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天使(Watchers,又名Grigori)負責代替神監視人類活動的團體。看守天使的墮落,也有人認為是出於善意,想將所有的知識和技能傳授給人類而逾越了界限。


低沉的聲音從遠處滾來,像在替誰送行。
月蝕的陰影覆在天際,整座城都浸在血色光暈裡。
城堡內,香氣與酒氣交纏。 水晶吊燈搖晃,紅酒在高腳杯裡晃出一圈又一圈暗色漩渦。 吸血鬼們談笑著,舉止優雅得像一場精心排演的謊言。
黑色披風輕拂過大理石地面
Film 出現了。
她的步伐輕盈、冷靜,卻有一種不屬於人間的從容。
肩上滑落幾片黑羽,隨著空氣墜入火光。 那些羽毛,曾經是天界最純淨的白。
「來者何人?」侍從擋在她面前,眼裡閃過敵意。Film微微側頭,嘴角一勾,像在輕笑。
「只是個來尋找失物的旅人。」 她的聲音低而柔,像絲綢掠過皮膚。
侍從想再問,在一瞬間她抬起手指,在他的頸後畫了一個符號。 一縷微光閃過,他的瞳孔瞬間失焦。
「去倒酒吧,」她淡淡地說,「拿1985年的就好。」
侍從機械地轉身離開。Film甩掉手上的微光,指尖微微顫抖。她不喜歡使用天使的力量, 因為她早已被驅逐,墮入凡間。 但今晚 她必須找回那件被奪走的東西。
宴會中央,鋼琴聲響起那旋律低沉,像血流經過心臟的聲音。
她看見了她。
Namtan坐在紅色長沙發上,一身黑色西裝,襯衫微卷的袖口露出的皮膚,在燭光中閃爍著冷白的光。 她的手指輕敲著酒杯邊緣, 每一個節奏都精準、克制, 如同一個知道自己早已勝利的獵手。
Film的目光被她牢牢牽住
直到她看到那枚胸針,黑色羽毛的紋理熟悉到令人心顫。
那不是普通的飾品,而是她曾經的羽翼碎片。 那一夜,她為了救一個吸血鬼, 用光明抵抗神火,從此墮落。 如今,那片羽毛在這女人胸口閃著微光。
「在找這個嗎?」聲音在耳邊響起。
Film回頭的瞬間,Namtan已經靠近到能聞到她的氣息,混合著玫瑰、一點鐵味與紅酒的香。
Film沒有退開,只是微微笑著「沒想到伯爵府的禮物室這麼大, 連神的碎片也能收藏。」
Namtan抬手,指尖輕輕劃過那枚黑羽「我並不知道它屬於誰, 只覺得它……有股熟悉的味道。」
她的語氣裡帶笑,但眼神太銳利,像要剖開對方的靈魂。
Film低聲回答「它原本是潔白的,直到我墮落的那天。」
Namtan微微一怔,隨即笑出聲。
「墮天使?有趣。」 她湊近一步,指尖撫上Film的鎖骨。 「那妳來這裡,是想奪回羽毛,還是想找回那個墮落前的自己?」
Film抬起頭,呼吸輕微顫抖「我想知道妳憑什麼戴著我的羽毛。」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層空氣。
Namtan的手滑向她的下顎,動作優雅得近乎溫柔「妳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戴著它,只是因為...」她的指尖在Film唇邊停下,眼神深沉。 「它讓我渴望。」
Film勾起唇角,語氣輕挑「渴望什麼?血?還是我?」
Namtan的笑容像被揭穿的獵手,她湊近在Film的耳邊呼出一口氣,幾乎貼上她的肌膚。 「我想知道,墮落的天使...親起來是什麼味道。」
Film的瞳孔微縮,羽翼在身後微微顫動「妳不怕嗎?天使的吻會奪走記憶。」
「那我會吻到讓妳忘了自己是誰。」Namtan的語氣輕而穩,幾乎是命令。
兩人的距離只剩下呼吸,Film抬起手,指尖輕觸她的唇——冰冷、柔軟、危險。
「妳的心跳太快了,伯爵。」
「那是妳的錯,天使大人。」
她們的唇幾乎相碰時,胸針上的羽毛忽然亮起一縷白光。光芒灼傷了Namtan的手,她猛地後退一步,血滴落在羽尖。Film盯著那滴血,眼神從冷靜轉為複雜。那熟悉的氣息,是她曾救下的靈魂。
「妳的血,會讓我重獲光明。」Namtan舔去手上的血,笑得像是誘惑。
「那就來啊,但我有一個交換條件。」
黑羽緩緩展開,光與血的氣味交錯在空氣中,被Namtan摟著的Film低聲輕語:
「妳不知道自己在玩什麼,伯爵。」
「我只玩我會贏的遊戲。」燭光閃爍,音樂停下,空氣中的曖昧在那一刻凝成了命運,Film的黑翼半張,Namtan的紅唇微啟。
兩個罪人,在永夜裡彼此凝視 ,她們都知道, 這不是邂逅。 這是輪迴的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