雲雀翻了個白眼,手中帕子都拍了兩下。

「真的幼稚。」花枝一臉嫌棄。

「他是想被打吧?」小蠶小聲補一句。

衛無咎耳尖,瞥了三人一眼:「你們這些小丫頭啊,看戲哪有嫌棄戲子的。」

說罷,他大笑兩聲,把雙手背到後頭,站得筆直。

阿冷沒接話,在笑聲中緩緩抽出那兩根木劍。

一長一短,無鋒無刃,卻與她的手掌與肩距契合如一體。

她低頭看了看木劍,再抬眼時眼神已靜下來。

這次,阿冷沒有急攻。

她先在圈外繞了半周,步伐微碎、眼神沉靜,雙目始終鎖在衛無咎身上——不是盯著眼,也不是盯著手,而是看他肩口衣襟輕顫、腰側長衫垂落的幅度。

風往哪裡吹,布便往哪邊動。

人未動,氣先行。

下一瞬,她撲身而上,長劍掃腰,短劍破腕,兩劍如影隨形、前後交錯!

衛無咎不閃不避,待兩劍逼近時方才一轉肩、一退膝,像一片落葉貼著風邊轉,險險避開,卻仍被短劍劃過衣角,衣擺微斜。

「好!」亭中有人驚呼。

花枝猛拍石桌,小蠶高聲叫起來,連沈如蓉也罕見輕喃一句:「這孩子……出手真快。」

阮琬握著帕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眼中閃著異樣的光。

阿冷沒有停,這次不是狂攻,而是沉穩地逼近,每一招每一劍都有觀察、有預測,沒有一絲亂動。

而圈中的衛無咎,在閃躲之餘,也終於正色起來,腳下的步伐漸漸穩定,從原本的退讓轉為試探應對。

衛無咎挑了挑眉,嘴角微揚,語氣仍似玩笑,卻藏著考校的鋒芒:「先觀形再破行,這點很好——但,若無形可觀呢?」

語聲未落,他的身影猛地一閃。

原本悠然如風的步伐驟然變化,轉瞬間宛如破竹狂瀾。他每一次閃避不再循線,而是以橫斜、墜落、繞行等難以預測的方式逼退阿冷,衣袍飄動如亂風過山,掌影劍意交織如殘光碎影。

阿冷一時無法適應,視線追不上對方動向,只覺眼前之人竟似忽而前、忽而後,身形快得近乎模糊。

她的動作也因此遲滯了,劍勢未亂,但明顯慢了一拍。

衛無咎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厲:「料敵機先,本意是先觀再破。若敵人強過妳、快過妳,妳連看都看不清——還如何破?」

阿冷腳下一頓。

她一向信賴自己的觀察與節奏,方才甚至有些自得,但此刻卻像被人一掌打碎了節奏。那種被現實壓倒的力道,使她腦中一瞬空白,身體動作微微滯住,劍尖浮動未定。

她不自覺地皺眉,內心湧起一股難言的不甘——

努力了這麼多,觀察了那麼久,到頭來竟還是無用?

衛無咎看見她眉頭一沉,立時一聲怒喝:

「這就道心不穩了?妳可知,這會要命的!」

聲如驚雷,震住阿冷。

她猛地抬頭,看向圈中的老者,對方身影未動,氣勢卻如山如海壓來。那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

這不是她被否定。是她自己否定了自己。

她咬緊牙,收束那絲遲疑,雙劍再度揚起,劍風陡然銳利。她不再刻意預判方向,而是改以感官與身體記憶調整攻勢,用最自然的節奏逼近。

一次、兩次、五次、十次。

每一次交手都讓她更熟悉那看似無規可循的「無形」,她逐漸在對方的亂中找出節律,在破綻浮現前逼近一寸。

衛無咎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場邊的花枝張大嘴巴,小蠶已緊緊抓著雲雀的手。

就在阿冷一記短劍欲刺、長劍誘封的同時,花枝忽地驚呼:

