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03|閱讀時間 ‧ 約 7 分鐘

10.新房客

    本故事逢假日更新,也有可能放假前更,端看阿伯我忙不忙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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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之中的冷氣,總混合著一種特殊的消毒水味道。
    金凱旨醒來時,只覺得鼻頭很嗆,腦門還有著一種彷彿異物在裏頭的疼痛感。
    「啊,醒啦?」
    「嗚,頭好痛。」
    金凱旨眼前的天花板很快地讓他聯想起昏倒前看見的那吊扇,他不禁自問:「吊扇怎麼會掉下來?」
    護士小姐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意外受傷的人中,你還算是輕的呢,珍惜自己的好運吧。」
    「是誰送我來的?」
    腦袋上縫了十二針,有腦震盪現象,要不是遇上好心人急救,傷勢恐怕也會越來越嚴重。
    「好像是去你住處要租房子的人吧。我幫你通知她一聲。」
    「是顧客?那不就是我運氣不錯,剛好今天就出租房子?」
    片刻之後,一位女性隨著護士走了進來。這位女性染著咖啡色的頭髮,皮膚黝黑,身材高挑,穿著黑色絲襪,五官還算端秀,可惜她露出的右肩上,刺了一個巴掌大的觀世音畫像。純論氣質算是台妹與太妹的混合。
    「醒啦?」
    「嗯……是啊。」金凱旨鼻子嗅了嗅。好臭的煙味,比阿三還臭,真不知道她講話怎麼沒被自己嗆著。
    「你是房東吧?被我救了怎麼沒說聲謝?」
    「啊……謝謝……」
    「被我救了一命,只說謝謝?」
    「啊?這,等我傷好之後,我會給妳一點謝禮……」
    「倒也不用謝禮,反正我本來就打算去住你家,你就乾脆免費讓我住個一兩個月好了怎樣?」
    「這……」
    「這麼不甘願啊?」
    「啊,好。」
    「謝房東啦,等我把東西搬去你家之後,會再來看你的。」
    「什麼,你現在就要去住?」
    「不行啊?」
    「那個……我家,似乎有點異狀……」
    「沒關係啦,我就搬進去,後果自負啦。」
    「……那就這樣吧。」
    那女子笑了一笑,瞧了他兩眼,走出這間房間。
    這一笑,讓她增添許多魅力。野百合綻放前雖然醜陋,但綻放後卻十分美麗。
    「對了,還不知道這女孩叫什麼名字,而且……咦,她是怎麼進到我家的?」
    當然是想方法溜進去的。
    • ◎ ◎
    金凱旨在醫院短短休息三天,確定腦震盪並不是太嚴重之後,終於得以出院。但救護車會從住處送人到醫院,卻不會從醫院送人到住處,考慮到沒有公車,荷包只剩那一點,而且路程只有一公里多後,他決定花上二十分鐘走回家。
    離開醫院時,是下午,夕陽輝煌照下,自有一種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金凱旨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轉頭一望醫院。
    醫院自動玻璃門的正門口上有著一個小小的八卦鏡,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金凱旨腦袋斜斜一側,好像感覺到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感覺到,騷騷脖子走人。
    走出四百公尺是一路橋,路橋上的人行道只有約略人肩寬,後方的機車呼嘯經過時,可以感覺到空壓掃過。金凱旨只覺得身子不斷晃動,好似有人在推,又好似是因為傷勢初癒站不穩身子。
    走到陸橋中央,他身子狠狠一抽。一直專注在腳下的他,現在才發現水泥欄杆上竟然坐了個男人,雙腳晃呀晃的,好像隨時準備跳河。
    那個長頭髮的男人全身烏黑骯髒,穿著邊線裂開的長T桖,呆呆看著淺淺的河水。
    若真要跳河那也還好,但現在是旱季,河床都露出來了,這陸橋到河床至少六層樓高,一旦跳下去,應該是直接變成肉餅養魚去了吧。
    「先生,你怎麼在這?」
    那街友好像沒聽見。
    「先生,你還好嗎?」
    那街友這才瞧他一望。他瞧來還是青年,只是骨瘦如柴,有些不大健康的樣子。
    「……好啊。」
    金凱旨看他冷漠的樣子,苦苦一笑,正準備轉過頭去。
    然後街友影子便不見了,像鬼一般不見了。
    「瘋啦!」金凱旨嘶聲力竭,全力扯著街友衣服,將他身子提起,所幸他也沒多重,金旨凱發現的又早,否則根本這橋下又要多一隻孤魂野鬼了。
    金凱旨全力將街友拉到人行道上,說:「你才幾歲而已,怎麼這麼想不開?來來來,有什麼困苦的事,說出來聽聽。」
    「為了屁事。」
    「什麼屁事?」
    「一時鬼迷心竅的屁事。」
    「鬼迷心竅?什麼鬼迷心竅?」
    「我被一個女人害得走投無路,但是別人非旦不覺得她有問題,反而還以為她是女神,過得爽爽的。善良與正義都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喔。」金凱旨完全聽不懂,拍拍他的肩膀,說:「如果是遇上宗教詐財,跟警察講講就好了。」
    「警察?警察會去跟你管這個?」
    金凱旨看出他似乎還有些義憤填膺,呼了口氣,從皮夾中拿出五千塊,說:「雖然我根本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委屈,但是你既然心有不甘,那就至少為自己討回公道。這五千塊就先拿去吧,將自己重新整理一下,重新出發吧。」他抓起那民街友的手,將五千塊塞入他的掌中。頭也不回的離去。
    街友愣愣的抓著那五千,瞧著金凱旨背影,眼眶一濕。
    是啊,這世上還是有著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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