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首是团体的祷告诗,求神记念他们的苦况,并在悔罪的心意中,仰望神的恩惠,使他们得以再次复兴。本章虽有22节,但字母排列的形式却不存在。若说1-4章采用了挽歌的形式,间接地求告了神的拯救,本章则是祈祷诗。诗人向神认罪,倾诉现在的痛苦,也督促众民悔改,之后重新代表百姓直接呼求神的救拔。本章由两个部分组成:(1)前半部向神吐露了眼前的痛苦(1-18);(2)后半部则确信和依靠神的永恒性和他慈爱的丰盛,求告神在不远的未来拯救他们(19-22)。本章的每一个诗节都由两个句子组成,彼此相对。
一、锡安民祈祷自述苦况(1-18节)二、求神使我们回转复兴(19-22节)
一、锡安民祈祷自述苦况(1-18节)
在这些经节中,百姓为着临到他们身上的可怕情况而痛哭──日常必需品的价格高昂(4节);被迫得疲乏(5节);被欺压(8节);有饥荒和危险(9-10节);处女、首领和老人被施暴(11-12节); 少年人、孩童和老年人吃尽苦头(13-14节)。这种种可怖的事使犹大不再快乐,歌舞变为哀哭,她头上的冠冕跌落, 锡安山变得荒凉。
【哀五1】「耶和华啊,求你纪念我们所遭遇的事,观看我们所受的凌辱。」
「耶和华啊,求你纪念我们所遭遇的事」,求神纪念我们的苦境,早日使我们得以脱离。「观看我们所受的凌辱」:求神经过仔细观看我们从仇敌所受的羞辱。真诚的悔改祷告,可以使神收回惩戒,使痛苦的叹息化为感恩的赞美。
【哀五2】「我们的产业归与外邦人;我们的房屋归与外路人。」
「产业」:指迦南地,即犹大的土地。「我们的产业归与外邦人」:指我们的产业被陌生人侵占(利二十24)。「我们的房屋归与外路人」,我们自己辛勤建造的房屋被外邦人霸占。因大部分犹太人被掳分散在外邦各地,所遗留在犹大地的房屋则被迁移过来的外邦人居住。这是神赐给亚伯拉罕与他后裔的应许之地,是约书亚时代所征服的(创12:1;13:14-17;书21:43-45)。然而,以色列却背叛与神所立的约而犯罪,从而失去了这祝福之地。如此看来,神的祝福与应许是建立在两者之间的圣约之上,若有一方毁了约,祝福就会失去。
【哀五3】「我们是无父的孤儿,我们的母亲好像寡妇。」
「我们是无父的孤儿」:按照当时的实际情形而言,许多成年男人战死在战场上,或被掳往外邦各地,年幼的男女孩童就成了『无父的孤儿』。本句也可解释为犹太人因为犯罪悖逆神,而被神弃绝,成了好像『无父的孤儿』。「我们的母亲好像寡妇」:我们的母亲一面可指成年妇女,另一面也可指耶路撒冷城(加四26)。含有圣城暂时被神遗弃,如同寡妇的意思。
【哀五4】「我们出钱才得水喝,我们的柴是人卖给我们的。」
「我们出钱才得水喝」:在巴勒斯坦地的饮用水随手可得,如今却需花钱去买,表示犹太人因得罪神,以致生活的资源枯竭。「我们的柴是人卖给我们的」:仅次于饮用水,烧火用的柴乃是生活必需品,平时俯拾即得,如今却须花钱去买,同样表示资源缺乏,以致生活困苦艰难。现在,犯罪的结果,是生活在别国的土地上,水和柴都得付出代价。
【哀五5】「追赶我们的,到了我们的颈项上,我们疲乏不得歇息。」
敌人的脚踏在我们的颈项上;敌人将轭加在我们的颈项上,被仇敌奴役。暗示在敌人的铁蹄下过奴役的生活,既劳累又不得安息。
【哀五6】「我们投降埃及人和亚述人,为要得粮吃饱。」
亚述在此代表巴比伦(耶二18)。「我们投降埃及人和亚述人」:『我们』指留在犹大地的余民;余民有的归顺埃及(耶四十三5),有的归顺巴比伦(赛十一16)。「为要得粮吃饱」,目的是为要存活性命。本节显示了被基大利统治的余民绝望的景况。他们的情况危急,以致与埃及或亚述结盟以确保他们能够存活。
【哀五7】「我们列祖犯罪,而今不在了,我们担当他们的罪孽。」
