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的是大實話,他的直覺向來較旁人敏銳許多,再有那一日昆拿前去迎接她回城,那混帳東西對她的舉措過分殷勤而她卻強烈排斥,更令他留意在心。
眼前姑娘家苦澀卻也倔強的神態令他左胸一窒,說明了他的推敲完全正確,這瞬間令他心頭火大起,狠狠磨牙道:「妳為神諭大膽入我三十六部軍中,這幾日西薩王廷連連要她進宮問話,妳不肯奉召入宮,所以昆拿就遣出禁衛軍要暗中把妳綁了去。」冷哼,「如此看來,西薩王族是極不願自家神女出嫁,王世子昆拿如此膽大妄為是想把妳囚禁在王廷後宮,然後再隨意編派個理由唬弄我游牧三十六部了?」
司清悅沒料到他能這般見微知著,細細吞嚥著津唾,沉吟片刻才慢悠悠道:「王世子昆拿膽大妄為,敢把神女綁入宮中,首要條件也得獲得王廷中更上位者的默許和認可,要不然,如何藏得住神女這樣一個大活人?」野力背脊陡地竄寒,瞠目一瞪都快把兩顆眼珠瞪出眼眶。
「所以說迷昏妳並擄妳入宮之事,很可能連西薩大王都心知肚明且默允一切發生……」薄唇一勾,很是好看卻也險峻得很,他點點頭道:「原來如此,莫怪昆拿敢蠻幹到底。只是……他們總不能一直將神女囚於宮中,為了不讓妳出嫁外族,西薩王族還能怎麼幹?」
野力單刀直入的提問令姑娘家猛地一顫。
他看得出司清悅是在強作鎮定,不禁逼迫問道:「妳知道王世子昆拿會如何處置妳?」
他全憑直覺再次提問,竟問得姑娘家兩眼潮潤卻不肯掉淚,面色慘淡倉惶。
野力的腦子裡若電光火石閃掠,不明白的事一下子全看通透。
他死死注視著她,左胸一下下絞得難受,艱澀地吐出話來——
「據聞,西薩神女守貞至純一生不婚,如今卻見神諭現世,神女遂允了我游牧三十六部的求親,然,西薩大王不欲神女獻身游牧三十六部,遂由著王世子昆拿綁妳入宮中……西薩大王視若無睹,任由王世子昆拿作賤妳,那是要將妳毀個徹底,絕不遂我願。」磨牙再磨牙,最後冷笑低語,「他們真以為偷偷把妳毀了,變不見了,我能放過他西薩王族?」
想哭也想笑,眾多情緒交纏,司清悅內心甚是矛盾,面對眼前男子她一方面惱恨不已,另一方面卻生出前所未有的古怪安全感,明知道不該再信他,但好像有他在,許多難事便可迎刃而解。
「這是我西薩國內的事,我自可解決,我畢竟是西薩神女,可以自個兒……」她仍然要強。
「可以自個兒個屁!」男人粗聲粗氣大爆發,「誰敢動老子碗裡的菜,老子跟誰嗑到底!」
什麼碗裡的什麼菜?他還想跟誰鬧?
司清悅氣息陡亂,拚了命不想被誰所惑,當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穩住該有的那份定靜,徐聲道:「今夜確實是我疏於防範,之後我會多加留意,盡量待在人多的……」
「昆拿覬覦妳很久了是吧?」他冷聲低幽截斷她的話。
「嗯?唔……」這是要她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