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本游擊編輯組
雲山
2019-12-31|閱讀時間 ‧ 約 21 分鐘

那群二法高的學生們（1）––新年新希望，大家來打砲

你也知道，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的那個「老地方」
你也知道，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的那個「老地方」
曾經，法術充滿了這個世界。
經過黃金時代的探索，白銀時代的放縱，黑暗時代的壓抑，復興時代的再起。
現在，我們已經理解，這是一個充滿了法學的世界。
從前被稱為法術，無法認知是否有效或科學的知識與技術，在人類孜孜不倦地與運作這個世界和宇宙的各種規則、規範、規法接觸與溝通後，終於確認了法學的有效性與真實存在。
法術之學，是為法學。歡迎來到這個法學就是科學，法術乃真實之術的時代。
在我們這樣的時代裡，文科、美科與純數學乃是最高、最好、最重要也最難讀的資優高材生專用系，因為只有這些學科，才能擁有足夠的理解力與描述力，把法學的世界挖掘到更深奧幽玄的領域。足以建構更大更強更有效的法式，也能把這些法式研究解析後，傳授給未來的學生。
至於資工醫科之類的，只能算是沒三小錄用，旁門左道的小技。他們那些學科能做的事情，其他的學科系一樣做的到，而且都做的更好，又不會留下麻煩的後續問題。但是我相信任何時代、任何宇宙、任何世界裡，總是會有一小群特立獨行的份子，堅持要留下並鑽研這種不入流的東西。
由於我們法學的世界對任何法理都充滿包容性，所以也沒有人會阻止他們繼續鑽研下去。
而今天我要說的，並不是這些雕蟲小技的話題。
而是一間專門研究法學的高等中學，簡稱二法高的國立第二高等法學研究所附設中學裡，其中一名前程似錦前途無量前景大好的文科高材生，曾經幹過的一件蠢事情。
人不輕狂枉少年，法學的推進也往往仰賴這些輕狂的少年。
那麼，這位少年到底幹了什麼蠢事呢？
這還得先從那間學校的熱鬧校風開始說起。
雖然貴為國立高等研究所的附設中學，但那間學校的校風是非常自由奔放的。校長常常利用職務之便，要求美術系雕塑科的學生，幫他雕刻可愛可口的小雞雞，但是那個校長又很喜歡抱怨雕塑科雕出來的雞雞太大或太小，所以總是會被學生叫去罵，塞給他一包石膏粉，叫他自己想辦法。
而在校長被學生們叫去罵的時候，一個本校文科目前有史以來最高材的高材生，又蹺課了。
他蹺課其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從幼稚園開始就一路翹到大，不管老師跟同學怎麼合作都無法阻止他，因為他對法學天生的理解力真的太高了，高到沒有人可以理解他是怎麼理解那些東西的。但這個高材生又很懶，不想跳級，說要腳踏實地的一級一級升上去，這樣他才能爽爽的享受至少十二年不用認真讀書的開心時光。
所以老師們都已經放棄，與其叫他不要蹺課乖乖聽，還不如放他愛怎麼翹就怎麼翹，不要讓其他同學讀不下去比較實際一點。
而且寧可為了懶散而腳踏實地的高材生，將來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再怎麼說人家都願意腳踏實地嘛。
而今天這位蹺課的高材生，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怪老頭。
那個老頭真的很怪，似乎想要把自己偽裝成車站的遊民，但偏偏又穿得像個早就退流行的嬉皮。除了土氣之外，就只有土氣。但是這位高材生不愧是高材生，在那厚厚的土氣中，看出了一股神氣。
所謂神明才會有的氣息。
畢竟一般的遊民不會在灰灰髒髒皺皺的寬鬆衣服上，掛滿華麗到有點噁心的七彩琉璃珠，這很嬉皮，但是又不太嬉皮，只有那些腦袋不太對勁，法學世界的基礎之一，所謂律法結構的具體象形，「神明」，才可能有這麼「神」的裝扮而不會感到自己跟這個世界之間有著明顯的不對勁。
（哇？這麼土的神，該不會是土地公吧？）
