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園】CH8-10 母親

更新 發佈閱讀 11 分鐘

知道博士遺言後,東條遼主動邀約東條寧,一起探尋密碼的線索,這次的邀約是除卻回聲園要求,兩人第一次私下見面。

兩人雖然同住在待客大樓,房間也鄰近,也曾有幾日的相遇,但每次相遇,東條寧都是簡單問好後就離開,獨留不發一語的東條遼在原地。

現在,因為約定,兩人都站在接待大樓的中央大廳,東條遼靜靜望著抱著兔子機器人的妹妹,東條寧也無所謂的回望著。

無聲蔓延在兩人對視中。

一秒

三秒

五秒

十秒

二十秒

終於看不下去的藍澤透過耳骨傳遞裝置,對東條遼喊話 :

「遼先生,打招呼 !」

藍澤現在正透過兔子小玲蘭,和里沙在回聲園的某會議室,看著東條兄妹兩人。

打東條遼發出邀約時,他也同時對藍澤他們請求幫助,如同他不知道如何在父親面前當兒子東條遼,他也不知道要如何當東條寧的哥哥…

於是藍澤提議第一次兩人私下一起,他們會透過小鈴蘭觀察兩人相處,同時用耳骨傳遞裝置溝通建議。

被藍澤聲音喚起,東條遼先是皺眉,下意識摸了自己的右耳後,緩緩舉起右手,然後對著自己的妹妹說道 :

「 嗨…那個…早…?」

一聽到東條遼疑問句打招呼,藍澤先是一頓,然後不自覺雙手抵住自己人中,他有點低估這對兄妹不熟悉程度了…

這兩人間根本是陌生人的尷尬!

重新振作後藍澤又對東條遼說到 :

「遼先生,除了早,你可以問她昨天有沒有睡好之類、早餐有沒有吃好之類關心的話語。」

藍澤的指令傳出,東條遼又是眉頭一擰,片刻後仍舊照做,問道 :

「你…昨天有…睡好嗎 ?」

東條遼依舊用著稍嫌疑惑的語氣,以及沒有波瀾的臉部表情問道。

聽到自己哥哥不符平常的行為,東條寧有一瞬傻住,但隨即恢復平常,冷臉道 :

「好。」

然後兩人再度靜謐…

看著兩人又不說話,藍澤和里沙兩人對看後相繼嘆了口氣,藍澤接續說道 :

「遼先生,先去視聽室吧。」

聽到指令後,東條遼轉身準備前行時,藍澤再度大喊 :

「不要先走 ! ! 等你妹妹,一、起、走。」

聽到藍澤話語,東條遼腳步提起一半,遲遲沒有落下,直到東條寧也開始步行,他才落下。

因為藍澤他們是透過東條寧懷抱中的小玲蘭觀察,無法仔細看道東條寧表情,卻可直接看到東條遼,進而對東條遼下達指令,某程度來說便利這次任務。

兩兄妹在前往視聽室的路上,並沒有說話,整趟行徑的路程,東條遼時不時將眼神放到妹妹身上,時不時調整自己的步調,讓自己步伐和東條寧一樣快,甚至稍慢些。

看著東條遼從直面妹妹的不太熟悉,到現在開始有意無意地偷瞄妹妹,藍澤和里沙默默地笑了。

藍澤接著說 :

「離到視聽室還有段步行距離,遼先生可以隨意聊聊些生活瑣碎事務,拉近兩人關係,什麼都可以。」

聽著藍澤的話,東條遼轉頭看著自己的妹妹,原本是想思索可以聊什麼話題,但他卻不自覺的只是看著寧,因為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看著她了。

寧本來就長得像母親,但現在卻越發像了,還有身高,現在的寧已經到他手臂了,他從來不知道寧已經這麼高了。

他的視線落到自己妹妹懷中兔子,不自覺開口問了 :

「喜歡這隻兔子 ?」

突然聽到東條遼提問,東條寧回望著他,很乾脆地回道 :

「對。」

聽到妹妹回話,東條遼露出微笑,會議室藍澤和里沙驚訝了,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人類微笑的語言表情,出現在東條遼身上。

