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趙天雪渐渐适应了长公主的身份。她很快就发现,宫廷中的每个眼神、每句话都暗藏杀机。
夜色沉沉,宫中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下长廊深处微弱的烛光在雕花墙上摇曳。趙天雪独自坐在床榻上,手里紧握着那枚新得的玉佩,指尖冰凉。风轻轻吹过,带来宫外水榭水声的轻响,仿佛在提醒她:她已经离开了现代幸福的家庭,来到这个暗潮涌动的皇宫。
她抬眼望向镜中自己。镜中的少女,肌肤雪白,眼睛清澈而略显脆弱,眉眼轮廓竟与母亲顾婉清极为相似——那种温婉、聪慧,却带着一丝倔强的气质,仿佛从骨血里刻入。
趙天雪低声喃喃:“母亲……顾婉清……”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胸口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母亲因病早逝,父皇虽宠她,却也有无法跨越的距离,宫中无人真正将她当作完整的人看待。
就在这时,偏殿角落传来低语。林若晴屏住呼吸,几乎贴着墙听见宫女的悄声讨论:“殿下的母妃顾婉清,可是皇上的白月光啊。才貌双全、温婉聪慧,可惜命薄……如今只剩殿下一人血脉相承……”
趙天雪怔住,脑中像潮水般涌入过往的宫廷故事和父皇的神情。母亲顾婉清因病早逝,她的离世不仅是皇帝一生的遗憾,也让整个宫廷留下了无法弥合的空缺。父皇对她既宠爱又疏远,恐怕正是因为女儿让他想起母亲短暂而脆弱的生命。
她低声自语:“原来……父皇对我的眼神,既有宠爱,又有距离……”
趙天雪握紧玉佩,心神渐渐坚定。母亲的温婉与聪慧在自己血脉中留下印记,但自己不能只是母亲的复制品。她必须走出母亲的光影,成为属于自己的光。
然而,宫廷从不允许弱者生存。皇后的冷眼、贵妃的轻蔑、宫女们的私语,每一处细微动作都像锋利的刀刃,暗暗割着她的神经。她明白:自己不仅是病弱公主,更是父皇心中永远白月光之女,是众人眼中潜在的威胁。
趙天雪轻触额头,感受心跳与呼吸。前世的记忆告诉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为你撑腰。任何依赖都是危险,任何懦弱都是致命的。
她在心中默念:“我不能只是母亲的影子,也不能成为别人的棋子。我必须活下去,我必须强大。”
深夜,她悄悄走向母亲曾居住的偏殿。偏殿里尘封着母亲遗留的物件:一只小巧玉盒,里面放着一枚玉佩和一本手札。手札字迹工整优美,每一笔都透着母亲生前的温婉与智慧。
趙天雪翻开手札,字里行间像有声音低语:
“天雪,如果有一天你长大成人,别让任何人定义你的价值。你的光,不应被谁的影子掩盖。”
她的手微微颤抖,紧握玉佩。母亲的遗物不仅是纪念,也是她在宫廷中第一份底牌。母亲因病早逝留下的遗憾、温柔与智慧,都化作她心底的力量。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宫墙上,长廊影子斑驳。林若晴仿佛看见母亲在月光下的背影,温柔而坚定。她的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决意:
“从今往后,我要活得比母亲更强,比任何人都自由。”
这一夜,她在母亲的遗物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再被忽视,也第一次意识到——她的命运,将由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