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修復「互聯網的第一個錯誤」
2025 年 5 月，Coinbase 推出了 x402 協議，這是一個能夠直接通過 HTTP 進行即時穩定幣支付的開放標準。x402 讓 API、應用程式和 AI 代理能夠無縫交易，開啟了更快速、自動化的互聯網經濟。這個協議的核心使命很簡單：將支付原生地嵌入到互聯網協議中，讓機器與機器之間的價值交換像數據交換一樣簡單。最新數據顯示，x402 協議在 2025 年 10 月的一週內處理了近 50 萬筆交易，相比前一個月增長了 10,780%。這個爆炸性增長不僅證明了市場對這項技術的渴求，也標誌著我們正在見證一個新的支付範式的誕生。
技術背景：沉睡 25 年的 HTTP 402
HTTP 狀態碼的歷史遺憾
HTTP 402 "Payment Required" 狀態碼在互聯網誕生之初就被保留下來，其創造者設想了一個在線服務可能直接通過協議請求支付的未來。但在長達 25 年的時間裡，沒有人找到它的實際用途，它就這樣沉睡著，沒有被廣泛採用或定義行為。
為了理解 x402 的創新性，我們需要先了解其他常見的 HTTP 狀態碼：
- HTTP 200 OK：請求成功的標準回應
- HTTP 401 Unauthorized：需要用戶認證
- HTTP 403 Forbidden：伺服器拒絕授權
- HTTP 404 Not Found：找不到請求的資源
- HTTP 402 Payment Required：（x402 之前）從未被實際使用
為什麼是現在？
傳統支付——信用卡、銀行轉帳、訂閱——都是為前互聯網時代建立的。它們緩慢、昂貴、地理受限，並且充滿手動步驟。隨著 AI 代理、自主系統和機器對機器交互的興起，互聯網迫切需要一個支付層能夠做到：
- 即時結算：不是 T+2 (傳統信用卡、轉帳需要兩天)，而是 2 秒
- 微支付友善：支持低至 $0.001 的交易
- 無需許可：無需帳戶、API 密鑰或人工介入
- 可編程：讓機器能夠自主決策和支付
x402 核心架構：深入技術細節
協議設計原則
x402 是一個鏈無關的 HTTP 支付標準，利用現有的 402 Payment Required HTTP 狀態碼來指示訪問資源需要支付。協議設計遵循五大核心原則：
- 開放標準：永不強制依賴單一方
- HTTP 原生：無縫補充現有 HTTP 請求流程
- 鏈和代幣無關：歡迎支持新鏈、簽名標準和方案
- 信任最小化：facilitator 或資源伺服器不能擅自移動資金
- 易於使用：抽象化加密貨幣細節，開發者無需考慮 gas、RPC 等
支付流程：七步完成交易
x402 協議的支付流程包含以下步驟（其中步驟 1 和 2 在客戶端已知支付細節時可選）：
- 客戶端向資源伺服器發送 HTTP 請求
- 資源伺服器返回 402 Payment Required 狀態和 Payment Required Response JSON 對象
- 客戶端選擇一個 paymentRequirements 並基於其方案創建 Payment Payload
- 客戶端在 X-PAYMENT header 中包含 Payment Payload 發送請求
- 資源伺服器通過本地驗證或向 facilitator 伺服器的 /verify 端點 POST 來驗證 Payment Payload
- Facilitator 伺服器根據 Payment Payload 的方案和網絡執行驗證並返回 Verification Response
技術實現：一行代碼開始收款
x402 的一個殺手級特性是其極簡的整合方式。只需在你的應用中添加一行代碼，就可以為每個進入的請求要求 USDC 支付：
paymentMiddleware("0xYourAddress", {"/your-endpoint": "$0.01"});
// 就這樣！
如果請求到達時沒有支付，伺服器會回應 HTTP 402，提示客戶端支付後重試。
Payment Schemes：可擴展的支付方案
區塊鏈允許大量靈活的資金移動方式。為了促進不斷擴展的支付用例，x402 協議通過其 scheme 欄位可擴展到不同的支付結算方式。每個支付方案可能根據完成支付所需的操作而具有不同的操作功能。
目前支持的方案包括：
- exact：轉移特定金額（例如：支付 $1 閱讀文章）
- upto（理論方案）：根據請求期間消耗的資源轉移最多一定金額（例如：LLM 生成 token）
與 Model Context Protocol (MCP) 的深度整合
MCP + x402：AI 代理的經濟自主權
x402-mcp 是一個輕量級包裝器，圍繞現有的 mcp-handler 套件。它添加了定義 paidTools 的能力，這些工具在調用時包含價格。這個整合讓 AI 代理能夠：
- 自主發現可用的付費服務
- 決定何時以及如何授權工具支付
- 在 MCP 上以傳輸無關的方式執行支付