「喜歡就好…」

之後東條遼沒有再說話,但他的步伐總會稍稍得比東條寧慢一些也小一些,這樣他就可以慢慢的、仔細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抵達視聽室的兩人,正看著播放清單,東條寧先隨意上下滑動資料介面,然後問道 :

「從哪段開始嗎 ?」

東條遼順著清單指了幾段視頻,那是昨天藍澤他們建議的視頻。

然後第一段視頻開始撥放了。

首先映入兩人眼中的是一個男孩,小時候的東條遼,小男孩懷中有一個嬰兒,嬰兒正在吸著奶,吸著男孩握在手中的奶瓶。

再仔細一看可以看出男孩十分緊張來回盯著嬰兒和奶瓶,小手舉雖然舉的高高,但又會有一瞬突然降下,然後再提高。

接著一道溫柔的女聲傳出:

「遼,手痠的話媽媽接手好不好。」

一聽母親要接手,東條遼立馬精神一振,小手繼續抬高,並搖頭喊道:

「不要,我是哥哥,可以照顧好妹妹。」

看著東條遼的堅持,母親笑了,然後錄著視頻的父親,東條一橫也笑了,兩人的笑聲完美的被收錄進視頻中。

接著一道溫潤男聲傳出:

「我們遼果然是好哥哥,以後爸爸再把這段視頻給妹妹看,讓她知道哥哥有多麼疼她。」

聽到父親的稱讚,東條遼再度精神一振,再度撐起他發抖的小手臂。

第一段視頻結束。


第二段視頻開始撥放了。

一個稚嫩的男童聲音傳出。

「寧,來這,來哥哥這。」

「別去哥哥那,看爸爸這,爸爸手上有你最喜歡的兔兔 。」

東條父子聲音相繼傳出,視頻中的兩人正跪坐在客廳,哥哥東條遼手中拿著類似小鈴鐺的小孩玩具,爸爸東條一橫手中搖擺著兔子娃娃,兩人都異口同聲呼喊著寧。

然後嬰孩的嚶嚶聲傳出,視頻角度移動到穿著粉色連身包屁衣的東條寧,她正四隻著地,一步步往東條父子方向爬行。

這段視頻是東條寧剛會爬行,為了訓練寧爬行,讓東條父子坐在她對面,誘惑著她向前爬行。

視頻中的東條寧正一步步往前爬行,在她對面的兩父子使盡力氣的搖晃自己手中武器,看著眼前這一幕,悠閒坐在沙發上的母親,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

然後隨著時間推移,東條寧和兩父子間距離逐步縮小,但女孩依舊沒有特別偏向哪一方爬行,而是在兩人中間線緩慢的往前爬行,導致兩父子依舊誰也不讓誰的努力吶喊。

但突然間,東條寧不爬了,坐起身的她,用圓滾滾的眼睛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接著伸出她兩個小手臂,對著距離不遠的東條父子搖晃著。

還在前方納悶的兩父子,停頓三秒後,再度開始搖旗吶喊,吸引東條寧的注意。

「寧寶貝來爸爸這,爸爸跟兔兔一起陪你玩。」

東條遼撇了自己父親一眼,把自己手上的小玲鼓往前一伸,拉大音量喊道:

「來哥哥這,哥哥手上小鈴鼓你最喜歡咬了,快來。」

東條寧眼珠先是看看右邊的東條一橫,再看看東條遼,然後突然笑了,小嘴也發出一陣陣咿咿嗚嗚的軟萌嗓音,十分可愛。

下一刻坐在沙發的母親,突然朝兩父子揮了揮手,並比了個噤聲手勢,示意兩父子安靜。

兩父子雖然有疑惑但還是照做,原本吵鬧的客廳,突然變得安靜,讓東條寧細碎可愛的嚶嚀聲充斥整個空間。

接著兩父子的表情開始變化,從一開始疑惑,再到震驚,再到嘴角上揚,兩人都染上微笑。

他們兩個已經從東條寧軟糯的嗓音中聽出來了,可愛的小寶貝在喊他們。

「Ba...Ba...Ge...Ge、Ba、Ba,Ge、Ge。」

女孩依舊不斷的重複叫喊,與揮動她的小手,而每次的叫喊也讓兩父子臉上笑容愈加燦爛。

隨後兩父子走近小女孩,東條一橫抱起女孩,東條遼小心握著女孩小手,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我們寧寧最棒了。」

