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班回到家,走廊的燈泡閃了兩下才亮起來。
那瞬間,我聽到電線裡滲出細細的呼吸聲,像誰貼在耳邊輕喘。
走進去一看,水龍頭乾乾的。就在我轉身的剎那,一個低沉的聲音貼著我的耳朵開口——
「還我……收音機。」
我愣住了。
腦中立刻閃過,那台我幾天前在樓下垃圾間撿到的舊收音機。
它的外殼裂了一道縫,按鍵早已鏽死,卻在當天夜裡,自己「啪」地一聲亮起。
此刻,收音機在客廳角落自行開機,雜音中夾著哭泣與喘息。
聲音忽遠忽近,像從井底傳上來,接著用幾乎斷氣的力氣又重複一次——
「還……我……收音機。」
下一秒,喇叭裡吐出一串地址——正是我住的這棟大樓,還精確到我的房號。
然後,它停了,死一般安靜。
我看向大門,門縫下透進一片陰影,像有人正站在外面。
就在我屏住呼吸的時候,收音機裡傳出一個比剛才更低、更黏稠的聲音——
「你……可以開門嗎?」
那聲音像是隔著我的耳膜直接鑽進腦子裡,每一個字都伴隨著濕熱的氣息。
我下意識退後一步,視線卻被門縫外的影子吸住——它動了,緩慢地貼近門板,像是整張臉正貼在木頭上傾聽。
收音機忽然發出刺耳的尖鳴,緊接著是一聲低沉的笑。
然後,那笑聲從喇叭裡淡了,卻在門外……清楚地響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