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註：《獨語》（另一版）

經過幾天的大整理，清出了不少東西，邊整理邊分類。隔天，沐芳宜聯繫了收舊物變賣的專業收購人來家裡，對方一看那些大小不一的木箱子就說這些木材不錯，價值頗高。但沐芳宜與沐芳若則表明這些是長輩遺留的東西，他們不懂這些。

沐芳宜只是讓收購師傅多喝杯水潤潤喉，沒多久三箱皮箱子的錢就檢查完了。

那收購人把皮箱裡的錢交給沐芳若，並讓幫手把木箱子一一搬上車。隨後又說之前有人收購舊物，用電子銀行轉帳，介面上有轉帳成功的顯示，事後查核，才發現被數筆分批轉走了幾百萬，進而提告，最後面臨鞭刑十下，二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這種騙法不少，在行業裏也有規範，一定要現場驗鈔和點鈔，對彼此都是保障。

沐芳宜笑了笑，說科技進步，騙法也變得多元了。此外，還收購了其他舊物，總計五萬元，也是現點現驗的付現金。

不過類似的轉帳詐騙多了，銀行與郵局，包含電子錢包就開始限制當天的轉帳金額不得超過四萬，並加強、改善不法分子用電腦操作，顯示轉帳成功，實則轉走一大筆錢的系統漏洞。

＊

在環瀛國，付款方式有幾種：信用卡、悠遊卡、現金、電子支付以及金融卡。

沐雍熙穿了件薄外套，跟五姨（指嚴牧荑）借了那台騎電動四輪車到長明街逛逛，這整條街上有十多家賣點心與小吃、賣熱食的店和生牛羊肉的店家，以及一些專賣毛巾、浴巾、洗臉巾等的店舖，還有四五家的小商場跟生鮮的海產店。

她停好車後，一家一家的逛，從小吃店逛到專賣生牛羊肉的肉舖店和熟食店，又逛了毛巾與日用品的小舖子，最後去到幾家小商場。在沿途的幾家店裡，買了一些點心、蔬菜及生的牛羊肉片和生的烤串後，把東西放在車廂就回去了。

在路上開始飄起綿綿小雨，開了大約快四十分鐘才到家，她把買來的東西分兩趟拿進廚房，放在中島上（開放式的廚房，與客廳和用餐區在同一個區域）。隨後，把車鎖了，並將鑰匙還給五姨。

「買這麼多東西？！你要煮飯給我們吃嗎？」陸貞穆看著流理台上，好幾個袋子說道。

「我買了火鍋高湯、火鍋料以及蔬菜，還有生的烤串能自行烤。」

「晚餐吃火鍋？」苑澄遠走來一看也問道。

沐雍熙立即轉頭答覆道：「晚上不只吃火鍋，還能吃烤串，連醬料都買回來了。」說完，沒一會就拿出特大鍋子（實際只比一般炒鍋再大一些），打開抽油煙機，開始用高湯煮火鍋了。

苑澄遠看著桌上的蔬菜與牛羊肉片，轉瞬拿起半顆高麗菜、兩顆綠花椰和三顆白菜和四盒玉米筍到水槽那裏清洗；隨即在砧板上俐落地切菜，拿了一個大網盆子把切好的菜都裝進去，就推給毛丫倒進高湯裡。

陸貞穆把買來的兩條白蘿蔔削皮切塊，隨即打開幾包切好的山藥與蓮藕，以及切了幾盒豆腐一併下鍋裡煮。

沐雍熙把買來的豆皮，倒進了高湯裡，一邊拌，一邊等滾了，再下肉片。沒一會，把買來的辣泡菜、辣白菜、辣黃豆芽、甜不辣、小黃瓜和小魚乾，各裝在小盤子裡，接著說有買烏龍麵跟冬粉，看誰要吃甚麼自己煮。隨即，準備了幾個碗筷放在桌上。

