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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商年會的會館像一座巨大的玻璃溫室，水晶吊燈映著金光，香檳氣泡一顆顆往上升。
Bonnie今天換了件紫色的洋裝小露性感，裙擺剛好掠過膝蓋，笑容溫柔卻有力。她站在人群中間，正和一位氣質幹練的女子說話，那是她口中的”好姐姐”Earn，酒商協會的顧問，曾在國外帶Bonnie開拓家族生意，兩人的感情一向親近。Earn勾著Bonnie的手臂，低聲與她說著什麼，Bonnie笑得彎起眼睛，神情放鬆得幾乎不像在正式場合。
Emi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手指不自覺收緊酒杯。但那笑容讓他回到現實，這個女人有她的世界、有她的人際關係，自己只是其中一個臨時的角色。
Love站到她身邊，眼角瞥了瞥那邊，忍不住調侃「妹妹，妳剛剛握杯子的手都快掐出印子了。」
Emi沒看她，聲音壓低「妳們這些奸商，都是這樣到處攀關係混熟的嗎？」
Love挑眉「Earn是她的前輩，也是她真正信任的人，妳不會真的在吃醋吧？」
「我沒有。」Emi咬字冷硬，視線卻還盯著那處。
「好嘛，妳沒有。」Love笑了一下「那就別盯著人盯成那樣，妳那眼神快要把玻璃燒穿了。」
Emi終於收回視線，抬起頭喝光杯裡的香檳，語氣悶悶的「我要先走了。」
回到老宅，黃昏的光從窗子灑進來，帶著木頭的味道。Namtan和Milk正坐在長桌邊聊天，看見她走進來，兩人同時挑眉。
Namtan笑意淡淡「這麼快就回來了，年會不熱鬧嗎？」
Emi把外套丟到椅背上，語氣淡淡「那可真是熱鬧過頭了。」
Milk看她一眼，故意問「Bonnie和Earn還好嗎？」
Emi頓了一下，側過身去倒水「妳問這幹嘛，Love跟你說什麼了？」
Namtan靠在椅背上，語氣溫溫的卻直戳重點「妹妹，雖然有時候妳以為妳是獵人，其實妳自己才是那個獵物。Bonnie雖然還在念大學，但她也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她有她的世界，如果妳真的在意，就別總嘴硬跟她做對。」
Emi攥緊水杯，指節發白「她跟誰要好，跟我又沒關係。」
Milk挑眉「那妳回來幹嘛，還一臉像吞了檸檬酸得很。」
Namtan笑出聲「她這樣子我看過，十幾歲那年女朋友被人搶走也是這個表情，只差沒在桌底踢人。」
Emi瞪了她們一眼，想開口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悶著頭喝水。
Milk收了笑，語氣放軟「我是說真的，Bonnie的桃花運妳是擋不住的。妳能做的，是讓她知道妳在乎她。她那麼敏感也很會觀察人，妳若只顧嘴硬，她會以為妳真的不想跟她靠近。」
Emi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低聲開口「我不想被外祖父的命令推著走，但也不想看她被人搶走。」
Namtan語氣緩緩「那妳應該去告訴她你的心意，不要等到她放棄了。」
屋子裡一陣安靜，只有風聲從窗縫灌進來。Emi放下杯子，抬起頭，眼神裡那股固執終於換成決意「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Milk笑了「終於。」
Namtan也笑「我們的妹妹終於要主動啦。」
Emi沒理她們，轉身往外走。她的背影看起來還是冷靜，但步伐比剛進門時輕快許多。
那天夜裡，她站在陽台上，給Bonnie發了一則簡訊：
“妳跟那位好姐姐聊完了嗎？我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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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風緩緩地吹過城市的熱氣退了些，街邊的樹葉沙沙作響。會館門口的光還亮著，路邊偶爾有車經過，掀起細碎的光影。
Emi站在車邊，手裡握著手機，螢幕還停在那則她發出的訊息上：
“妳跟那位好姐姐聊完了嗎？我在樓下。”
那行字顯得有點輕描淡寫，但她等對方回覆已經等了十幾分鐘。
『不讀不回，可惡。』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Emi從來不等人，可是這次，他還不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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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幾乎要把手機滑出火的時候，路燈下的影子晃了一下。Bonnie走出來，換了套輕便的衣服，一件深灰色風衣，裡頭是柔軟的針織長裙。她的步子不快不慢，眼神在人群裡掃了一圈，然後看見了她。
她走過來，語氣帶點驚訝，又有點低低的笑。
「妳還沒走啊。」
Emi側過臉，語氣輕得不像她平常那樣帶刺「沒有，只是想等妳結束。」
Bonnie眼裡閃了閃，「發生什麼事了？」
Emi沉默了一秒，像是在整理想說的話該怎麼開口，才慢慢地說
「我今天看妳笑得很開心，跟Earn一起的時候。」
Bonnie挑了挑眉，沒說話，只靜靜地等著她說下去。
Emi避開她的視線，低聲說「我知道她是妳很熟的人，我不是要干涉什麼...只是，看到的時候有點不太舒服。」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彆扭。她不是習慣把情緒說出來的人，更不是會承認吃醋的人，但現在她只想讓對方知道。
Bonnie聽著，原本想笑，但眼神卻緩了下來。她看見Emi說這些話時，耳根都微微紅了，明明語氣是平淡的，但眼裡卻藏不住那份壓著說出口的心意。
「原來妳是這樣想啊。」她輕聲笑了一下「我以為妳不喜歡我，總是在旁邊冷冷地瞪我。」
Emi被她一點破，像是瞬間被人看穿，她語氣更低了「我只是…不太知道該怎麼靠近妳。」
Bonnie靠近了一步，手指不動聲色地碰了下她的西裝外套領子「那妳現在，是想靠近一點了？」
Emi點點頭，聲音像是終於鬆口氣似的低語
「我不太會說那種好聽的話。但我是真的...在意妳。」
Bonnie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漸漸變得柔和，像酒氣一樣慢慢攀上眼角。她伸手輕輕勾過Emi的手，指尖碰到她的掌心，語氣也低了幾分。
「那妳就別總是講話那麼難聽，如果妳想靠近，我會站在原地等妳的。」
Emi看著她，眼裡終於有了光。她往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終於被填滿。
她抬手摸到Bonnie的臉頰，聲音很輕的說
「妳那時候笑得太好看了，我...想要好好珍惜。」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地吻上去。
那個吻很安靜，像是夜裡悄悄開了一朵花，沒人看見，卻悄悄佔據了整個心房。
吻結束時，Bonnie低低地笑了，聲音像風一樣飄過來。
「妳終於承認妳在乎我了。」
Emi看著她，眼神柔下來，「那你呢。」
Bonnie握住她的手，靠過來在她肩上輕輕蹭了一下。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