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陰)
指甲縫邊的肉刺真的很惱人。手部的微小動作也會帶動它搓磨著指邊的肉,又癢又痛。拔也不是、啃也不是、剪也不是……它就是這樣的細小而又充滿存在感。
(像生活中那些瑣事,能與人提起的、不能與人提起的、想與人提起的、不想與人提起的,微小卻真實存在的感受。)
此時此刻敲打鍵盤的動作亦讓癢痛舞動起來。還是下定決心把肉刺拔了,滲了一點血但不礙事,隱隱作痛也比方才的癢痛之舞好的多。
在洗澡時突然想到,我已經好久沒有寫小說了!具體來說是幾個月前的事情我也不記得,翻了翻文檔發現最後一篇有印象的小說已經是八個月前的產物。偶爾會想,一輩子不寫也是不錯的選擇,以後就當個讀者吧!好好閱讀就是了,誰要寫小說!寫小說哪有不瘋的?硬撐罷了!……云云。開玩笑的,即使我不想寫也還是會繼續寫下去,因為那是我的一部分,把它抽出後我也不再存在。
說來也是件有趣的事,從討厭散文、喜歡小說,變成了討厭小說、喜歡散文。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終於發覺散文的魅力了嗎?還是我終於選擇放棄那該死的小說?(雖然還是有很多吃不下去的散文,昨天在閱讀散文選的時候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不喜歡的主題真的是會看到哈欠連連。)
有時候我會害怕。害怕自己安於現狀,再也不提筆創作,我知道創作是我與世界溝通的方法,我不可能不創作;即使如此,我還是怕自己有一天會放棄提筆,放棄糾結哪個字更加精準,放棄擇取那些生活裡的片段,讓它們在字裡行間上演;害怕不再為了「我能創作」而喜悅。
我會拿起書本、我會閱讀、我會思考、我會創作。
我不會像你看到的那樣,放棄一切自我思索的機會,放棄與這個世界溝通,放棄用詩的語言、散文的真實、小說的虛像領略世界。
(你也在看著。有時候會在心底偷偷想,我才不想過那樣的生活。為什麼他們總是虛度?用一切你想得到、想不到的方式糟蹋著大把大把的時間。他們看似自由,實則最受桎梏。你看得見他們臉上的黯淡,卻無法邀請他們踏入你的世界……你的自由不是他們印象中的自由,他們害怕探尋這樣的自由,也無力再接受來自深沉自我的叩問。放心吧,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誰也不真的那麼在意有沒有去思索,源於生活,止於生活。)
今天的注意力被肉刺拉去了大半,想說的和不想說的都擠成一團,沒有分類的情況下,它們就是這樣不成篇的文字。在鍵盤上的手指比平常停滯的更久,在放空的過程中我擷取了這些片段,已和最開始想說的相去太遠,我也不記得原本想說些什麼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