「一炷香到了!」

時間的聲音如同暮鼓晨鐘。

阿冷與衛無咎幾乎同時收手。

空氣凝住。

阿冷氣息微喘,長劍落下,她低頭望向衛無咎腳下地上的圓圈,仍舊完整,但他的腳尖,已逼近邊緣。

只差一寸。

香爐煙絲已盡,庭中熱氣未散。

三名小丫環率先打破沉默,歡呼聲幾乎同時爆開。

「衛爺爺太厲害了!」花枝手舞足蹈,眼睛發亮。

「阿冷也好厲害啊!」小蠶雙手緊握,一臉驚嘆地望著她。

雲雀則激動得臉頰微紅,喃喃說著:「我剛剛都快看不到她們怎麼動的……」

三人一邊說、一邊湊成一團,雀躍之情溢於言表,連額邊細汗都因熱氣與興奮泛起微光。

就在她們你一言我一語之時,亭中身影微動。

阮夫人已由簾後緩步走來,阮琬隨侍一旁,雙人衣袂飄動,在日影斜落中如同落霞行雲。

她們在衛無咎身前三步外停下,阮夫人盈盈一禮,語聲不高,卻極為誠懇:

「老先生手下留情,晚輩銘感五內。若非您盡心教導,阿冷那夜恐怕難以應對……小女平安無恙,全仗您一番心血。」

衛無咎見她行禮,略一側身避開,語氣仍帶著他那慣有的調笑:「夫人這話說得,倒像是我救了誰似的。真要論功勞,是那丫頭自己掙的。」

一旁的阮琬也輕聲開口,聲音帶著真誠:「謝過衛前輩。」

衛無咎聞言微怔,眼神一閃,沒多言,只是點了點頭。

站在側邊的四娘見阿冷額角泛汗、氣息未穩,立刻上前半步,低聲問:「身上可有傷?若覺不適便先回房歇著,這種比試別硬撐。」

阿冷搖頭,神情平靜,眼中卻有一道火光仍未退去。

四娘見她無恙,剛欲開口安慰,便聽身後一陣嬉鬧聲又起。

「衛爺爺再教一次好不好——」小蠶已忍不住扯著花枝手臂,兩人又想衝上前。

「衛爺爺說出掌如風,那是真的風欸——」

「別吵了。」四娘轉頭冷聲一喝,杜嬤嬤也適時補上一句:「還像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三個小丫環乖巧地縮了縮脖子,雖然嘴上不吭了,臉上那興奮的紅潮仍未退,眼中還閃著光。

衛無咎原本還帶著幾分笑意,正想和三個小丫環鬥嘴,忽然臉色微變,眉間一動,像是被什麼無聲地扯了一下。

他側過身,手按胸口,只覺氣息翻湧如潮,胸中一股熱流直衝喉頭。

喉頭一甜。

他強忍著,想將那股腥意壓下,卻終究壓不住。

身形微晃之際,一口鮮血忽地自口中噴出,染紅了他面前的石地一角。

場中頓時一靜。

「衛爺爺!」雲雀驚叫一聲,花枝與小蠶也顧不得禮數,驚慌地湊上前。

四娘與杜嬤嬤已快步來到,四娘扶住他手臂,皺眉道:「怎會……」

衛無咎抬手擋住眾人攙扶,喘了幾口氣後擺手道:「無礙,舊傷而已……教得高興了,忘了收力,倒是讓你們這些小丫頭見笑了。」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與虛弱,但目光仍明亮。轉頭望向站在原地、神情震動的阿冷,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不錯了……丫頭,妳現在的模樣,老夫也有些期待——」