實際配置案例
要在你的 LLM 中使用 x402 MCP 伺服器，只需添加以下配置：
{
"mcpServers": {
"x402": {
"command": "npx",
"args": ["@civic/x402-mcp"],
"env": {
"PRIVATE_KEY": "Your wallet private key",
"TARGET_URL": "https://x402-mcp.fly.dev/mcp"
}
}
}
}
多語言和多鏈支持
x402 的 MCP 實現支持多種語言和區塊鏈，包括 Go 語言的實現，以及對 EVM 和 Solana 的原生支持。開發者可以同時配置多個簽名者，協議會根據優先級自動選擇：
// EVM 簽名者（優先級 1）
evmSigner, _ := x402.NewPrivateKeySigner(
evmPrivateKey,
x402.AcceptUSDCBaseSepolia().WithPriority(1),
)
// Solana 簽名者（優先級 2）
solSigner, _ := x402.NewSolanaPrivateKeySigner(
solPrivateKey,
x402.AcceptUSDCSolanaDevnet().WithPriority(2),
)
生態系統爆發：從實驗到主流
Cloudflare 與 x402 Foundation
2025 年 9 月，Cloudflare 宣布與 Coinbase 合作創建 x402 Foundation。該基金會的使命是鼓勵 x402 協議的採用，這是一個更新的框架，允許客戶端和服務使用共同語言在網絡上交換價值。
Cloudflare 的參與意義重大：
- 全球 CDN 整合：x402 被嵌入到邊緣基礎設施中
- Agent SDK 支持：AI 代理可以直接使用 x402 支付資源
- x402 Playground：提供實時演示環境
每天，Cloudflare 上的網站向爬蟲和機器人發送超過 10 億次 HTTP 402 回應代碼，試圖訪問其內容和電商商店。現在，這些 402 回應終於有了標準化的處理方式。
主要合作夥伴和採用者
根據收集的資料，x402 生態系統已經包含超過 50 個項目和服務：
AI 和推理服務
- Anthropic (MCP Protocol)：AI 模型動態發現、檢索並自主支付上下文和工具
- NEAR AI：簡化 AI 應用的區塊鏈整合
- Daydreams：提供支持 x402 的 LLM 推理路由器
數據和 API 服務
- Apexti Toolbelt：讓開發者和代理通過支持 x402 的 MCP 伺服器訪問超過 1,500 個 Web3 API
- Zyte.com：代理動態購買結構化網絡數據，如市場洞察和產品列表
- Firecrawl：將網站轉換為 LLM 就緒數據的網絡爬取 API
- Gloria：為 AI 代理提供實時高信號新聞數據
DeFi 和區塊鏈基礎設施
- Chainlink：構建了一個演示，使用 x402 協議要求 USDC 支付以啟用用戶與 Base Sepolia 上的合約交互
- Cred Protocol：提供去中心化信用評分基礎設施
facilitators（支付處理服務）
- Coinbase CDP：在 Base 網絡上提供免費 USDC 結算
- Meridian：多鏈 facilitator，支持開發者友好功能
- Fewsats：獨立的 Rust 實現，易於自託管
企業級採用
AWS 和 Anthropic 等主要參與者已經採用該協議，使 AI 代理能夠自主支付雲資源和計算任務。同樣，Google 的 AP2 (Agent Payments Protocol，AP2) 計劃利用 x402 實現 AI 代理互操作性，使 Coinbase 處於數字商務新範式的中心。
AP2 深度解析: https://www.bnext.com.tw/article/84508/google-agent-payments-protocol
2025 年 10 月，Bitget Wallet 宣布支持 Coinbase 構建的 X402 支付協議，進一步擴大了協議的觸及範圍。
爆炸性增長：數據說話
資料來源：https://www.x402scan.com
交易量飆升
在 2025 年 10 月 14 日至 20 日期間，該協議處理了近 50 萬筆交易，相比四週前增長了 10,780%。更詳細的數據顯示：
- 週五：記錄了 239,505 筆單獨交易
- 週四：創下 $332,000 的交易量記錄
Coinbase CEO Brian Armstrong 在社交媒體上確認了這一增長，表示「x402 瘋狂增長」。
代幣生態系統的興起
開發者開始使用 x402 框架推出新代幣，促使 CoinGecko 創建了一個專門的「x402 代幣」類別。該類別已增長至 1.8 億美元的市值，在 24 小時內增長了 266%。
