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阿嬤在北港媽祖廟前賣金紙,生意還算不錯,因為她不是站著向香客販售,而是坐在一輛改裝的輪椅做生意,不時露出一截蒼白瘦弱的腳踝,跟她買金紙的人有一半是出於同情和不捨。玉華阿嬤要養四個孫子,最小的剛上國小三年級,老伴中風住在安養院,所幸安養院的費用除了政府補助,離婚租屋在外的兒子也願意負擔一些,玉華阿嬤得以全心照顧四個孫子的吃穿。
阿賢的學雜費問題解決了,然而玉華阿嬤家最大的問題是人蟑鼠共屋。玉華阿嬤行動不便又捨不得叫孫子做事,吃過的食物和垃圾不斷在屋內累積,數年下來就變成一幢垃圾屋,加上許多鄰居不時拿家裡不用的東西給她,東西越積越多,也就漸漸看不清屋子的面貌。志工心疼四個孩子住在密不通風的垃圾屋,動員五十位志工到家裡打掃,女志工邊打掃邊尖叫,蟑螂四處飛老鼠四處竄,一下子鑽到志工的衣服,一下子停在頭髮上,總之,那是一場十分艱難的打掃任務。屋子垃圾清空掃淨之後,志工又搬來三張新床墊和三張課桌椅,讓阿賢的三個弟弟有專屬的地方念書。
玉華阿嬤看到自己一塵不染的家,感謝的話說著說就哭了,「我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我這輩子做不到的,你們都幫我做了。」志工對這個家庭的陪伴不只如此,阿賢的三個弟弟分別為小三、小四,和小五,三個男孩都是學校棒球校隊,熱愛打棒球,如果有比賽,志工一定出席觀賽,也會在事後安慰輸球的他們,然後帶他們去吃一頓美味餐點撫平心情。志工舒婷說,「他們從小就沒有媽媽,只能把阿嬤當成媽媽依賴,我們介入後,小四的阿發有一天抱著我,說我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媽媽,我聽了就哭了。」
每一個孩子都值得被愛,就算原生家庭有缺憾,也一定會是一顆璀璨的珍珠等待假以時日被發掘。這個社會有很多的不幸、破碎和不圓滿,如果我們能用愛去彌補,無所求去付出,相信付出不會白費,它會變成更圓滿的模樣回來找我們。就像阿賢,去嘉義上學之後不再掛念家裡,因為他知道阿嬤和弟弟們有志工叔叔阿姨不定時上門陪伴和照顧,這一份愛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假以時日有能力,他也會把這一份溫暖傳遞下去,這就是愛最圓滿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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