因為聽過土地公會修理壞孩子的傳說，高材生決定先發制人，先來幾個複合連鎖反應術式，趕走這個土到爆炸的土地公。
但是他隨手丟出的術式卻失敗了。
高材生很錯愕，因為這可是他從小玩到大，實戰驗證過不止幾十，而是幾百次的反應式。照理說不可能失敗才對的！
怪老頭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高材生。
「丟這種術式出來，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土地公啊？」
「對啊。」
「我看起來有這麼土嗎？」
「超土的。」
「拜託一下好不好！我老歸老，但跟你們人類的生活可是非常息息相關的啊！」
「所以老頭你是食神還是灶神？食神歸位啊～～」
「夠了不要再作法把我趕走了！」
「你再不滾，我就要叫跟我熟的虎爺來把你這個失智老神領走了喔。」
「夠了不要叫虎爺！叫虎爺來也沒用！我們管轄的範圍不同！」
「你知道神界也通用暴力法則嗎？」
「我是月下老人。」
「……是喔？」
月下老人，專門牽因緣的神，為什麼會找上這個蹺課高材生？
「因為我有事找人幫忙。」
「我不想聽。」
「你知道有個姓呂的混蛋嗎？」
「喔，呂哥呂洞賓，我很熟啊。」
「那個混蛋最近修仙修到發作，我已經受不了啦！」
呂洞賓是很有名的神仙，不是因為他從人類修成仙，而是因為他很會「揮劍斬情絲」。
「姓呂的那個混蛋最近一直給我揮劍斬因緣，媽的他斬的不是因緣，是我的業績啊！年底快到了，我業績還沒達標，這樣我會死很慘你知道嗎？」
「關我屁事？我還想幫他加油勒。像我這種沒有女朋友的人，最喜歡看呂哥揮劍斬情絲了，耶。」
「耶你個頭，別以為姓呂的發瘋跟你無關。」
月下老人拿出業務記錄簿，所謂鴛鴦譜，叫高材生過去看。
「你看，這是上次你被斬掉的因緣，多冤枉啊。」
高材生看了一下那條因緣線，畫在雕刻班最會雕小雞雞的那個男同學下面。
「嗯，斬的好，我要鼓勵呂哥多斬幾次。」
「不要這樣，愛也是有很多種型式的啊！」
「但我不是那個型式的啊！」
「你又沒試過怎麼會知道？你知道相處才是最困難的地方嗎？」
「我現在沒有跟可愛小雞雞相處的形狀，就這樣，掰。」
「啊啊啊別走，我懂你們年輕人的需要，來吧，不要說我老頭對你不好。你幫我這個忙，我就讓你在自己學校裡牽好任何一條你想要的姻緣，怎麼樣？」
「先說好，我不會自己動手去幫你寫什麼鴛鴦譜喔，我可是讀過書的，不會中你們那些亂點鴛鴦譜的當！」
「那好嗎你不寫我幫你寫嘛，你想要跟誰牽？唉呀算了我知道，學校裡胸部最大的那個對吧。」
「對，而且要牽相遇當天就直接上床的那種緣。」
「哇靠，你這麼貪心？都不怕遭天譴？」
「怕什麼，這可是月老親手寫的，怎麼可能是我遭天譴。」
「這麼說也對……哇靠，你這小混蛋的心還真不是普通的黑。」
「文科的高材生都是這樣的啦。」
「不過為什麼要限定相遇當天直接上床？你們高中生真的都精蟲上腦？」
「白痴喔，老頭。這種賣人情強逼來的姻緣怎麼可能長久？既然不可能長久，當然要做最短時間的最佳利用，不趁這時候直接上床徹底親手體驗一下真正的大胸部，不才真的是白痴嗎？」
「說的也對。」
「好，說吧，你要我怎麼幫你這個月老？」
「我才不管你想怎麼幫我，總之給我阻止他！」
「好。」
「成交。」
看著月老把一個陌生女孩的名字確實牽到我的名字底下後，我開始了阻止呂哥洞賓兄繼續修仙修到發瘋的作戰計畫。
嗯？你或妳說我這個旁白怎麼突然換成第一人稱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旁白了？
這可不是什麼作者寫到茫了或是累了，就直接把旁白跟主角混合在一起的偷懶手段，而是高材生的腦內世界就是長成這樣，你們跟妳們都要適應這個過程，知道嗎？
真的不是作者在偷懶喔！
嗯是的，在這個律法的世界裡，確實有名為作者的規律存在著，那個規律也是我們法學研究者積極想要接觸的目標，不過那種正經嚴肅的學術研究話題，就等以後我分享自己的學術生涯時再來講吧。
來去阻止呂哥，換取我體驗大胸部的交易嘍！哈！
～～
其實呂哥洞賓兄是個很好阻止的神仙。