第二段視頻結束。


第三段視頻是東條詩織和東條兄妹擋在床上的畫面,東條詩織半躺在床的最外邊,東條寧躺在中間沉睡著,東條遼則在最裡邊,雖倘但眼睛仍瞪得極大。

這時詩織手上正捧著一本繪本,溫柔的女聲傳出:

「遼,今天媽媽給你講一個小女孩收穫兩株可愛小草的故事好不好?」

當東條詩織要翻開繪本時,她發現自己的兒子有些不開心。

「怎麼了,不想聽故事?」

小孩的東條遼搖了搖頭,表明不是。

「那是因為放假結束了,明天要上課不開心?」

小孩再度搖頭,然後開口問道:

「媽媽,爸爸明天會回來嗎?」

東條遼問出口後,用著殷切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母親,東條詩織一聽到自己兒子的問題,先是一震,然後露出些許無奈的表情說道:

「原來我們遼想爸爸了啊。」

聽到母親的回答,東條遼嘟起小嘴,有些不滿但又有些撒嬌地回道:

「爸爸本來答應我,說他周末會回來陪我一起做機器人的。」

詩織看著自己兒子因為父親食言,有些心疼,她伸手揉了自己兒子額頭說道:

「嗯,食言是爸爸不對,那我們一起跟爸爸喊話好不好?」

東條詩織語畢,笑著指了指他們前方的矮櫃,上面有一個裝置,一個錄製視頻的裝置。

「媽媽也怕爸爸想你們,所以本來想錄一段晚安視頻給爸爸看呢。」

一聽到媽媽這麼說,東條遼立刻坐起,雙眼瞪大的看著錄製裝置,接著詩織出聲說道:

「寶貝,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喜歡的討厭的都說出來,爸爸才知道。」

東條遼轉頭看向自己母親,似是遲疑似是害羞,小手緊緊捏著棉被,母親伸手拍了拍他的小手,並對著他點點頭。

像獲得母親母親鼓勵語同意,東條遼再度轉頭看著裝置,下一秒對著裝置大喊:

「爸爸,我跟妹妹都想你了,快點回來陪我們!!」

東條遼因大喊,小臉浮出些許紅暈,這時原本沉睡的東條寧,因這聲呼喊發出嚶嚶聲,一聽到妹妹聲音,東條遼立馬轉身回去,輕拍安撫妹妹。

看著這一幕的詩織,露出不捨又哀傷的表情。

第三段影片結束。


小時候的東條遼,並不明白為什麼爸爸開始不回家只埋頭於工作中,直到母親去世,直到長大,他才明白,那時候母親已被診斷免疫系統疾病,所以視頻的最後,母親才會露出那種不捨和悲傷,母親那時就知道自己無法陪伴他和寧長大。

依舊看著母親發呆的東條遼,被東條寧的說話聲拉回神智。

「我好像,第一次知道母親長這樣。」

東條遼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妹妹,她正用一種疑惑的表情,看著視頻中的母親。

「你不記得母親的樣子很正常,母親去世時你太小了。」

「嗯,但我並不覺得不認識她。」

聽著東條寧話語,東條遼嘴角微微翹起,他很開心即便還小,自己的妹妹還殘存些許母親的記憶,這對母親來說就是最大的欣慰了。

之後東條遼又開口說道:

「那本繪本,原本母親打算要講的故事,你想聽嗎?」

東條寧轉頭看向自己哥哥,露出有點疑惑的表情。

「那本繪本,是母親做的,故事也是母親編的,是專為我們兩個所做的故事。」

東條寧露出有些訝異的表情,隨後對著東條遼點頭,表示想聽。

之後東條遼閉上眼,彷彿沉思,彷彿提取腦海中的記憶,

停頓一陣後,東條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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