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無名-(三十二)執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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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阮宅偏院書房內。

阿冷照常提早到來,雙袖挽起,動作俐落地替劉夫子磨墨。

墨香氤氳中,她目光平靜,卻不時瞥向懷中那支細竹簡。自昨夜之後,那上頭幾行字似乎還帶著餘溫,像在心裡悄聲低語。

講課未久,琬姑娘便如往常一般,聽得出神又微微出神。等先生念完最後一句,拂袖離席時,阿冷趁琬姑娘正收書卷,悄悄從袖中取出那卷竹簡,雙手遞上。

「稟告姑娘,我想請教。這些字,有的我不懂。」

阮琬一愣,接過來一看,只見竹片已舊,字痕卻深得驚人。

每一筆都像是鐫進了竹中,入木三分。

她指腹摸過邊緣,低聲道:「這……寫這簡的人,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儒。這筆力,非凡。」

阿冷看著她,眼中無波,只靜靜等她看完。

阮琬繼續讀著簡中文字:

「一問:為何執兵?

若不自知何為動手,兵在手,殺在身,而道無歸也。」

她神色一變,讀得越深,越覺驚訝:「這……這是妳的武功秘笈嗎?可這樣讓我看了,豈不是……外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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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冷歪了歪頭,眨了眨眼,一臉理所當然:「我不清楚。不過裡面有幾個字我不懂。不懂,就來問了。」

那語氣,平平靜靜,不帶半點遮掩。

阮琬看她模樣,忍不住失笑,搖搖頭道:「妳啊……」

她心想,想來阿冷是有個不能說的師傅,倒不知道那位前輩會不會被這股耿直氣得吐血。

此時,遠在寧川另一角的廢園屋簷下,衛無咎正在擺弄手中葫蘆,忽然無預警打了個響亮噴嚏。

他皺眉,喃喃咒道:「又是誰在背後叨唸老夫……莫不是那丫頭拿簡亂晃,還真把老夫當仙師供起來了不成?」

他仰頭啐了口酒,一口未咽,乾咳兩聲,破口再罵:「呸,酸了。」

書房裡晨光斜照,落在竹簡上,木紋清晰如水波。

阮琬低頭望著簡中文字,一瞬不語,眼神卻愈發專注。她纖細的手指拂過其中一行,眉心微蹙。

她對著木簡,口中念念有詞,彷彿正與什麼不可見的存在對話。

她忽地輕輕將竹簡合起,兩手端正還給阿冷,神色異常認真。

「我只是替妳講解,不敢妄動其意。」她語調平靜卻極有分寸,「這應是妳那位……所授,無論是口訣還是兵訣,皆屬傳承之道。我今日所言,只是傳意,不涉覬覦,還請見諒。」

阿冷接過竹簡,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靜,但還是輕點了點頭。

阮琬這才展顏一笑,又重新攤開簡牘,從第一句慢慢念起。

「『為何執兵』,這句乍看簡單,其實深意難測……妳想,若一個人不知自己為什麼出手,那他執的兵,就只是一把工具,不是心意的延伸。這話像不像我們先生常說的『人須有志』?」

阿冷微微側頭,像在用耳朵記憶這段話。

她不識那些字的形,卻開始慢慢懂得,那些字的意,正是她在行動中摸索的方向。

一旁的雲雀也湊了過來,起初好奇地想聽個究竟,還托腮坐得筆直。

但阮琬的聲音太過溫柔,語調又帶著細細思辨,沒多久,她的眼皮就垂了下來,頭一歪靠在窗邊,竟睡得安穩。

書房裡,只有她嬌憨的打呼聲與阮琬溫和的講解交錯流轉,如春日微風拂書頁。

夜沉如墨,風從屋簷斜掃過,牆角幽影靜靜浮動。

又是輪到阿冷守夜的時辰。

她身著新配的靛青短打,腰間掛著那枚小巧的雙燕腰牌,步履穩健地巡著固定路線,自西廊轉過木井,折入通往後院的月門。

前方有兩道燈光搖曳,兩名男護院正成對走來,腰間各掛著一把刀,一人略壯,一人消瘦,談笑聲隨夜風飄至。

阿冷照例向他們微微點頭致意。

壯碩那人先是怔了一下,彷彿沒料到她會如此行禮,眼神閃過一絲狐疑,隨即也點頭回應,但她剛走過幾步,腳步還未轉彎,背後便傳來低聲咕噥:

「瞧她那副樣子,區區一個丫頭,也能跟我們這些在外頭真刀真槍混的平起平坐……哼,攀上主子高枝就是不一樣。」

阿冷腳下微頓,眉心輕皺,卻沒有回頭。

她沒有生氣,但心裡像被什麼劃過,一絲悶悶的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男女之間就要分這麼清楚?

他們有手、有腳,她也有。

為什麼她的努力與責任,就被視為「攀高枝」?

她輕吐口氣,續行前步。夜色靜得出奇,恍惚間,她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輕若風響的聲音:

「忌妒而已。」

那聲音熟悉得很,語氣懶散,卻帶著幾分不屑與一點點不經意的冷笑。

「唯有德者,方遭人妒;庸人自無人忌。這表示妳走在他們前頭了。」

阿冷眼神微動,四顧無人,但她知道那老人總是在某處。

也許在牆上、也許在樹後,也許就在屋頂一隅,看著她走過這段路。

夜更深,雲層低壓,天邊沒有星月。

阿冷繞過一段無人的迴廊,行至偏僻的竹林小徑,四周靜極了,只聽得風穿枝杪,竹葉細碎作響。

就在她步過一片碎石鋪地時,忽見頭頂一抹影子悄然掠下。

那人落地幾無聲響,像貓,也像風——衛無咎衣襟未動,已穩穩立在她面前。

他斜睨她一眼,正待開口說話,卻見阿冷直直望著他,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總是晚上來?」

語氣不急不緩,像是在問「你怎麼總挑這時候喝水」一樣平常。

衛無咎一噎,話卡在喉間。

他眨了眨眼,忽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糊塗了。

「……對啊,我為什麼總是晚上來?」

他低聲自語,像是真被問懵了,站在那兒愣了片刻,然後猛地甩了甩頭,朝地上啐了一口。

「呿!讓個小丫頭問倒了,丟不丟人啊……」他笑罵著搖頭,嘴角卻掛著說不清的輕鬆。

阿冷沒笑,反倒眉心一蹙,有些不滿地補了一句:「我有名字。」

「知道啊。」衛無咎隨口回道,語氣敷衍得很,手還插在袖中,往旁邊踱了兩步。

「冷丫頭,對吧?老夫記性好得很。」

下一刻,他便坐到了地上,拍了拍身旁的石板。

「行吧,有什麼問題快問。」

阿冷站著沒動,手還握著竹簡,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眉毛微微擰起,好像在等什麼。

衛無咎也抬頭望著她,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瞬。

他心裡頭突然咯噔了一下——這丫頭怎麼像是傻住了?

他挑眉,正想開口問她是不是啞巴了,腦海裡忽然閃過自己上次離開時說過的話。

……來考校她。

他表情一僵,咽了口口水,悄悄把手指在腿邊一摳。

這下倒好,自己話說得太快,結果這丫頭現在等他「考校」……

咳。

「呃……今天不考,今天講點別的。」

他乾咳一聲,語氣強硬得像是在遮掩,然後手指隨意往剛才走過的小徑一指。

「妳不是剛才碰上那兩個護院嗎?」

阿冷點頭,神色冷靜。

「那個開口的,是個典型的俗人。」衛無咎斜靠著磚牆,語氣平淡起來。

「這世上,總有些人,不甘自己的命——」

他抬起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像是畫下一條分線。

「有的人,會想盡辦法努力,不聲不響地咬牙走路,跌倒再爬起來;有的人,會想盡辦法一步登天,賭一場、不擇手段,或者像那個護院一樣,見不得別人比他好。」

「出了事,不是把人往前推,就是把人一同拉進泥沼。」

「妳呢?妳是哪種?」

他說到這裡,偏頭看了她一眼。

阿冷沒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然後看向手中的竹簡。

過了一會兒,她低聲道:

「我不喜歡賭……」

衛無咎哼了一聲,眼神沉了些。

「『兵之首,為人心。』不是誰罵妳就回嘴,誰擋你你就拔劍。那種心,是亂的,是火,不是兵。」

「只會憑著『火』揮劍的,是莽夫,是玩火自焚的傻子。」

他頓了一下,指著她心口。

「這裡動了,兵,才會起得正。」

阿冷垂眼,不語,但眼神微微變了些,她問著:

「兵是什麼?」

衛無咎笑了,聲音輕得像是從喉間滾過一口酒:

「問得好。」

他雙手負後,看著她。

「兵,是什麼?」他重複著她的問句,慢慢地開口,「兵就是妳的手、妳的腳、妳的牙……是妳手上的劍,也是妳自己。」

「一切能替妳出力、出聲、出命的東西,都是兵。」

阿冷眼神微動,像是抓住了什麼。

衛無咎朝她走近一步,語氣變得緩而深:

「那麼,妳為何持兵?」

「妳……又為何而戰?」

他問得平靜,卻有股寒鐵藏在語句之下。

然後,他沒等她回答,自己緩緩說起來:

「很多年前,老夫在咱們大梁邊疆,見過一場戰。」

「那時候風沙大得像刀子一樣劃臉。老夫看見大梁守軍將旗豎起,守將親自披甲,騎在高頭大馬上。」

「對面是蠻夷聯軍,十倍兵力,來勢洶洶。那將軍沒有回頭看,連兵也沒多調。只是自己先衝了出去。」

「孤身一人,往前奔。」

「他那一身銀甲在日光下亮得刺眼,然後……整隊大梁兵跟著他衝了出去。」

「對面蠻夷也衝下來了,長矛如林,吼聲震天。他們也不怕死,他們也有兵,也有將。」

他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些,眼神幽暗:

「那一戰……活下來的人,不多。」

衛無咎看著她,忽然彎起嘴角,語氣一轉,問道:

「妳可知,那位將軍手中持的是何兵?又是為何而戰?」

阿冷搖了搖頭,眉眼平靜,眼裡卻藏著期待。

衛無咎慢聲道:

「為了他身後的同伴、牆內的百姓,為了千千萬萬的大梁子民。」

阿冷眼中微動,像是某種情緒在慢慢浮現,卻還沒說話。

衛無咎見她神情認真,不由得彎了彎眉眼,忽然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為了功勳,為了俸祿,為了名,為了利。」

阿冷一怔,眉間浮起疑惑,像是沒料到話頭會轉得這麼快。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衛無咎卻搖搖手,示意她先別急著開口,語氣緩和下來,像是先生在教一個還未犯錯的學生:

「這世上沒有什麼真正大公無私的事,也沒誰生來就是聖人。那位將軍或許也想升職、想立功,甚至想進封侯、列青史……這些老夫不知,也沒資格說他錯。」

他頓了頓,目光沉了幾分:

「但老夫敬佩他。敬佩他那一刻能為大利,捨小利。敬佩他知道自己為什麼出手,也願意為那理由死。」

「人要是連自己心裡那點私念都不肯承認,講什麼大義,都是空話。」

他說得平淡,但一字一句都像在砍木,一刀一刀劈在阿冷的心裡。

阿冷靜靜地站著,眉頭微蹙,像是在咀嚼他的話。

衛無咎看她那副模樣,沒催,自顧自地坐了回去,半躺在石板上,仰望夜空。

夜風漸寒,枝影斜落在他胸口,像不動的河紋。

他忽地開口,語氣帶著一點轉折的輕淡:

「那妳可知,那蠻夷……又是為何而戰?」

阿冷微微皺眉,仍是搖頭。這問題她從未想過,只知書中將蠻夷寫得兇殘異常。

衛無咎看著她搖頭,眼裡閃過一絲意料之中的笑意。他手枕在腦後,目光依舊落在漆黑天幕,像是要從那層無星的夜色中翻出記憶:

「有一次老夫出了邊關,跟著一隊人繞過防線,潛進外域。那是老夫第一次,真的靠近那些人——那些稱做『蠻夷』的敵人。」

「他們住在一個大棚子裡,樣子圓圓的、低矮,像一張被風吹成球的布。聽說那叫『氈帳』,也有人叫它『包』——反正能遮風,能擋雪,看起來比大梁的軍帳還暖些。」

他說著,語氣沒有一絲敵意,反而多了幾分回味。

「他們養牲畜,羊、馬、牛,哪裡草多,就趕去那。牲畜吃草,他們喝奶、吃肉,連糞都能拿來燒火取暖。日子簡單得很,靠天吃飯,也靠獸活命。」

他輕歎一聲,像是還記得那草原上的風味。

「老夫那時潛伏在離他們不遠的山坡,看著那些孩子跟小羊一塊跑,女人牽馬回帳,男人坐在風口烤肉……」

「直到入冬。」

他語氣微頓,夜風拂過他髮鬢,聲音也沉了下來:

「氣溫驟降,雪封草原。那年雪下得早,牲畜一隻隻倒下,先是瘦的、老的,再來是壯的也撐不住。然後,人也倒下了。」

「老夫親眼看著那些曾在帳前烤肉的大人,一夜之間只剩空盪盪的布棚。最後,還活著的那些人,背起包袱,扶著孩子,把僅剩的幾匹牛馬牽起來,朝著更南的地方走。」

「一路走,一路遇上別的隊伍——有的和他們一樣失了牲畜,有的根本是沒地方可去。人一群一群聚在一起,最後,變成了一支軍隊。」

「就是那支,後來衝上戰場,和大梁對峙的蠻夷軍。」

衛無咎說到這裡,坐了起來,望著阿冷,靜靜的道:

「老夫那時才明白——兩方持兵的理由,是一樣的。」

「不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不是誰天生該死,誰該活。都是一樣。」

「為了活著、為了名、為了利、為了守護他們認定的東西。可能是孩子,可能是一塊草原,也可能,只是為了不讓自己死得太無謂。」

衛無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阿冷面前,語氣輕輕地,卻不容忽視地說:

「就像妳那次在巷裡,那晚在院裡——妳出手,從來不是為了自己。」

「那時妳不知道什麼叫兵,可妳已經做了選擇。」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唇邊泛出一絲不明深意的笑:

「說來矛盾,那五個小賊,那個採花賊……也許他們也有自己的理由,也是在為了什麼持兵。」

「不過這不代表老夫認可他們。」

他的語氣忽地一冷,語尾微收:

「該殺的,還是要殺。」

他將酒葫蘆一仰,連飲數口,酒水自嘴角濺出,順著下巴直流。

「妳慢慢想,不用急。」

語聲落下,風聲忽高。

衛無咎不再多言,輕輕一躍,身影已融入牆後的夜色,靛影如水,消失不見。

阿冷站在原地,抬頭望著無星的天,風從指縫間穿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無聲握緊。

那手,曾握過簪、提過水、也出過劍,如今,也許將握住一些無形的東西——選擇,與承擔。

今夜風冷,院落寂靜,她靜靜站在原地,將今夜所聞納入心中。

衛無咎離去的方向,早已無人。

但他說的話,仍在耳邊回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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