一個名為 PING 的代幣成為 x402 測試的核心。Phemex 數據顯示，PING 吸引了 31,000 名新買家，並產生了 350 萬美元的日交易量。
資料來源: https://www.coingecko.com/en/categories/x402-ecosystem
AI 代理經濟的預測
風險投資公司 a16z Crypto 預測，到 2030 年，自主 AI 代理可能處理高達 30 萬億美元的交易。這個預測出現在該公司 2025 年加密貨幣狀態報告中。
實際應用案例：從理論到實踐
案例 1：AI 代理購買 API 訪問
Boosty Labs 展示了 AI 代理如何自主購買實時洞察（通過 X API 和 Grok 3 推理）——無需 API 密鑰或人工干預。
工作流程：
- AI 代理識別需要實時數據
- 發現支持 x402 的數據提供商
- 自動協商價格（例如 $0.01 per query）
- 簽署並發送 USDC 支付
- 立即接收數據
- 繼續執行任務
案例 2：動態資源定價
對於圍繞 AI 代理構建的生態系統，按使用付費的能力——用於數據訪問、工具執行或推理——是革命性的。
實際應用包括：
- Pay-per-API 訪問：按調用計費的高價值端點
- 自主爬蟲：對爬取、索引或數據提取收費
- AI 工具訪問：讓代理觸發付費工具（圖像生成、翻譯、計算）
- 基於會話的計費：將使用量聚合為單一延遲支付
- 內容貨幣化：使用 x402 付費牆限制高級報告、儀表板或數據集
案例 3：去中心化存儲支付
使用 x402，客戶可以輕鬆訪問存儲服務而無需創建帳戶。無需帳戶的 IPFS 上傳和檢索使用加密貨幣支付，由 x402 提供支持。
案例 4：Machine-to-Machine 經濟
這個概念驗證演示了完全自主的 Machine-to-Machine 經濟的可行性，通過將可互操作、輕量級、鏈無關的 x402 支付標準與 A2A 通信框架和豐富上下文的 MCP 連接器相結合。
在這個架構中：
- AI 代理作為服務運行
- 代理可以根據專業領域向其他代理請求任務
- 通過 x402 支付獎勵代理
- 使用 Google 的 Agent-to-Agent (A2A) 協議進行通信
- 在 Base 網絡和 MCP 之上運行
技術優勢：為什麼 x402 能成功
1. 零協議費用
x402 作為協議對客戶或商戶都沒有費用。以區塊鏈的速度接受支付。錢在 2 秒內到達你的錢包，而不是 T+2。
2. 鏈無關設計
x402 不綁定任何特定的區塊鏈或代幣，它是一個中立的標準，開放給所有人整合。目前支持：
- EVM 鏈：Base, Ethereum, Polygon, Avalanche, Sei
- 非 EVM 鏈：Solana
- 未來擴展：協議設計允許任何區塊鏈
3. 極簡整合
只需一行中間件代碼或在現有網絡伺服器堆疊中配置，你就可以開始接受支付。
4. 隱私和無需許可
客戶和代理不需要創建帳戶或提供任何個人信息。這對 AI 代理尤其重要，因為它們不應該也不能經歷 KYC 流程。
5. 開放和可擴展
任何人都可以實現或擴展 x402。它不綁定任何中心化提供商，並鼓勵廣泛的社區參與。
6. HTTP 原生
激活休眠的 402 HTTP 狀態碼，並與任何 HTTP 堆疊配合工作。它僅通過標頭和狀態碼在現有 HTTP 伺服器上工作。
對比分析：x402 vs 傳統支付
傳統支付的痛點
根據項目白皮書，x402 解決了現有依賴基於帳戶設置、延遲結算和集中控制的支付系統的長期低效問題。ACH 和信用卡等傳統支付方式引入了延遲、退款風險和人工驅動的入駐步驟，所有這些都與機器對機器 (M2M) 應用或自主 AI 工作流程不兼容。
x402 的突破
相比之下，x402 在部署在 rollup 上時實現了低延遲、不可逆的支付，平均結算時間為 200 毫秒。
對比表：
與其他加密支付方案對比
x402 的靈感來自 Balaji 和團隊多年前在 http://21.co 上使用比特幣微支付所做的工作。當時，你只能通過比特幣支付通道實現微支付，這需要昂貴的建立/拆除。但隨著像 Base 這樣的現代 L2，鏈上費用已降至 1 美分，因此他們原型設計的許多應用變得可能。
其他公司和項目也有推出，例如 virtuals ，但一不是大廠、二沒有生態，相對上都難成氣候。
挑戰與爭議
交易量真實性質疑
一些觀察者質疑交易激增是否反映了真實使用。一位社交媒體用戶建議數字可能被人為誇大，將其比作區塊鏈交易如何被操縱以誇大活動。
代幣投機問題（x402 相關的 Crypto 生態)
x402 代幣生態系統的快速增長引發了一些擔憂：
- 許多代幣是 memecoin，缺乏實用價值
- 266% 的 24 小時增長可能不可持續
- 投機可能掩蓋了協議的真實採用
技術成熟度
雖然協議發展迅速，但仍處於早期階段：
- facilitator 選擇有限（主要是 Coinbase CDP）
- 主要支持 USDC，其他代幣支持有限
- 測試網環境比主網更成熟