「哇，你準備的也太豐盛了，小菜這麼多！」沐盛清邊驚訝，邊看著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辣泡菜、辣白菜、辣黃豆芽、甜不辣、小黃瓜與小魚乾。

嚴牧荑看了，則說：「這裡人多，每人的食量不一樣，不準備多一些，到時候沒得吃了。」

李貞明笑了笑說：「哎，準備這麼豐盛，肯定不會剩下。」

沐芳宜與沐芳若看著桌上的幾盤小菜，和特大鍋子的火鍋都有些吃驚，既豐盛又很多菜，恐怕得連吃兩天了！

沐雍熙邊等待湯滾熱，邊走到流理檯邊坐下，她沒管母親或媽媽的驚訝，而是拿碗並舉箸夾起辣白菜和辣黃豆芽吃，邊吃邊想：空虛、迷惘、不知所措、空白、徬徨、迷惘、焦慮等等的感受，似乎是人生而為人的一部分；它的存在似乎提醒著我們，平庸、庸庸碌碌與虛度之間，存在著某種一線之隔。究竟有些人為何會突然在某個時候，感到受迷惘、空虛、徬徨、不知所措、焦慮與平庸，這似乎沒有一個特定或正確的解答；而有些人似乎「天生」就不曾感覺到它的存在，這樣的人是幸運，還是幸福呢？就像一個人一輩子從沒有過中年危機，卻突然在某個時候，感受被時代狠狠拋在身後，無法追上也不知從何開始的巨大落陷感。像一個已經被社會、環境與語言形塑習慣的人，忽然之間被丟到一個空白地帶，從零開始，一切都會顯得慌張、迷茫而不知所措！

而人是否要感受空虛、迷惘、迷茫、不知所措、空白、徬徨、焦慮等，所帶來的未知，也並非由自己所「決定」，似乎只有行動的安撫，才能給自己的多重感受與未知，帶來一些安定，但是否「安身立命」仍舊是未知的！

「毛丫，湯好了。」沐盛熙邊說邊拿大碗用勺子撈起白菜、花椰菜、玉米筍、豆腐及豆皮，轉瞬將大碗放在桌上；接續開始下羊肉片、牛肉片和剛切好的白菜——剛發現冰箱還有兩顆白菜及幾顆削皮的馬鈴薯，趕緊下鍋煮。

她聽到大姊的提醒，立即打開一包烏龍麵，丟進鍋裡煮，隨即幾捲冬粉、烏龍麵也下鍋煮。

沒多久，沐芳猷把洗好的白米放進電鍋裡，因為跟太太李熙明習慣吃米飯，就自己煮來吃。

沐雍熙夾了小菜，又夾了大碗裡的白菜、玉米筍等料，邊盛了碗湯，湯跟料一起吃，味道果然最好！

沒多久，沐盛清拿著毛丫的晚來盛湯裝麵，順道裝了滿滿一碗白菜。她記得毛丫小時候很喜歡吃奶奶做的醬炒白菜絲，可惜那時她才六、七歲，只吃過一次，奶奶便高齡逝世了。此後只有三叔、六叔與兩位姑丈能做出奶奶味的醬炒白菜絲，其他人做的都不正宗。把那碗盛滿白菜的烏龍麵放在桌上，毛丫一看，也沒說甚麼，拿起來大口吃菜。

在環瀛國的碗，已經沒有早年家家戶戶使用的那種小碗，現在任何碗的容器都是中碗；大碗叫碗盆，因為很大似碗又似盆，適合盛裝湯麵與火鍋等料多量大的食物，故而得名。

幾家人相互坐在桌前、坐在前面的客廳或廚房的流理檯邊，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瓦斯爐上的大火鍋，仍在慢火燉煮，李熙明拿起勺子成了幾塊豆腐與蘿蔔，就走去沙發前坐下看電視。

毛丫喝完湯，又去盛了幾塊豆腐與白蘿蔔吃，這熱氣讓外面飄著細雨的天，看來格外暖心，一點也沒有因下雨，而變得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