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旅館後，陸湛帶著祁苒去了一家氣氛安靜的餐廳。
她忍不住抬眼，耳尖紅紅的：「……你再看，我就亂點最貴的了。」
陸湛失笑，乾脆把水遞給她。
餐桌上，不時有電話震動，他掏出來瞄了一眼，眉心微皺——全是公司打來的。
祁苒看了一眼，小聲道：「不接嗎？要是我耽誤了你……你會不會被老闆罵啊？」
她語氣輕輕的，帶著認真擔憂，眼神卻有些閃避，像是怕真會成為麻煩。
陸湛忍不住笑了笑，眉梢微挑：「被罵就被罵吧。」他頓了頓，語氣淡淡卻透著點傲然。
「沒事，我家老闆大概還怕我跑了。」
祁苒愣住，抿著唇偷偷笑了一下，心口卻因為他的語氣莫名熱了一瞬。
「等吃完再說。」他把手機調成靜音，專心替她夾菜。
她愣了一下，指尖在餐巾上抓了抓，眼神飄開，臉卻紅透：「……那要是公司因為這樣少賺幾百萬，我可要撇清關係的。」
嘴上低低嘟囔，卻還是乖乖把他夾來的菜吃下去。
祁苒咬著筷子，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平常也這麼忙嗎？手機都快被打爆了。」
「差不多。」陸湛神色淡淡的，卻隨即補了一句，「不過很少有人能讓我把工作放一邊。」
祁苒聽得一愣，忙低下頭去扒飯，耳尖紅得像染了胭脂：「……你這樣講，好像在撩人。」
「你有被我撩到嗎？」他說著，含著笑意望著她，眼神篤定又帶點捉弄，和她平時在車上看到的冷淡模樣截然不同。
祁苒被他看得心慌，乾脆轉開話題，小聲問：「你平常休息的時候會做什麼呀？」
「健身，跑步，看點書。」他回答得很簡短，隨後反問她，「你呢？」
她咬了咬筷子尖，想了想才道：「跟朋友出門逛街、吃東西……偶爾追劇、看電影。」說完她覺得有點丟臉。
跟他比起來，她怎麼好像有點不思進取啊？
「大學生這樣很正常。」陸湛語氣淡淡的，他一邊剝著蝦，卻在看她笑時眼神明顯軟了幾分，「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下次帶你去看。」
她偷偷抬眼去看對面——男人正垂眸剝著蝦殼，神情專注，手指修長乾淨。動作落在燈光下，竟帶著一種令人移不開眼的優雅。
陸湛把剝好的蝦推到她面前，抬眼淡淡地看她一眼，聲音不急不緩：「快吃，餓壞了吧。」
男神為了她把手機調靜音，為了她笑，為了她耐心剝蝦……這一切真的太不真實了。
祁苒覺得她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宇宙，今天才會坐在這裡。
思及此，她心口泛起一陣甜意，乖乖低頭，滿足地咀嚼起嘴裡的蝦仁。
陸湛看著女孩小口咀嚼的模樣，臉頰被撐得鼓鼓的，眼神卻還認真地盯著碗裡的菜。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被一種陌生卻強烈的情緒包圍著，不管她做什麼，都讓他覺得可愛到不行。
甚至不用刻意討好，也不用精心打扮，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對面，認真吃飯，低頭時髮絲滑落到臉頰，他就覺得心都被攥緊了。
她渾身上下每一個小細節，都讓他有種衝動——想捧在手心裡，細細寵著，又很想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碰。
原來，這就是人們口中戀愛的感覺嗎？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他們聊了很多瑣碎的話題——從她最近追的劇，到他出差時見過的趣事。話題不算深刻，卻意外地自在，三不五時還會因為一句調侃同時笑出聲。
餐桌上的氣氛在笑聲與輕鬆的對話裡慢慢流轉，讓時間不知不覺地悄然溜走。
直到甜點上桌時，他的手機又開始震個不停，她看到他的手機螢幕資訊一條接一條彈出來。陸湛嘆了口氣，終於接起又一通來電：「嗯，我馬上回去。」語氣裡有一絲無奈。
走到餐廳門口時，他站在階梯下，低頭看著她，語氣溫柔得像要把她整個人留住：「我得先回公司處理點事……你明天還會搭那班車嗎？」
她愣了一下，眨眨眼，輕輕點頭。
「那……明早見。」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號碼，你到家打給我。」
祁苒紅著臉接過去，忍不住小聲道：「……好像哪個推銷員一樣。」
說完自己也笑了，帶著一點緊張和俏皮。
陸湛低低一笑，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唇。
祁苒下意識抬起雙手，微微抓住他胸口的襯衫，指尖拿著布料，隨著他唇舌的逼近而顫抖。
陸湛感覺到胸口傳來的那點微弱力道，反而因此更深地吻下去，心口被甜得發緊。
她被吻得耳尖滾燙，氣息全亂，只能含糊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會再打給他。
陸湛終於慢慢退開，低頭在她唇角輕輕擦過一下，這才放鬆了扣在她後頸的手。
「我先走了。」
祁苒還愣愣地望著他，呼吸亂得沒收回來，他卻已退後一步，邁開腳步往前走，卻在走出幾步後忍不住回頭。
女孩還站在原地，雙頰紅得像熟透的果子，眼裡帶著點羞怯，卻又微微抿唇笑著，抬起手朝他揮了揮，像是專門勾著他心尖的模樣。
可就在他準備轉身時，她忽然將雙手放在心口，比了個愛心，笑得眉眼彎彎，害羞又調皮，看起來可愛得要命。
那一瞬間，陸湛差點忍不住折回去，恨不得把她整個人摟進懷裡。
他在心裡低低咒了句——該死的工作。若不是公司那邊催得緊，他現在只想留在這裡，和她多待一會。
可最後，他還是深吸一口氣，轉回頭向前走去，將那抹紅著臉、微笑揮手的身影牢牢記進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