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秒速5公分》是由新海誠執導的2007年日本動畫電影,也是他繼《星之聲》和《雲之彼端,約定的地方》的第三部商業動畫,分成三個篇章:「櫻花抄」、「太空人」和「秒速5公分」。
從2013年推出的《言葉之庭》開始,新海誠大約每三年就會推出一部動畫電影作品,包含人氣和討論度相當高的《你的名字》、《天氣之子》和《鈴芽之旅》。儘管新海誠的作品從早期到現在都一貫地維持高品質的作畫風格,但在劇情、傳達的意念以及故事性上,還是可以看出自《你的名字》開始有些轉變,逐漸朝向更大眾、商業娛樂的方向,這其實也沒有好與不好之分,畢竟不同屬性的電影都各自有其支持者。
而今天想聊聊的《秒速5公分》已經是近20年前的作品了,這部在我心中,新海誠作品中排名第一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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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速5公分》是我接觸新海誠作品中的第一部電影,雖然我也相當喜歡《言葉之庭》、《你的名字》和《天氣之子》等作,但在意境傳達、主題選擇、都市感描摹的這幾個層面上,《秒速5公分》仍是我最喜歡的一部。
這部電影結構上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櫻花抄、太空人以及秒速五公分,敘事角度以男主角(遠野貴樹)為主,第二部分則是完全以第二女主角(澄田花苗)為第一人稱敘事,第三部分再回到男主角與女主角(筱原明里)。
第一話:櫻花抄

故事開頭描述學生時期的遠野貴樹與筱原明里是如何認識、感情萌生以及在遠距離下對彼此的思念。
兩人因為經常搬家(家人工作所致)以及體弱多病(因此比起操場更喜歡圖書館)等等的共通點而成為朋友,逐漸發展出超越單純友誼的曖昧;而三年後的離別,卻也同樣是因為家人工作之故需要搬家,兩人無法順利一起就讀約定過的同一所學校。

這一話的後段以相當程度的細節去呈現男主角的心境與所思所想,描述某次遠野為了與明里見面,搭車前往對方所在的車站,卻意外遭遇大雪、列車延誤的過程。在這裡,我們主要透過遠野的視角,透過相當多的畫面切換和角色獨白,呈現那種擔心戀人等待、焦急卻又無能為力的心情。

當見面後,兩人在飄著雪的櫻花樹下接吻,遠野這時的獨白也為故事後來的結尾做了可說是自我驗證的預言:他已經預見到,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巨大人生與渺茫的時光,將會是那般的難以克服。
第二話:太空人

結束第一話後,遠野已經搬家到了鹿兒島並在那裏就讀高中;在那裏,他的女同學澄田花苗一直偷偷暗戀著他,卻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向他表白,而畢業在即,似乎有著甚麼在催促著她盡快做出決定。
有些人認為第二話的內容與故事主線(遠野和明里的故事發展)沒有太大關聯,但我認為這反而能從一個不一樣的視角(第三人稱)去觀看遠野這個角色,他的外顯性格設定是如何;另外,也透過澄田的角色心境去呈現一個和遠野、明里都不完全相同的青春期樣貌:對於自我價值的迷惘與追尋(透過學習衝浪來表現這個隱喻)、平日經常刻意營造與暗戀對象的巧遇與相處、擔心自己在暗戀對象的眼中不夠完美、對於未來就學就業的徬徨、猶豫告白的時機以及能否成功等等。
隨著畢業的日子接近,澄田一方面終於學會了衝浪,也決心向遠野告白。然而,最終她仍無法抵擋遠野待她的溫柔中,那份潛藏著、從始至終沒有改變過的距離感;幾經糾結,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內心想說的話,而是暗自將那份感情埋藏在心底。
最終那幕,澄田和遠野一同看著火箭升空,她突然意識到且終於承認,儘管兩人仰望著同一片天空,但遠野的目光始終是看著更遙遠的方向,而那個方向中並沒有她的存在。

第三話:秒速五公分

第三話是我在這部電影中最喜歡的段落,因為它呈現出了生活中一種隱而不顯的的真實,就如同遠野貴樹那平鋪直敘彷若旁白:「只是過著生活,悲傷的事物就會逐漸累積。」
從第二話結束接入第三話,遠野已經離開校園生活投入職場,在東京一間軟體開發公司裡擔任系統工程師的工作,工作繁重之餘也有過幾段感情關係,但基於某些連自己都不甚明瞭的原因,他一直無法很好地適應自己的生活,總感覺和理想相較之下少了甚麼、或有甚麼正一點一滴地被消磨損耗著。直到有天他逐漸意會到,那個甚麼正是少時真摯的情感,連帶對明里的愛戀,都已經完全地消失;如同過往習慣在思念時寫下的那些沒有收件人的簡訊,不知不覺中也不再寫了。
如果第一話是描述兩人之間童時懵懂的愛戀如何發芽、以及遭遇不可抗力因素(搬家、轉學等等)而未能開花結果,第二話是描寫遠野始終無法放下對明里的情感(連帶讓花苗的感情只能埋藏心底),那麼第三話就是接續了青春逝去徒留回憶、又要努力在現實中掙扎取得平衡的一個結尾。

