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小廟
小刀會總部門口
目睹了李奕縉與那幾個堂口成員的互動，
李宇哲對李奕縉的身份再無疑問。
原來彥彥的哥哥，就是他此行來TZ市要解決的案件。
連同這一次，跟上一次的賭場事件，透過乃猜之眼，
李宇哲對於李奕縉的實力有一定程度的評估，
但某些細微部分上他仍然不敢大意。
帶著嚴肅的態度，李宇哲將問題拋給乃猜
「他剛剛是身體的顏色變化融入周圍，還是單純的身體變得透明，
所以那些人才抓摸不到他的位子，
透過你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了甚麼，但是又無法完全肯定。」
乃猜思索了一下
『要達成類似的效果，方法有很多，例如上次我的瓶，
由於是我設計的領域，只要把人困在領域內，就能達到一樣的效果。
他這個更像是主動改變屬性，讓人接收不到，
達到屏蔽自身的信息的方式，我這樣說你可能無法理解，
其實這個事情在自然界裡例子很多，
就像蜻蜓、蝴蝶、鷹、貓、狗，蝙蝠，
許多的動物牠們的聽覺與視覺與人類有部分重疊，
但是又不是完全相同，
誰也不能完全知道牠們眼裡的世界真正的樣子是怎樣的，
在這個理論基礎上，
可以論斷只要脫離人視覺限制的波長，
即使存在也會被視為不存在。
就好像戰鬼明明存在，
但是非得要符合某些條件後，
旁人才能看的到牠們，
在我看來這是同一套方法。』
聽完乃猜的解說後，李宇哲瞬間想到了甚麼，
意思是說李奕縉在方才，讓自己的波段與鬼魂的波長重疊，
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有能見到鬼頻段的眼睛，
否則都將之視為不存在！
這對他本體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他在K市時就是靠抓鬼、認鬼為業，
可是沒想到原來透過乃猜的眼裡看鬼，
跟他自己看鬼的差異會差這麼多。
沒察覺李宇哲的疑惑，乃猜續道
『就在剛才你有發現，當他身體頻段變化時，
隨之而來的改變還有甚麼。』
乃猜這一提醒，李宇哲馬上想起，他語氣平穩的道
「他的力量變得異常巨大，那個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也因此一般人遇到他幾乎是必死，
如果是我在沒有防備之下吃上那麼一下的重擊，
估計也會重傷。」
乃猜對李宇哲的答案頗為滿意
『你可以把他想像成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戰鬼，
能隱身又同時具備強大的力量，
他除了單純的力量外還有斬擊之力，
剛剛那些人會死都跟斬擊有關，
如果我沒記錯，你身體素質頗差，
遇到他時如果不能抗衡斬擊，你所有的攻略手段，
都會顯得被動。』
李宇哲思索後臉色凝重的點頭，
面對敵人的手段太少一直是他的短版，
許多的技巧太有侷限，缺乏像李奕縉那種當變換後力量直線上升的能力，
先不說當李奕縉靈體化後，凡人三倍那招是否有用，
即使凡人的三倍能使用，難道他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動的情況反擊，
不想一直靠著召喚戰鬼的他，
開始有了強化自我能力的想法。
做完一切的李奕縉一直維持著靈體型態，一直到走出相當的範圍後，
才恢復人形，過程裡乃猜始終無聲無息的跟在後面。
一路上乃猜不斷的分析李奕縉的能力
『我想他的能力全是來自於，他手上的符刀，這對一個使用者來說，
是非常不利的。
很多時候當物品是死的，拿刀的人的確可以決定，
要用刀做好事還是壞事。
可是這不代表活著的人就永遠有主導權，
我成長的泰國境內就有不少能讓人精神愉快的麻醉物品，
嘿，沉迷當中最後一生墮落的人，可不在少數。
