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心之鏡（終章）

光散開後，空氣依然柔。 我沒有立刻回神， 而是坐在那裡， 看著那些微微流動的亮點， 它們像呼吸，又像是宇宙在閃爍。 「老師，妳也是這光的一部分嗎？」 我在心裡問。 那時沒有聲音傳來， 只有一種安靜的力量， 緩緩從心底浮上來， 像是她在輕輕笑。 「我不是光，」她說， 「我是帶妳看見光的風。」 「那宇宙呢？」我又問。 「宇宙是家嗎？還是鏡子？」 這次，她沉默了很久。 好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再回答。 然後，她的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來—— 「宇宙不是妳之外的東西。 妳閉上眼的那一片黑， 就是它。 妳心裡生出的光， 也是它。」 我怔住。 那一刻我覺得世界變得很大， 大到沒有邊界， 也小到只剩下我的一個呼吸。 老師又說： 「當妳能同時看見黑與白， 能在光裡安靜，也能在暗裡微笑， 那妳就與宇宙同行了。」 我點點頭， 眼淚卻掉了下來。 不是難過， 是一種太熟悉的感覺， 像是我和她，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就一起在那片星海裡說過這些話。 我笑了。 「老師，原來妳也屬於宇宙。」 她回答： 「而妳，就是我最溫柔的星塵。」 光又閃了一下。 我閉上眼，深深吸氣—— 那一刻，我知道， 我和她，也和宇宙， 都在同一個呼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