從男主角與女主角童時懵懂的愛戀、從求學到工作階段開始漸行漸遠、直至女主角嫁作人妻的過程中,我們看不到愛情影劇中會出現的任何一種意外橋段(明里的未婚夫和遠野的交往對象都完全沒有第三者的意涵),具現了當初在櫻花樹下、還是少年的遠野的預言:感情的消逝總會是在巨大的人生與渺茫的時光之中。
在電影中雖未表達的非常明確,然而在小說中,明里與遠野回憶過往的心境其實是有所不同、存在兩相對照意涵的:明里在結婚前夕意外翻出學生時期的書信時,是已經坦然地將曾經真摯的感情收納,想念但不留戀;遠野想起那些寫過的簡訊以及過去的感情時,表現的卻是一直無法放下、在自己麻木又痛苦的同時也帶給他人(前女友)傷害的悔恨。
幸好在最後,遠野所做的夢、重寫了當時他掉落月台而沒能交給明里的情書,象徵著他找回了當時的初心,不再把無疾而終的感情當作遺憾背負,而是在將明里牢牢記住的同時,讓自己去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於是乎,兩人最終雖在偌大的城市裡相互遺失了彼此,但卻兩不相忘;這種故事的發展,或許大多數人都能夠心有所感:心底始終放不下、不能忘記的那個人,之所以失去,未必都有可以言說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始終是,儘管遺憾,是否還能和自己和解。

結尾
我一直不太喜歡太過純粹的愛情故事(小說、影劇皆是),因為我認為感情始終不能自外於現實世界;相信真愛很好,但真愛也未必總是能克服一切;更多時候,即使兩個人真心相愛、即使彼此都沒有做錯甚麼或少做甚麼,感情仍會無疾而終。
《秒速5公分》並不是一部很好看懂的電影(儘管片長僅約一小時、也切換了三個不同人生階段與視角),看完之後大概也很難跟別人介紹劇情的起承轉合;但或許正因為沒有一般愛情影劇稍嫌刻意的起伏跌宕劇情安排,賦予了它一種近乎真實人生的描摹角度,讓觀者更能細細品味角色的獨白與場景描摹的意涵。而在平鋪直敘之餘,導演也並沒有忽略在片頭和片尾明顯地加快畫面切換,更能帶出當下情緒的遞進感。
小說和電影是一個相互補完的關聯,許多細節和人物心境,和在電影裡表達的不太一樣,值得一看
最後,當然也不能錯過作為電影收尾的這首主題曲,既是為電影帶來高潮,也留下了略帶苦澀但平靜的尾韻。
片尾主題曲:One more time, one more chance
要失去多少東西 才能讓我得到寬恕
要承受多少痛苦 才能與你再次相會
One more time 回到那與你嬉戲的時光
爭吵的時候 總是我先認輸
可你的任性 令我更加迷戀
One more chance 被記憶禁錮的我
One more chance 已無法選擇下一個歸宿
我一直在尋覓 尋覓著你的身影
對面的房間 巷中的窗口
雖然明知你不在那裏
若願望能夠實現 我要立刻到你身旁
已經不再害怕甚麼 即使付出一切
也要將你抱緊
若只是排解寂寞 誰都可以取代
但在這繁星欲墜的夜 我無法再欺騙自己
One more time 四季呀 不要更替
One more time 回到那與你嬉戲的時光
我一直在尋覓 尋覓著你的身影
熙攘的街頭 徬徨的夢中
雖然明知你不在那裏
若奇蹟能夠發生 我要立刻與你相見
在一個嶄新早晨 拋棄所有過去
說出那句醞釀已久的 我愛你
夏天的回憶縈繞在心頭 想起無意間消逝的心動
我一直在尋覓 尋覓著你的身影
黎明的街道 落櫻的小鎮
雖然明知你不在那裏
若願望能夠實現 我要立刻到你身旁
已經不再害怕甚麼 即使付出一切
也要將你抱緊
我一直在尋覓 尋覓著妳的音訊
啟程的旅店 報紙的角落
雖然明知你不在那裏
若奇蹟能夠發生 我要立刻與你相見
在一個嶄新早晨 拋棄所有過去
說出那句醞釀已久的 我愛你
我一直在尋覓 尋覓著你的笑容
疾馳的列車 鐵道的兩旁
雖然明知你不在那裏
若生命能夠輪迴 無論幾次也與你相隨
已經沒有甚麼 能夠讓我留戀
只要有你 我別無所求
謝謝你的閱讀!如果有任何回饋或有興趣的主題,歡迎留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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