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01|閱讀時間 ‧ 約 15 分鐘

劍獅行動:8.決意

八、決意
(UTC+10)2018.8.27 16:10 「契約號」會議室 位置:鄂霍次克海某處
明熙沒看過眼前這位黑人女性,她只能從言談推斷出這個女的有著極高的權位。因為強勢如魏斯在她面前都不得不語帶妥協。從魏斯對她的敬稱『席克絲夫人』聽來,這位就是整個圍攻行動的執行長,代號虹彩六號。 「我真不敢相信你們竟然會擅作主張到這種地步!」席克絲夫人嚴肅而且惱怒:「我多次向遠藤代表保證過,保證整個小隊是會受控制、符合紀律的,但你們竟然…」 「席克絲夫人,我向您保證。我們一切行動都是有所根據,絕對不是猜測。」魏斯急切地說道:「再給我們一個月,我們絕對能有所進展。將ISUF給徹底消滅。」
「我要你們進行劍獅行動是為了針對白面具!為什麼專門跟我扯這個ISUF!放著他們,讓東亞各國處理吧!把白面具給一網打盡,就像治癒疾病一樣!妳20天前不是這樣說的嗎?」席克絲夫人敲擊著桌面。 「ISUF是白面具培植的新勢力,若放任不理,最嚴重的後果是世界大戰。」 「你們才會導致世界大戰!那可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俄國遠東艦隊駐守的重鎮啊!」席克絲夫人痛罵:「幸好今天是我替遠藤代表視察,若你們被他知道你們剛剛進行這種任務。他一定會立刻關閉行動。」 「我們很確定遠藤代表一定知道,否則他不會取消行程。」魏斯說道:「他與ISUF一直暗通款曲。席克絲夫人,我懇求您,讓我們繼續追查。我們剛剛摧毀的是ISUF的重要資產,也逮到了科研人員──」 「我真不敢相信你們會瘋成這樣。」席克絲夫人搖頭,瞪大雙眼環視室內的虹彩小組成員:「你們竟然指控安理會代表?那何時要指控我?」 「席克絲夫人,請准許我…」考登試圖緩頰緊張的氣氛。 「不准!考登!你應該要成為整個小隊穩定的力量才對!」席克絲夫人斥道:「不等遠藤代表開口,我現在就要關閉劍獅行動。契約號在明天06:00時立刻返回台灣海峽中線,到此為止了!」
席克絲夫人再次環視室內眾人一眼,隨即嘆氣轉身,在隨扈的簇擁下離開。 「U kann das nicht (德文:妳不能這樣)!」魏斯用德文吼道,往牆上一拳捶去。 「我當然可以!我是虹彩六號!我的責任是世界和平!這世界已經烽煙遍地,你們還要再這樣搞下去嗎?」席克絲夫人回身吼道,她隨即意識失態,深吸了一口氣,嘆道:「莫妮卡,夠了。妳該放個假去看一下醫生。」 魏斯一把踹翻簡報桌,席克絲夫人沒有回頭,逕自走出簡報室。 「魏斯,好了…妳要冷靜。」考登看著魏斯的背影說道。 「是啊!我們不能硬來!」畢尚跟著安撫。 「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我必須完成....」魏斯咬牙喃喃自語,抽出了腿邊的配槍,瀕臨瘋狂的樣子令明熙感到錯愕。 眾人驚呼中考登連忙一把搶下那把USP。 「妳完成了!魏斯!冷靜一點!我們已經完成階段任務了!」考登抱住魏斯疾呼:「看著我!我們完成任務了!ISUF很快就會失去影響!」 魏斯淚水瞬間潰堤,她搖著頭嗚咽。 「不,不會完成…我用了一輩子在瞎忙…我們什麼都沒完成…」 「所有人回各自艙房,待命集合。」圖雷起身,對著所有探員下令。