再怎麼說人家都是從人類的肉體凡胎練上去的神仙，雖然被叫做「純陽子」這個好像很威很猛，簡直就是某個布袋戲大英雄一樣的稱號，但也正因為他是童貞未破的「純陽子」，所以要阻止他發瘋實在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根本路邊隨便找個高中生都能搞定他。
不過也得要那個高中生跟我一樣，能夠直接看見呂哥才行––––老實說我還真不懂要看見呂哥是有多困難，這不是身上隨便帶本精美描繪的色情漫畫，或是高中男生都會喜歡的轉蛋系手遊就能見到他了嗎？
而且你通常會在台北地下街這類充滿遊戲、模型、玩具與美少女的地方找到他。不過最近地下街有些過氣，所以我今天是在西門的萬年大樓四樓找到他的。
今天的呂哥穿著很合身的帥氣襯衫與窄褲，一般人看到他，肯定會以為這是某位事業有成的私人法學大師，但是我一看那把左七星右琵琶的三尺青鋒就認出來了，加上他一直掐著劍指，普通人類哪可能辦得到？
但呂哥不愧是肉身修仙成功的神，這種普通人類辦不到的事情，他輕而易舉就在西門的萬年大樓裡辦到了，就是這點讓我感到敬佩得渾身顫抖不已啊。如果不是知道他現在正處於修仙修到發瘋的時期，我們肯定很有的玩也有得聊。
總之呂哥會修仙修到發瘋的狀況，過去我也曾經遇到過。他發瘋的原因通常都是鑽牛角尖––––有時候是真的跑去鑽牛角尖，而且鑽的很尖，這種時候只要拿出法學的利器，所謂以人類的法學複合重疊出來的單分子螺旋鑽，幫呂哥一起把那頭可憐無助的牛牛的角鑽到更尖以後，呂哥就會心滿意足的去睡了。
而當他不是鑽牛角尖的時候，多半是看了對愛情描寫太深入的色情漫畫後，痛感於「人皆有經驗而我獨無」才發狂開始揮劍斬情絲的。說起來呂哥也是夠天才了，別人揮劍通常就只是亂揮，別的神揮劍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摧毀幾片星河之類的，只有呂哥的揮劍，能夠準確地只斬情絲。別的什麼都不斬，就只斬情絲。這種精準的斬切功力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出來的，不過我並不想練成就是了。
總之今天的呂哥為什麼發瘋狂斬情絲呢？
「我痛感於現代人間處處都是一夜情，不為愛，不為義，不為新生命，為了斷絕這種純粹為了淫靡而淫靡的惡行，我必須負起自己可以肩負的責任，在我青鋒能及處，盡斬淫靡之情絲！」
哇喔，糟糕，這是很少見、很稀有的那種，難得幾次正義感爆棚的呂哥洞賓兄，這個時候的他最難搞定了。
這位今天很難搞的呂哥，一邊跟我說著我早就明白幾千次的大道理，同時左手劍指跟右手青鋒還持續不斷地朝著天上月老牽好的紅線揮過去。
喔喔喔，不愧是呂哥，隨便一斬就能斷去百件良緣，誠心佩服。
不過繼續讓呂哥這樣斬下去，我跟月老威脅來的一夜情就要飛了，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得阻止他。
呂哥跟月老那種文弱老神不同，是很戰鬥派的青壯系神仙，所以單純的天界暴力法則是對付不了他的，我得智取。
「呂哥別這樣嘛，就算你看那些姻緣再怎麼不順眼，人類也是需要娛樂的啊。」
「要娛樂可以去做模型或打電動啊，比較便宜也比較有生產性。」
「說的真好，我也這麼想。不是不是，我是說，就算呂哥你看不慣那些純做愛不生小孩的人類，也不需要遷怒到月老拉的紅線上吧？」
「我才不是遷怒到月老拉的紅線！我是在消滅萬惡的淵藪！罪孽的根源！」
「啊？沒這麼嚴重吧？不就只是姻緣的紅線嗎？」
呂哥把我一把拉過去，瞪大了他修仙修到發狂時特有的精光閃閃大眼睛，看著我瞳孔裡不知長什麼模樣的靈魂。
「如果只是姻緣的紅線我還不會這麼火，問題就在於這些『不是姻緣的紅線』啊！」
「紅線還有分喔？」
「當然有分啊！啊幹！我總是忘記還沒修成仙的凡人眼裡看不出這麼細微的變化來。來！你來！跟我過來！」
呂哥拉著我，又跑又跳地追著那些從萬年大樓延伸出去的紅線，跟西門媽祖廟的虎爺打過招呼後，我們來到西門紅樓前的大廣場。
大廣場上除了滿滿的外國觀光人潮，也是這大把「不是姻緣的紅線」的匯聚處與出發點。在那出發點的起源處，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小攤位，上面沒有神像，也沒有香爐，但是擺了一個自助式的月老靈籤。