未來展望：AI 經濟的基石
x402 Foundation 的角色
通過結合 Cloudflare 的技術基礎設施和 Coinbase 的加密原生能力，x402 Foundation 正將自己定位為一個中立、開放的標準，避免碎片化並鼓勵廣泛採用。
基金會的重點領域：
- 發現層：幫助買家（人類和代理）找到可用服務
- 支付流程擴展：支持按完成工作付費、基於信用的計費等
- 可選認證：讓賣家執行 KYC 或地理限制
- 多資產和網絡支持：擴展到更多區塊鏈和代幣
機構採用趨勢
2025 年第二季度，數字資產的風險投資資金達到 100.3 億美元，其中 12% 分配給像 x402 這樣的基礎設施項目。機構投資者越來越優先考慮能夠橋接傳統金融和區塊鏈生態系統的可擴展、合規平台。
與其他協議的協同
Cloudflare 已將 x402 嵌入其 Agents SDK 和 Model Communication Protocol (MCP) 基礎設施，使 AI 代理能夠：與 AP2 和 ATXP 等演進協議兼容。
未來可能的整合：
- Lightning Network：為比特幣微支付
- 跨鏈橋：無縫跨鏈支付
- Layer 3 解決方案：進一步降低成本
- 隱私層：如 Aztec 或 Railgun
監管考量
2025 年監管清晰度進一步支撐了 x402 的機構採用。隨著穩定幣監管框架的成熟，x402 可能受益於：
- 更清晰的法律地位
- 更廣泛的機構採用
- 與傳統金融系統的整合
開發者資源和入門指南
官方資源
- GitHub 倉庫：https://github.com/coinbase/x402
- 官方網站：https://www.x402.org/
- 文檔：https://docs.cdp.coinbase.com/x402/welcome
- 生態系統目錄：https://www.x402.org/ecosystem
快速開始
對於賣家（接受支付）：
import { paymentMiddleware } from '@x402/server';
app.use(paymentMiddleware("0xYourAddress", {
"/premium-api": "$0.10",
"/data-query": "$0.01"
}));
對於買家（發送支付）：
import { X402Client } from '@x402/client';
const client = new X402Client({
privateKey: process.env.PRIVATE_KEY,
network: 'base-mainnet'
});
const response = await client.fetch('https://api.example.com/premium-api');
測試環境
演示使用 Base Sepolia 測試網。從 Coinbase 開發者平台水龍頭獲取測試 ETH 和 USDC。
結論：互聯網支付的新紀元
x402 不僅僅是另一個支付協議——它代表了互聯網架構的根本性轉變。通過將支付原生地嵌入到 HTTP 中，它解決了一個困擾互聯網 25 年的問題：如何讓機器與機器之間無縫交換價值。
關鍵要點
- 技術創新：x402 通過激活 HTTP 402 狀態碼，創建了一個開放、無需許可的支付標準
- 爆炸性增長：10,780% 的月增長表明市場對這項技術的巨大需求
- 生態系統成熟：從 Cloudflare 到 Anthropic，主要參與者的採用正在加速
- AI 經濟的關鍵：x402 使 AI 代理能夠成為自主經濟參與者
- 開放和可擴展：協議設計確保了長期的可持續性和創新
最後的思考
隨著我們進入 AI 代理主導的經濟時代，像 x402 這樣的協議將變得至關重要。它不僅僅是讓支付更快或更便宜——它是關於創建一個全新的價值交換範式，在這個範式中，機器可以像人類一樣自主地參與經濟活動。
正如 a16z 稱之為支付的「ChatGPT 時刻」，我們可能正在見證互聯網歷史上的一個轉折點。x402 不是修復支付——它是重新發明支付，使其成為互聯網原生的。
對於開發者、企業家和投資者來說，現在是參與這個生態系統的最佳時機。無論是構建支持 x402 的服務、整合協議到現有產品，還是探索新的商業模式，機會是巨大的。
互聯網的「第一個錯誤」終於被修復了——歡迎來到互聯網原生支付的新時代。
參考資料統計：
- 總搜索結果：30+ 個來源
- 涵蓋時間：2025 年 5 月至 10 月
- 主要來源：Coinbase 官方、Cloudflare 博客、CoinTelegraph、CryptoSlate、GitHub
- 最新數據：2025 年 10 月 27 日
Code example: https://github.com/coinbase/x402/tree/main/exampl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