他心想,也許那第五問,能問出個答案來。

說完,他舉袖隨意抹了抹嘴角血痕,眼神卻在餘暉中沉靜如山。

而阿冷站在原地,看著那灑在地上的血痕,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老人,或許,沒剩多少時間教她了。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西路路的異想平台
14會員
78內容數
目前作品同步連載於 1.「POPO小說原創」https://www.popo.tw/books/856563 2.「方格子」https://vocus.cc/salon/siruru/ 3.「Content x Creator」https://cxc.today/zh/@siruru/work/38158
2025/08/06
寧川巡捕司地牢深處,長年不見日光。潮濕腐敗的氣息盤桓不去,空氣裡夾雜霉木、血銹與人汗混濁的餘味,如沉水之潭,悶得人心口發悶。 牢房一格挨著一格,鐵柵門粗糙,牆縫間長著黑青色的苔痕。 遠處,一名新關進來的犯人正猛搖柵欄,聲嘶力竭地喊著冤枉;斜對面,另一人早已斷念,整個人癱坐在角落,雙眼空洞如死灰;
Thumbnail
2025/08/06
寧川巡捕司地牢深處,長年不見日光。潮濕腐敗的氣息盤桓不去,空氣裡夾雜霉木、血銹與人汗混濁的餘味,如沉水之潭,悶得人心口發悶。 牢房一格挨著一格,鐵柵門粗糙,牆縫間長著黑青色的苔痕。 遠處,一名新關進來的犯人正猛搖柵欄,聲嘶力竭地喊著冤枉;斜對面,另一人早已斷念,整個人癱坐在角落,雙眼空洞如死灰;
Thumbnail
2025/08/05
有一個已不為人知的山中小村。 那裡的田瘦,水少,百姓窮得什麼都能賣,連骨血都不例外。 為了過一個冬,村裡人賣兒、賣女、賣命,都不是奇事。 村裡住著一對夫妻,妻子叫花娘,是個長得不特別美、但笑起來眼尾帶花的女人。 他們育有一女,是花娘心頭唯一的光。 花娘疼女兒疼得要命,每天抱著她唱歌,唱山鳥
Thumbnail
2025/08/05
有一個已不為人知的山中小村。 那裡的田瘦,水少,百姓窮得什麼都能賣,連骨血都不例外。 為了過一個冬,村裡人賣兒、賣女、賣命,都不是奇事。 村裡住著一對夫妻,妻子叫花娘,是個長得不特別美、但笑起來眼尾帶花的女人。 他們育有一女,是花娘心頭唯一的光。 花娘疼女兒疼得要命,每天抱著她唱歌,唱山鳥
Thumbnail
2025/08/04
翌日,阮宅偏院書房內。 阿冷照常提早到來,雙袖挽起,動作俐落地替劉夫子磨墨。 墨香氤氳中,她目光平靜,卻不時瞥向懷中那支細竹簡。自昨夜之後,那上頭幾行字似乎還帶著餘溫,像在心裡悄聲低語。 講課未久,琬姑娘便如往常一般,聽得出神又微微出神。等先生念完最後一句,拂袖離席時,阿冷趁琬姑娘正收書卷
Thumbnail
2025/08/04
翌日,阮宅偏院書房內。 阿冷照常提早到來,雙袖挽起,動作俐落地替劉夫子磨墨。 墨香氤氳中,她目光平靜,卻不時瞥向懷中那支細竹簡。自昨夜之後,那上頭幾行字似乎還帶著餘溫,像在心裡悄聲低語。 講課未久,琬姑娘便如往常一般,聽得出神又微微出神。等先生念完最後一句,拂袖離席時,阿冷趁琬姑娘正收書卷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常常被朋友問「哪裡買的?」嗎?透過蝦皮分潤計畫,把日常購物的分享多加一個步驟,就能轉換成現金回饋。門檻低、申請簡單,特別適合學生與上班族,讓零碎時間也能創造小確幸。