「看到了沒？小子。那就是月老那混蛋死老神給我幹的好事！」
「我看看我看看……」
我隨手翻了一下那個自助式的靈籤攤位，老實說看不太出來什麼地方不太對，這就是觀光地點經常設置的那種，讓觀光客按照簡易的抽籤規則抽個命運計算籤，然後隨喜奉獻一點香油錢，藉此修飾一下那位神明或靈籤代表的律法強度與效果而已，不是什麼有害的東西，也不可能有害的起來。
「太嫩了！小子！你看看來求這些籤的，都是些什麼人！」
「還好啊，全都是單身的男女不是嗎？會來跟月老求籤的本來就都是單身嘛。只有那些不信邪的笨蛋情侶才會來挑戰呂哥你啦。」
呂哥用力搥了我。
「幹耶，我平常接受的挑戰，也只有那種不是姻緣又硬要裝的爛姻緣，俗稱爛桃花的東西好不好？你以為我真的很喜歡切紅線喔？」
「你現在看起來就是很喜歡切紅線啊。」
「這些不是紅線，是淫線啊！你們人類不要看到紅線就都以為是姻緣好嗎？」
「淫線？那什麼？」
「就是只負責牽起一夜情，兩邊上完床後就什麼事都沒有，毫無責任的那種線！」
「聽起來跟爛桃花很像？」
「一點也不像！爛桃花會糾纏，那是命運的糾纏，是前世今生的相磨與修練。可是這種淫線姻緣一線牽卻完全沒有命運的糾纏，除了上床之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辦不到，你要我怎麼能夠忍受這種單純給人類消費用的『律法』存在啊幹！」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經過呂哥指點後，我確實看出一點異狀了。
一般月老靈籤，都是指引人何時何地找何種姻緣，但那都是至少一年的命運相會。這裡提供的月老籤，都是利用古語，若有似無地勾引人去找到「立刻能被自己勾引的床伴」，比方說什麼「娥眉嫣笑處，金蓮上雲霄」、「薄帳纖手酒梢頭，玉蕭青梅秀」，看起來像是總結一段姻緣的結語，卻被放在籤詩的開場處。
一般人應該看不出問題，但是我現在看懂了。
這些籤詩的真面目不是籤詩，而是偽裝成籤詩型態的色情小說啊！
而且還是照抄金瓶梅、肉蒲團這些現代人根本不會去看的古文色情小說來的。
我可以理解這種手法，畢竟要是照抄曾經的經典，少年阿賓或是最後一班公車之類的，很快就會被發現，然後不是被趕走就是被翻桌。但是照抄現代人與現代神根本沒多少心情去看的古文色情小說，除了我這種很會蹺課的文科高材生之外，根本不會發現這些文字裡有這樣的機關漏洞。
雖然說我也是在呂哥指點下，才願意仔細看這些籤詩的，但至少我看了就明白了！我沒有錯！只是懶得動！
「那麼問題來了，小子。你想想看這個淫籤攤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因為有某個以淫盪為賣點的神或律法代表想要在台灣開拓自己的市場空間？」
「那也沒必要打著月老的名號吧？那不是平白給那老頭做宣傳而已嗎？加上你想想，現在快要年底了，我們這些神明，你們人類所謂律法在地上的具體代行者，即將回到律法的殿堂，所謂天界去回報年度業績的時刻要到了。」
「所以呂哥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的意思就是……！」
在這種揭曉謎底的關鍵時刻，我跟呂哥立刻一人撕了一張筆記本，把答案寫在裡面，然後同時攤開來對。
我寫的答案是：月老為了衝業績，不惜販賣一夜情。
呂哥寫的答案是：那死老頭給我販賣愛情，欠砍！
我們的答案不算完全相對，不過一定程度也算是對上了。
「所以啦，小子，你說我砍這些淫盪的紅線對是不對？」
「照呂哥的觀點來說是很對啦，我也支持你多砍一點，畢竟我這種沒有女友更沒有砲友的人，看到這種東西可以拿來賣就是會不太爽。而且這種賣法跟幫人隨機嫖妓之間的距離，我已經看不出來了。」
「這就是隨機嫖妓啊！而且還不分男女、不分對象、不分國籍。我支持感情的自由，也支持性愛的開放，但是要有感情跟愛情啊幹！月老那混蛋這樣給我衝業績，是故意來刺激我嗎？看我不砍光他！」
「唉唉呂哥你聽我說，其實你不用這樣啦……」
