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務女孩(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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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正如司徒錦所料,巴洛克捨棄房產,妄想獨佔珍本書。

鹿裔指出:「庭上,根據巴午倫的遺囑來看,巴洛克不具備繼承珍本書的身分與能力。」

這部分的爭議最棘手,法官詳細問案之後說:「請出示證據。」

鹿裔示意南宮羽召喚另外十本詩集。

「我需要《塔爾奇奇詩選》。」南宮羽提出請求。

「不行,詩集不能交給她。」巴洛克的律師強調,而巴洛克也緊抓著詩集不放。

「反對無效。」法官說。巴洛克只好將《塔爾奇奇詩選》交出。

南宮羽默唸那首「如蝴蝶拍翅/細微的空氣流動」的詩,聲音如磁鐵,把十本書吸到現場,十一本書呈圓形排列妥當。

「這些到底是什麼?」法官盯著半空中的十一本詩集,露出驚訝的神情。

「她使用邪門巫術!」巴洛克當下指控南宮羽。

「反對!巴洛克的話嚴重涉及人身攻擊。」鹿裔說。

「反對有效!」法官說。「南宮羽,請解釋這個缺角鐘面的意義。」

南宮羽說明關於十二的涵義,話才說完,巴洛克便大吼:「一派胡言!怪力亂神!」

「保持安靜!」法官警告巴洛克。

「庭上,這可說是一場跨時空認親儀式,由塔爾奇奇也就是銀河鳥率隊前來交接重要任務。」鹿裔目光如炬。

「那缺一角該補上的具體事物是什麼?」法官問。

「那是第十二本詩集的位置,也就是說,必須把第十二本詩集放上去,鐘面才會完整。」南宮羽照實答。

「第十二本詩集在哪兒?」法官再問。

「我不知道。」南宮羽答。

「庭上,請允許我回答這個問題。」司徒錦發言了。

「你說。」法官看著司徒錦。

「第十二本詩集就是南宮羽。」司徒錦說完,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包含南宮羽本人。

「你說什麼?」南宮羽、鹿裔、巴洛克、以及法官同時開口。

「我研究塔爾奇奇著作多年,也是此領域唯一通過博士學位的人,我保證所言屬實。」司徒錦看著所有人說。「南宮羽正是第十二本詩集,只要她飛到十二點鐘位置,鐘面結界便完成,即可守護純度最高的詩意。」

「法庭講的是真實證據,除非南宮羽可以立刻飛上去,證明你所言不假!否則無憑無據,解釋太多也無濟於事。」法官說。

「她絕對可以。」鹿裔和司徒錦同時看南宮羽。

「哼!我看妳怎麼飛成一本詩集?」雖然巴洛克知道南宮羽是一隻鳥,但他壓根不相信她同時也是一本書! 

南宮羽處境實在尷尬,當下並非月圓之夜,即使她想,也無法順利變鳥,而且,就算她能變鳥,目睹她變鳥過程的人,日後會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我不能。」南宮羽眼神黯然地說。

這可不是鹿裔和司徒錦期待的畫面。

「既然她沒本事變鳥,那麼按照特留分的權利,巴洛克可以繼承一半的珍本書。」巴洛克的律師說。

「即使南宮羽無法變鳥,根據遺囑,她仍能繼承全部的珍本書。」鹿裔說。

而法官裁決結果卻是:兩套房產和十本詩集歸巴洛克,《塔爾奇奇詩選》歸南宮羽。

法官的幽默,鹿裔懂。

巴洛克和他的律師鐵青著臉,揚言一定要上訴。

出法院,鹿裔問南宮羽:「為何不能在法庭變鳥?」

南宮羽凝視他們,眼神充滿粼粼悲劇之光,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不是不能愛人,而是避免去愛。

「我不是想變就能變,我沒那麼厲害。」她用淡淡的語氣說。

「還好妳拿回《塔爾奇奇詩選》,即使另外十本詩集在巴洛克手上,妳也可以輕易收回它們。」鹿裔說。

「巴洛克很快就會發現,那十本詩集不容他擁有,它們只在《塔爾奇奇詩選》存在時才存在。」司徒錦說。

南宮羽卻還困在一股深層的絕望之中,被自己無法更改的命運緊緊攫住。

「時間差不多了,十本詩集應該已從巴洛克手中隱身溜走。」司徒錦看看手錶說。

忽然間,南宮羽的心臟疼痛,無比疼痛,一道火焰從遙遠的天空飛近,像一條豔麗的魔毯裹住她。十本詩集也同時抵達南宮羽身旁,心有靈犀般一起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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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坦雅,詩是我一生的主題,無論詩、散文、以及小說,我的書寫都與詩意有關。我相信,當一個人與詩產生連結,看到的世界就不一樣,生命的厚度也會不同。希望我在這裡創作,能帶領你在文字中飛翔,挖掘出更遼闊的詩意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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