「我们担当他们的罪孽,而今不在了」,我们列祖历代犯罪得罪神;现今都已经过世。「我们担当他们的罪孽」,耶路撒冷落入仇敌手中,这个责任却由现今仍旧存活的后辈子孙承担。本节应当不是推卸责任给自己的祖先,而是承认自己乃出自有罪的祖先,一脉相承,理当承担祖先和自己所犯的罪孽(申五9)。
【哀五8】「奴仆辖制我们,无人救我们脱离他们的手。」
『奴仆』:指巴比伦人;过去的奴仆现在成了主人,辖管耶城。「奴仆辖制我们」,巴比伦的低级管吏,他们直接管理俘虏。如今极度骄傲的犹大受到了悲惨的惩戒,他们甚至受到了卑微之人的压迫;为叫人谦卑。「无人救我们脱离他们的手」,他们这些仗着主人的权势,随意欺压犹太人,却无人伸出援手。
【哀五9】「因为旷野的刀剑,我们冒着险才得粮食。」
「因为旷野的刀剑」,在沙漠中出没的阿拉伯强盗,行踪飘忽,抢劫旷野客旅。「我们冒着险才得粮食」,运粮食行经旷野,或在空旷处簸晒谷类,必须冒着被劫掠的危险。出没在沙漠中的亚拉伯强盗,以色列人出到旷野收割,经常被他们抢掠。
【哀五10】「因饥饿燥热,我们的皮肤就黑如炉。」
「因饥饿燥热」,身体因饥饿而缺乏水分,呈皮包骨头状,再加上天气闷热,如此里外烘烤,令人难当。「我们的皮肤就黑如炉」,由于上面的因素,使得皮肤变成黝黑,如同被火炉烤熟。
【哀五11】「敌人在锡安玷污妇人,在犹大的城邑玷污处女。」
「敌人在锡安玷污妇人,在犹大的城邑玷污处女」,妇女无论老幼,在本国的大街小巷,被敌人任意奸污。 “处女锡安”这一称呼形象地反映了原来锡安的纯洁。如今却受到了极大的玷污。当犹大没有持守心灵的纯洁时,神使他们的肉体和环境均遭到羞辱(罗1:24)。
【哀五12】「他们吊起首领的手,也不尊敬老人的面。」
「他们吊起首领的手」:本句的原文只有三个字:『首领』、『他们的手』、『被挂起来』,可以作如下两种翻译:(1)『他们的手把首领挂起来』,指他们动手处死首领之后,将尸首挂起来示众,这是一种非常侮辱的刑罚(申二十一22-23);(2)『首领的手被他们挂起来』,这是一种非常痛苦折磨人的酷刑。「也不尊敬老人的面」,原本在百姓中被人尊敬的老人,却当面被敌人羞辱。
【哀五13】「少年人扛磨石,孩童背木柴,都绊跌了。」
「少年人扛磨石」:『少年人』指三十岁以下的青年人;『扛磨石』指在磨房里推磨,这在当时原本是妇女的工作,故可视为敌人特意羞辱人的奴隶工作(士十六21)。「孩童背木柴,都绊跌了」:『孩童』指儿童;『背木柴』是相当沉重的工作,在当时也是属于奴隶的工作(书九21)。少年人无论是推磨或背柴,都负担沉重,力不能胜。突出了全民族的悲哀,“少年人”被迫从役,年迈的“老年人”也倍受羞辱。尤其是,这逼迫来自外邦人,因此除了皮肉之苦之外,还伴随着精神上的痛苦。
【哀五14】「老年人在城门口断绝,少年人不再作乐。」
「老年人在城门口断绝」,『城门口』原是长老们在那里断案的地方(得四1-11),如今城门口不见老年人,表示圣城的生活秩序整个都瓦解了,再没有审判官坐在城门口办案。「少年人不再作乐」,『作乐』指歌唱和弹奏乐曲;青年人无心欢乐,表示圣城的生活乐趣都消失了。
【哀五15】「我们心中的快乐止息,跳舞变为悲哀。」
「我们心中的快乐止息」,『过节喜乐的气氛』(尼八10-12),现在消失殆尽,也就是心中该有的喜乐被忧愁取代了。「跳舞变为悲哀」,上句是指里面内心的改变,本句则指外面行为的改变;『跳舞』本来是一种快乐的举动(撒下六14,21),但如今再也快乐不起来,所以也就不再跳舞了(太十一17)。
【哀五16】「冠冕从我们的头上落下,我们犯罪了,我们有祸了!」
「冠冕从我们的头上落下」:『冠冕』象征荣耀和尊严;掉落的“冠冕”显示耶路撒冷的荣耀已经失去;现在已不再见昔日的荣耀和尊严。「我们犯罪了,我们有祸了」,这是承认因着得罪神,才招致可悲的祸患。
【哀五17】「这些事我们心里发昏,我们的眼睛昏花。」