「梁,妳能幫忙請醫生來嗎?」考登喊住正準備離開的明熙。 「我跟她去吧,她可能不知道。」畢尚起身。 明熙跟著畢尚走出了會議室。 「這裡除了卡提,還有別的醫生嗎?」明熙問。 「妳心理狀況評估良好,所以通常用不到那位。」畢尚抿嘴。 明熙愕然,咀嚼著畢尚話中的涵義。兩人走過醫務室,袁煥與Rook在裏頭交談著。她本來想去探望袁煥,聽說他被霰彈擊中,明熙不禁有些擔憂,現在聽到他中氣十足,也就不多掛心了。 兩人來到走廊盡頭的小房間,”Jackal”拉米雷茲剛好從裡面走出。 「午安,拉米雷茲。」畢尚友善打招呼。 拉米雷茲陰鬱的臉上擠出微笑,算是回應。房內的亞裔男子探頭,他五官白淨斯文,叼著一根菸,一臉疑惑。他穿著簡單的格紋上衣與牛仔褲,外頭罩了一件象徵意義大於一切的白袍。 「嘿,Twitch。怎麼啦?」 「午安,陳醫生。我想會議室需要你。IQ有點狀況。」畢尚說。
「沒問題,我們走吧」年輕的醫生聳肩,將菸放回口袋。眼睛停留在明熙身上,緊盯著她胸前的戰術袋上的陸戰隊徽。 「這是小隊裡的心理諮商師。Cipher Chen。醫生,這位是來自中華民國陸戰隊(ROCMC)的梁明熙。你們應該有話題吧」畢尚為兩人引薦。 「午安,我不知道虹彩小組有聘請國軍姊妹。」Cipher用中文問候,示意邊走邊說。 「劍獅行動,八月開始的國際合作。」明熙解釋。 「那一定是我偷懶沒有看新幹員的資歷。」Cipher吐舌:「哪裡人?」 「我來自高雄左營。上船20天了,還真想不到這裡有台灣人。」明熙說。 「哈,嚴格說起來我是華僑。倒是妳,真是女中豪傑!海陸女特勤,哇!不簡單。」Cipher豎起大拇指,讚聲不絕。明熙禮貌致意。 「有空找我聊聊阿。」醫生友善地道。
Cipher來到會議室後,眾人立刻將空間留給了醫生與魏斯。考登、畢尚與明熙三人在外頭走廊等候。而圖雷也加入了對話。 「現在怎麼辦?真的解散?」圖雷劈頭就問。 「當然不。」考登說道:「我相信魏斯的判斷,我們應該要繼續下去。」 「那就是抗命了。」圖雷沉聲道:「萬一魏斯錯了,我們麻煩會很大。」 「圖雷前輩,你認為呢。」畢尚問。 圖雷只思考了幾秒就果斷回答:「當然相信魏斯,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另外,我們不是有逮到幾個傢伙嗎?如果要走下一步,是不是應該從他們嘴裡逼出些什麼?畢竟我們現在是信用破產的狀態,沒有單位會提供情報支援了。」 「那可能得叫一下Bandit與Caveira。」考登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鼻青臉腫的前KRS員工滿嘴是血囁嚅著。 「呀啊!」 Caveira爆喝踏步衝前,一個誇張的鉤拳將人犯連人帶椅揍翻。她將椅子拔起,擺正。若無其事地像個小女孩正把翻倒的洋娃娃擺好一樣。然後下一秒鐘,她又往那人的下巴揮出了毀滅性的上鉤拳。 那人後腦撞在偵訊室的地面,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噎聲。 「下一個。」Caveira道,一邊低頭看桌上的訊問項目、一邊替自己調整拳頭上的繃帶。兩名實務幹員將前一名倒楣鬼拖走,換上了另一個失禁中的ISUF俘虜。 「我不敢看我不敢看…」偵訊窗外的耶格摀著臉喃喃自語。 「閉嘴,耶格。」明熙忍不住低聲說道。 「咦,怎麼每個人都這樣對我說話?」 「你應該有提醒她,我們不是要把人犯打成白癡吧。」柯漢問,嚼著口香糖。 「有,我相信她很清楚。」考登陰鬱地道。 「我以為你不搞這一套的,蘇格蘭人。」說話的是獨眼巴西幹員”Capitão”:「所謂的人權呢?」 「這些人都是ISUF與白面具的鷹犬,死不足惜。」圖雷冷峻地道。 「我是不搞這一套,但這是最快的方式。尤其當魏斯還需要休息時,我們更不能浪費任何時間。」考登說:「另一邊進展如何了?」 明熙看向另一間偵訊室,與Caveira僅有一牆之隔的戰慄空間。