更何況他手上的是一把詛咒物，這類東西多半擁有一定的意識，
如果使用者本身無法有效抗衡，遲早會被其吞噬。』
對於乃猜所言，李宇哲默默記下，
跟在李奕縉身後的他們注意到他並沒有在犯案後返回家中，
而是越走越遠，獨自一人搭著末班車，往TZ市郊區的深山前進。
這舉動引起了他們的好奇，由於距離過遠，
乃猜狠狠抽了李宇哲一把魂力後，緊跟在後。
搖搖晃晃的公車正面移動式的電子屏幕上顯示著TP山區，
剛來到TZ市的李宇哲不知道這是哪裡，
只是遵循著一種預感，跟著上了車，
一路上李奕縉的表情時而激動，時而放鬆，
情緒反應跟先前小刀會總部等人的時候，有些雷同。
約莫一個小時，車子停在TP山區接近中段的位子，
下了車的李奕縉開始往山上走去，
可能是因為路上沒有其他人的原因，
行走的時候，李奕縉開始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你給我閉嘴……，不要一直慫恿我繼續殺人…。
你安靜！給我安靜！
你TMD我叫你閉嘴！
不要再給我吵了，我們剛剛已經殺了很多人了！
你到底還要多少鮮血……！！！
從李奕縉嘴裡傳出來的話中，
李宇哲有一種直觀的感覺，那柄符刀內勢必居住著某種意識，
且一直在嘗試主導著與李奕縉的關係，
這與他跟乃猜的交流方式可以說差別極大。
但也不免得讓他思考著，如果乃猜是一位更高明的獵人呢？
或許是看穿李宇哲的心思，
跟隨在李奕縉身後的乃猜意識中回饋道
『質劣的詛咒型符具，具有意識但無法思考，
所以這類的物品會搶奪榨乾使用者的價值，
宿主死亡後，有組織的人會將道具傳給下一個選中者，
這就是這類型道具的輪迴。
當初我製造鬼書時，我可沒想過誰能當我主人，
我想著是永生，能否被召喚出來，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我唯一想保障的是自己而已。
至於更深的話，我不想提及的東西，我只能說，
有些東西直到你能證明你的價值，
從單純的使用者進階成為擁有者後，
我才會願意對你說，
你需要證明你的價值。』
李宇哲知道乃猜說得是關於鬼書的試煉，
但同時他不免想到囈語，
對囈語來說，自己算不算是一個使用者？
與乃猜相同類似的話，他們都提到過，
因為他能力、等級不足，於是無法提供更多的訊息。
這樣的氛圍悄悄引起了李宇哲內心的不平，
身為古祭祀傳承者血脈覺醒的他，
但卻因為年代間隔久遠失去了遠古的功法，
這使得他過去一直仰賴著囈語對他能力的變譯，
更別提他唯一學自囈語的囚禁術，
那也只是夠他能賺錢混口飯吃。
即使知道他的某些能力應該可以進階，
但他缺乏根本法門與系統承傳，
導致如何進階的方向與辦法他根本一無所知。
這相當於自己天賦該往哪走他沒個底，只能見招拆招，
別人的東西，他又沒被往深處教。
雖然說囈語也的確沒責任、乃猜也沒義務教他任何東西，
但他就是對目前的情況逐漸無法掌控，
未來真要面對李奕縉時，他能如何拆招？
一想到木頭人那些人的態度不明確跟王寶鐘與乃猜那戰，
真要換做是他，倘若王寶鐘是敵人，他真的能應付嗎？
多重的壓力一點一點的浮現，
壓在他心裡，讓他有一種急迫成長的想法。
個性本就硬，不願意向人伸手的李宇哲，
安靜地隨著乃猜的視線，
一路看著李奕縉走進深山的某處小廟當中。
約在TP山區中段偏高的位子，穿過滿是半人高的雜草路後，
一座亮著火光小小的廟宇映入眼前，
前方的小廣場擺著一口燒金紙的老爐，
廟宇本身由於不大，一張四、五十公分大小的神桌，
正中位只有一座小小的黑面金身尊像，
從人物的穿著跟手裡拿的物件，
能判斷供奉的是超渡亡靈的地藏王。
甫一進入廟宇時，李奕縉隨即停止了啐念，
連滿身不平穩的躁動都平靜了起來。
這讓見多識廣的乃猜也不禁咦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