为了这些事、我们心里发晕,我们的眼睛昏暗模糊。「这些事我们心里发昏」:为这缘故,我们心里十分忧伤,我们的心情非常沉重。「我们的眼睛昏花」:乃是因为:(1)过度哭泣,多多流泪(三48-49);(2)目睹可怕的情景(三51)所造成,顿觉前途迷茫,惶恐不安。
【哀五18】「锡安山荒凉,野狗(或作“狐狸”)行在其上。」
「锡安山荒凉」,昔日繁华的犹大国政治中心所在地,如今变成一片荒凉。「野狗行在其上」,由于人迹稀少,反成了豺狼和野狗行走的地方。锡安山就是耶路撒冷(诗48:1,2注释)。锡安山被认为是神的居所(诗74:2;76:2),但现在神已经离开锡安。狐狸,尤其是野狗行在其上,是强调原来的大都市变成一片荒凉。这首诗的背景,显然是该城市陷落一段时间之后。
二、求神使我们回转复兴(19-22节)
作者先是诉说了犹大的悲剧,继而恳求神拯救犹大。他的祷告是满有信心的祷告,基于神必不离弃他们的正确判断。
【哀五19】「耶和华啊,你存到永远,你的宝座存到万代。」
「耶和华啊,你存到永远」,地上的一切虽然改变,但是神却永远长存,丝毫不变。「你的宝座存到万代」,地上的强权虽然不停地变迁,但是神的王权代代长存,一直坐着为王。人类无论遭遇什么,神始终统管一切。所以祂的应许是可靠的。
【哀五20】「你为何永远忘记我们?为何许久离弃我们?」
「你为何永远忘记我们」,由于长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一直看不见神的救援,好像被神永远遗忘了。「为何许久离弃我们」,神的惩罚已经很久了,我们仍不见神回心转意,好像被神弃绝了。
【哀五21】「耶和华啊,求你使我们向你回转,我们便得回转;求你复新我们的日子,像古时一样。」
「耶和华啊,求你使我们向你回转,我们便得回转」,若不是神施恩帮助,人不可能有真实的悔改;求你叫我们回心转意,从背逆的光景归向神。「求你复新我们的日子,像古时一样」:求你更新我们的日子,如同往日一样。使我们未来的日子好像往日一样美好。先回转,后复新;先悔改,后才有复苏与更新。
【哀五22】「你竟全然弃绝我们,向我们大发烈怒。」
本节似乎是否定性的告白,因此,公开宣读的时候,通常是先读22节,再读21节。事实上,作者并没有怀疑神的救恩。本节只是在强烈地呼求神速速使他们脱离令他们痛苦万分的现状。只因我们犯罪惹神『大发列怒』,才会招致祂『全然弃绝』我们。
实际上,「祢竟全然弃绝我们,向我们大发烈怒」(22节)?这个千古疑问是圣灵引发我们思考的最好结尾。的确,人的失败,只配被神「忘记」和「离弃」(20节);百姓的悖逆,只配神的「弃绝」和「烈怒」(22节)。但是,19-22节并非一群沮丧的余民所发出的困惑呼声,而是那些抓紧圣约的百姓所作的信心回应;他们是在呼求神成就圣约中的复兴应许(利二十六40-45;申三十1-10),只是不知道究竟要等到何时。神是信实的,祂的回应在五百多年后出现了——「神弃绝了祂的百姓吗?断乎没有」(罗十一1),「神并没有弃绝祂预先所知道的百姓」(罗十一2);相反,「照着拣选的恩典,还有所留的余数。既是出于恩典,就不在乎行为;不然,恩典就不是恩典了」(罗十一5-6)。因此,我们无论是重生还是得胜,都不能倚靠自己靠不住的行为,而要倚靠神的儿子「作更美之约的中保;这约原是凭更美之应许立的」(来八6)。这样,我们这些必然败坏、也已经全然败坏的人,才能靠着祂,「坦然无惧地来到施恩的宝座前」。

图1:吾珥出土的主前2110年宁吉尔苏(Ningirsu,即尼努尔塔Ninurta)神像的底座,现藏于卢浮宫。这座雕像的底座反映了当时的习俗:胜利者把脚放在他的敌人的头上(书十24;诗一百一十1)。

图2:别是巴遗址城门口的宽阔处,是一个小广场,客旅如果找不到住处,可以「在街上过夜」(创十九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