偵訊室B,Bandit拿著鱷魚夾把玩著。稍早被俘虜的科研人員垂頭喪氣地顫抖著,此時他上半身赤裸,左邊乳頭焦臭潰爛。 「伊凡‧佩卓夫。」Bandit禮貌的聲音像是在寒暄:「我希望我有念對…語言一直不是我的強項,你看我英文都怪腔怪調…唉,不說了。」 「我已經把我說的都告訴你了。」佩卓夫哭著:「我願意為你們重新打造一個瓦列里,請不要折磨我了。我只是個收錢辦事的人…是ISUF雇用我的…他們顧用了很多人…各地都有。」 「噢,別哭。」Bandit拍了拍佩卓夫的肩膀:「聽見隔壁的聲音了嗎?」 隔牆傳來暴力毆擊聲與女性的怒吼。
「你知道…蘋果又硬又脆,必須要用打碎的才能喝到他的汁;但柳橙就不用,你可以慢慢的用耐心和壓力榨乾最後一點點。那榨汁的過程真是人生最美妙的體驗。我小時候去過一個農場玩…唉,扯遠了。」Bandit聳肩,兩手擦著正負鱷魚夾爆出電花:「佩卓夫先生,我的重點是…你就是我的柳橙。」 佩卓夫像篩子一樣狂顫,發出驚恐的嗚噎 「告訴我,為什麼ISUF要在台灣刺殺遠藤?」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嗚…我真的…」 Bandit也不生氣,只是將鱷魚夾固定在佩卓夫的右乳首。
「媽的…」明熙低罵,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她轉身離開偵訊室,準備回到自己房間。卻在經過醫務室時聽見袁煥的笑聲。她好奇駐足,發現醫務室裡挺熱鬧的。 剛剛在偵訊室的不快讓她本能的想和別人來點正向互動,所以她敲了敲門,踏步入內。只見袁煥、瑪莉亞阿瓦雷茲、尼贊三人背對著坐在各自的病床上。醫官卡堤與江夏優就在正中間。 「第四題是音樂題,鋼琴奏鳴曲包含了多種樂器的組合?」卡堤說。 阿瓦雷茲立刻舉起左手,尼贊遲疑了一下也舉起左手。只有袁煥高舉右手。 「笨蛋,鋼琴奏鳴曲是獨奏啦。」明熙低聲說道。 「噴他。」卡堤下令,眾人笑鬧中,江夏優的妖怪無人機立刻飛到袁煥頭頂,用音震灌頂來上一記醒腦良藥。由於只是玩鬧,江夏優很明顯將音震調低到原本力量的5%。 明熙不禁莞爾,現在情況這麼糟糕。大概也只有這幾個可以玩這麼瘋吧。 「明熙,妳懂鋼琴阿?」阿瓦雷茲稱讚。 「剛好是興趣而已。」明熙說道,有些靦腆地搓著手。 「一起來玩吧?」袁煥招呼。 「不了,我沒什麼心情。」明熙婉謝,她可沒把握跟這些學院派的考這種東西。 「沒什麼心情就更要開心一下,來吧。」卡堤招呼。 明熙還想推辭,阿瓦雷茲已經將她拉到了身邊。她眼見走不開,只好坐上病床。身邊的年輕幹員向她致意。 「Rook,是嗎?」明熙禮貌點頭。 「我們法國人都念作”胡克”,如果妳能配合就更好了。」年輕的尼贊微笑眨眼。 「好啦,下一題是化學題…」 明熙忍不住微笑,雖然說過自己不是來交朋友的,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蠻喜歡這幫一起共事的夥伴。
考登敲了敲門,房內傳來魏斯的聲音。 「進來吧。」 考登端著三明治與柳橙汁走進房內,魏斯正趴在床上玩著PSP。就算40歲了,她在某些時候還是像個大學生。 「他們開口了嗎?」魏斯手指快速敲打著按鍵。 「他們必須講,不然就不要想再開口了。」考登說:「我帶來了晚餐,吃飯時間在餐廳沒看到妳。」