Thumbnail
常常被朋友問「哪裡買的?」嗎?透過蝦皮分潤計畫,把日常購物的分享多加一個步驟,就能轉換成現金回饋。門檻低、申請簡單,特別適合學生與上班族,讓零碎時間也能創造小確幸。
Thumbnail
夏芒回到前廊時,衡無書已經在拐角處等著了。他倚著廊柱,低頭垂目,好似看得出神。光影在他衣襟上切割出一道明顯的分界,照亮了他青色的外袍,卻隱去他眼底的神色。
Thumbnail
夏芒回到前廊時,衡無書已經在拐角處等著了。他倚著廊柱,低頭垂目,好似看得出神。光影在他衣襟上切割出一道明顯的分界,照亮了他青色的外袍,卻隱去他眼底的神色。
Thumbnail
惦念著白日那起案子,林曆著急著回去,步伐走得飛快。夏芒三人遠遠綴在後頭,慢悠悠地走。
Thumbnail
惦念著白日那起案子,林曆著急著回去,步伐走得飛快。夏芒三人遠遠綴在後頭,慢悠悠地走。
Thumbnail
後頭跟上樓的人瞧見,莫不皺起眉頭、撇過臉,膽子小的已經蹲一旁吐去。發現屍體的長衫中年面上血色盡失,抖著唇道:「怎麼會?老爺昨日還好好的,怎麼隔了一晚就成了這模樣!」
Thumbnail
後頭跟上樓的人瞧見,莫不皺起眉頭、撇過臉,膽子小的已經蹲一旁吐去。發現屍體的長衫中年面上血色盡失,抖著唇道:「怎麼會?老爺昨日還好好的,怎麼隔了一晚就成了這模樣!」
Thumbnail
雲向天眉頭深鎖。自聽了周、林二人的話後,他便動了除鬼的念頭。只是瀟城之事撲朔迷離,似是而非,恰如亂麻,找不到線頭。
Thumbnail
雲向天眉頭深鎖。自聽了周、林二人的話後,他便動了除鬼的念頭。只是瀟城之事撲朔迷離,似是而非,恰如亂麻,找不到線頭。
Thumbnail
回到木屋之後,小強發現長守、肖風、戀花都在,一問之下得知三人今天都沒出門。 想想其實很正常,除非下山到大里集落,否則主城區、木屋區根本沒什麼地方可以逛。再說一行人初來乍到,若是到處亂晃很容易被誤會。
Thumbnail
回到木屋之後,小強發現長守、肖風、戀花都在,一問之下得知三人今天都沒出門。 想想其實很正常,除非下山到大里集落,否則主城區、木屋區根本沒什麼地方可以逛。再說一行人初來乍到,若是到處亂晃很容易被誤會。
Thumbnail
晚宴結束後,身心俱疲的小強回到客棧早早睡下。一覺醒來天才微亮,他覺得頭有些昏,就不知是否因為冬天門窗緊閉。 走出臥房發現長守、肖風都還在睡,小強不想打擾他們,便輕手輕腳出門散散步、透透氣。 早晨的空氣有些冷冽,但是也很清新。小強信步隨意走著,
Thumbnail
晚宴結束後,身心俱疲的小強回到客棧早早睡下。一覺醒來天才微亮,他覺得頭有些昏,就不知是否因為冬天門窗緊閉。 走出臥房發現長守、肖風都還在睡,小強不想打擾他們,便輕手輕腳出門散散步、透透氣。 早晨的空氣有些冷冽,但是也很清新。小強信步隨意走著,
Thumbnail
數日後,揚州市集暗巷裡的某間書攤前,老闆正在大聲招呼著。 「大作家青山一發推出最新小冊子啦!『土火雙行』裡的同袍兄弟之愛絕對讓妳心動、感動更激動!前五十名還有親筆簽名,快快快!」 瞬間,整條巷子擠滿了興奮而驚呼不已的少女少婦們。
Thumbnail
數日後,揚州市集暗巷裡的某間書攤前,老闆正在大聲招呼著。 「大作家青山一發推出最新小冊子啦!『土火雙行』裡的同袍兄弟之愛絕對讓妳心動、感動更激動!前五十名還有親筆簽名,快快快!」 瞬間,整條巷子擠滿了興奮而驚呼不已的少女少婦們。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