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 3日(星期一,雨)
雨下了一整天。
厚重的雨打在遮雨棚上,咚咚咚地,像急切的敲門聲,使人心慌。
下雨了,一直下不停。衣服曬不乾,門也出不去。像頭野獸似的,這雨。
不知道焦躁的原因,聽不見心裡的聲音。只是難受,胸口悶悶的、頭暈暈的,是很直觀的難受。
好像走過了坎,又像沒踏出過那樣的步伐。我停在原地,用力踏步。
能回頭嗎?要看向哪裡?
日復一日快速的疲憊,是的,連疲憊也變得速食;連帶著應該悠悠哉哉享受的假日也是,一切都變得速食。不怎麼樣的味道,勉強能接受的價錢,只有快速是它的優點,方便其次。
不再想像細膩的味道如何融化舌尖,只在乎有或沒有,而且要快速。這就是我的現狀嗎?
曾幾何時變得連關係也不願意用心燉煮,我在這兒呢,你究竟是對著誰說話呢?
這就是你要的嗎?
像醃不入味的泡菜,吃起來生生的。其他人愛吃那股辛辣勁,我不喜歡。我喜歡它醃到發酸,菜葉裡甚至都能酸的發香,那才是經典,那才是我期盼的味道。
可我也變成了吃新泡菜的人。
吃起來生生的。
可能味道就不是多豐富,我們也能輕易割捨,把冰箱的位子讓給點心,或是其他什麼能夠刺激味蕾的吃食。
那譚泡菜會越放越酸的,我總這麼想。
可惜關係不是泡菜,就那樣放著也能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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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對於工作上的事情多感煩躁。想著做不完的工作,想著這裡那裡哪裡可以更好,想著誰誰誰又要離開了,知道人們總會來來去去,可剛培養好的模式與心情又怎能說拋就拋?
早就知道終究要離開的話,到底為什麼要付出、要培養、要珍惜、要喜歡?太計較那些感受,自己都覺得可笑。明明只是短暫的相處,明明我也可能在不遠的將來離開這裡,明明。
只是覺得寂寞了吧。
討厭膚淺的社交關係,可不這麼互動,我也會難受、也會很普通地感到孤單。
想要靠近,一靠近卻又想疏離,厭倦每一個陪笑的嘴臉,厭倦浪費時間的無效對話,可我又能感受那些滴滴點點的善意向我靠近,給我能夠一步一步縮短距離的假象。
在哪裡都一樣。我是我,你是你,他是他。其實我根本融不進去的,像兩種八竿子打不著的畫風同框出現。也只能笑笑地寒暄著,你好、你好。
血緣也是一種神秘的畫風,有肆意潑灑的、有內斂沉靜的、有陰陽怪氣的……就是沒個正常的。正常是什麼,我在嫉妒什麼?我在生氣什麼?哈哈,都是暫時的。
我有理由這麼說服自己。
像她去看的極光。
原來我很羨慕阿。
故事大概會這樣開頭,那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