「謝謝。」魏斯有點感動。忙收起PSP,拿起三明治就嚼。 考登也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她吃晚餐。 「問出什麼了?」魏斯問。 「都問出來了,Smoke中了大獎。他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逮到了一個ISUF的重要幹部。」 「ISUF跟遠藤的關係?」 「遠藤是ISUF極力想拉攏的對象。就像妳預測的,遠藤和他們是策略結盟。ISUF期待世界版圖重新洗牌,而遠藤打算利用這個洗牌局勢讓日本在東亞亂局中撈好處。對,他是個極右派。」考登說。 「媽的,竟然讓一個極右派當安理會代表。」魏斯低罵。 「這是政治,魏斯。」考登平靜地說道:「我們這些軍人一輩子不會懂的。」 「所以在台灣的刺殺行動是因為合作條件談不攏囉?」 「算是一種手段,ISUF想讓遠藤徹底跟虹彩小組決裂。但誰知道遠藤帶了兩個重甲士兵在房間內搞到自己全軍覆沒。哈,遠藤應該嚇壞了才會在稍早前說要來視察,他一定很困惑。」考登解釋:「另外,我們問出更重要的事情。」 「別賣我關子,我沒耐心。」 「我們被搶走的裝備設計圖全部在曼谷,ISUF正在那裏仿造。」 魏斯深吸了一口氣,嚥下三明治。 「拜託告訴我,我們正在前往泰國。」 「剛剛過巴士海峽了,預計5小時後抵達暹羅灣。」
魏斯坐起身抱緊了考登。 「謝謝你,總是近乎盲目地信任我。」 「誰叫妳是我老大。」考登拍了拍魏斯。 「不,你才是我真正的老大。一直都是。」

梁明熙的任務影音檔 編號08 錄製於:08272330,當地時間
(攝影鏡頭開啟,梁明熙調整著鏡頭。一邊啜著咖啡)
三等長梁明熙於本地時間08272330開始記錄。任務編號:136089-MI。 這裡的弟兄們其實都蠻好相處的,雖然我們都來自於不同的國度。我才來短短十天不到,就像認識他們一輩子。那種感覺就跟在單位一樣。說起來煽情,但就是同袍手足。但我可能得稍稍壓抑這樣的情緒,我終究得歸建的。國家需要我。我不願意像魏斯一樣當一個奉獻給世界的人。我的心終究沒那麼大。
扯遠了...稍早前,我們針對俘虜刑求--
(明熙自覺失言,將畫面中斷)
(畫面恢復) 我們針對俘虜訊問後,得知ISUF先前奪取虹彩小組的高科技裝備。在曼谷仿造中。這解釋了為什麼在釜山他們會使用虹彩小組的設備。所以我們正在前往暹羅灣。
稍早...唉,狀況有點糟糕。虹彩小組的執行長席克斯(Six)夫人下令將劍獅行動關閉,因為她知道我們監控安理會代表、還有襲擊海參崴...說實話,確實有點狂。
指揮官魏斯崩潰了,目前暫時安靜了的樣子?我不想八卦,但我覺得那個英國光頭好像喜歡她--
(明熙又覺失言,將畫面中斷)(畫面恢復)
總之,整條船似乎都不打算甩安理會。我當然也不太在意啦...不過這樣我們會不會被擊沉啊?另外,船上竟然有心理衛生員。也是華裔台人,無國界。看上去挺隨和的。
但聽說他早就該對我進行訪談?拜託,我都上船幾天了、我還出過三次任務耶...天啊。這小組未免太散漫了吧?他說預計會在明天的時候一併將前幾次任務心得做出來。聯合國好樣的...散漫!。
三等長梁明熙,報告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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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在紅塵迷路的天蠍大俠。104年從前鋒營退伍後,不小心落在血汗私塾當先生,平生無大志,除了作育英才以外最喜歡說故事。 所以,找張椅子坐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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