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嘴喙敲敲窗,瞇著眼睛看向屋內。從二樓的陽台往內望去,流星的房間空蕩蕩的。
「我就說她一定不在。」雲雀停在我旁邊,「真是的,交朋友就算了,為什麼偏偏選一個人類啊?」
我知道雲雀不只心直口快,也很愛碎碎念,所以我就不和她計較了。「應該是去上學了吧,今天畢竟是星期一。」
雲雀露出了受不了的表情,拿翅膀搧我的頭,「妳沒在看新聞喔?我早上飛經過一戶人家時,發現今天教師節補假,所以放假一天!」
「叫濕節?那是什麼?只要開口喊叫就會濕掉?」「不是啦!是「教師節」不是「叫濕節」,好嗎?」
反正是個與麻雀無關的節日吧,我也不用知道太多,既然見不到流星,我乾脆飛離陽台,打算去練練空中後滾翻。
「妳又要去練習嗎?」雲雀簡直像會讀心術似的,我點點頭。
雲雀振翅飛起,與我並肩而飛。「話說回來,那個流什麼的......」「流星。」「喔對,流星。流星她是那群屁孩裡面對我們有美好妄想的那個小孩吧?」
的確是,但我不想承認那是「妄想」,在我看來比較像是純粹覺得可愛而喜歡,所以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雲雀見我都不回話,也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只是提議道,「要不然,既然今天沒辦法找流星出來玩,我們去老爺爺那裡賞花好不好?」
「我賞過啦,我和糖蔥他們一起賞過了。」
「但是我還沒有近距離看過嘛,妳陪我去啦。花就是要和朋友一起欣賞,賞花外加賞友。」
什麼歪理,我苦笑一聲,糖蔥和雪花今天去探險了,說要去別的城市看看什麼的,幾天後才會回來,在這段期間能陪雲雀去賞花的也只有我了。
「好啦好啦,我晚點再練後滾翻就是了。不過我警告妳,就只是一串串黃色的花而已,沒什麼特別的喔。」
「我知道啦,謝謝妳。那我們走吧?」「嗯。」
我和雲雀一起飛向老爺爺,遠遠的就看到一顆黃橙橙的樹。
「哇,這樣子的老爺爺真漂亮!」雲雀發出毫不保留的讚嘆,「那些花有香味嗎?」
「自己去聞聞看啊。」我不想承認,我其實不太喜歡那些花,我還是喜歡平凡無奇的老爺爺,那樣比較有親切感。
雲雀飛近老爺爺,停在枝椏上,湊近其中一串黃花,認真的聞一聞。我將落在她身旁,等著看她的反應。
「還不......錯啦。」雲雀說得有些勉強,看來她只喜歡這些花的外貌,而不喜歡它們的味道。
「我就說吧,別抱太大期待。」我邊說邊伸出一隻翅膀碰碰眼前的黃花串,花在風中搖曳,陣陣花香又飄了過來,我壓抑住一聲嘆息。
果然還是平凡好,這麼華麗的老爺爺我還真不習慣,感覺......
「這樣的老爺爺感覺就沒有平常那麼的令人喜歡。」雲雀說出我心中的話,我看向她,後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有些事物如果華美過了頭,反而會有點矯揉造作的感覺,平凡反而能給人安心感。」
說完,雲雀慌張地對老爺爺低頭行禮,「我不是在說您,老爺爺!剛剛那只是我的感想,並沒有針對您的意思!」
風吹過樹梢,枝葉和黃花都搖晃起來,像是老爺爺在回應雲雀一般。片片黃花飄落,樹頂露出了一抹沒有黃花的綠色......像是老爺爺也贊同雲雀和我的想法,而打算脫去這件華麗的衣裳一樣。
我和雲雀相視而笑。平凡的樹、平凡的鳥,正是構成我們世界的元素。
我相信雲雀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既然活著,義務當然就是快樂,今天的日記就這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