「小子，你從一開始的態度就很奇怪喔。照理說我揮劍斬淫絲的事情應該根本不會落到你耳中，就算你看到也只會幫我鼓掌叫好。可是你從遇到我開始，就一直想要把這件事情的氣氛往冷靜的地方帶過去。說！你是不是受了月老那老混蛋的指使，要來阻止我阻止他的淫盪衝業績大計！」
「如果我說是的話？」
「那我就一併砍了你！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事實上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法劍只能斬法緣，你這種沒有姻緣也沒有法緣的的人，根本不怕我的法劍。但我不會被你阻止的！」
「我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呂哥你，所以我也不怕你知道，我確實是被月老路上找來要阻止你繼續斬斷他紅線業績的。但是呂哥你想想看，你一直這樣揮劍斬淫絲，能阻斷多少淫盪的事情發生呢？不行嘛。你知道我們人類就是喜歡娛樂，需要娛樂，床事就是娛樂，不是每個人都跟你我一樣，看Ａ書也看房中術的啊。呂哥你繼續這樣發瘋下去，只會損耗自己的修行，也無法阻止月老拿業績，只是讓他慢一點達標而已，沒意義啊。」
「那小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嘛！」
「我說我們幫他加點料怎麼樣？」
「你說……什麼？」
接下來就是神仙想不到，人類才會有的壞主意了。
「呂哥你看這些淫線偽裝成紅線看得很不爽，但是你沒發現，它的強度很低，偷工減料，所以才能成就完美的一夜情，用過一次就斷去。就算呂哥你不動手，這些淫線最晚也會在過年後自動斷光光的。」
「所以你的壞點子是什麼？」
「呂哥你劍指這麼厲害，別說指地成鋼了，撫線成真緣也不是問題吧？」
「嗯？嗯……嗯！」
呂哥用力地揉亂我的頭髮。
「說的太好了！好小子！不愧我賞識你！」
「好說好說，我只是比較喜歡能一起打電動作模型的呂哥而已。」
「我有跟國外的老奧買到那個現在很紅的健身環喔，等等我忙完後，要不要一起來健身一下？」
「好啊好啊，我跟。」
於是呂哥洞賓兄發瘋地揮劍斬情絲的問題，獲得了解決。
月老利用路邊淫籤攤大量發送的紅線業績，也在呂哥劍指的強化下，成就為不是過年後就自動消散，而是會至少互相折磨牽拖個兩年半才會化解的，超爛桃花緣。
月老如果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很生氣，想找我算帳吧。
不過那也是至少兩年半以後的事情了，到時候我自有術式修理他。
在大街上幹這種賣淫的事情，白痴嘛！不會先來問我嗎？我肯定會想出更好賣又不會被呂哥發現的方法！
不過這也等兩年半之後再說吧。
～～
總之，路邊的神仙，月下老人臨時抓到我的委託，我順利地搞定了。
跨年前夕，準備回去做業績報告的月老還特別到我面前來，說要好好感謝我的辛苦跟努力。雖然他不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但他今年的業績獎金保住了。
「那還真是恭喜你喔。」
「我也要恭喜你啊，少年。」
「喔是喔？」
「我已經幫你準備好高中生肯定會喜歡的場景，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來享受你的姻緣吧！」
「啊？至少等我買個保險套吧？」
「唉呀那種東西不需要啦，我沒幫你牽到子孫那邊的姻緣。」
然後我瞬間就被丟到學校的體育倉庫裡面了，還跟我們學校胸部最大的那個女生在一起。
這種瞬間丟入情境的手法真的是很老土的神才會玩的把戲，不考慮時間，不考慮地點，只會照抄他們曾經看過或聽說過的東西。
那有人在跨年前夕會孤男寡女一起被反鎖在體育倉庫裡的啦！
但是丟都丟了，就好好享受吧，反正在這段露水姻緣成就以前，月老的紅線威力，就是會強迫我們兩人留在這邊。
我不記得這個女生的名字，也不打算知道，因為我只是貪圖對方的大胸部，也就是肉體，才會讓她跟我一起被關在這邊的。所以就快點利用氣氛，趕緊做完趕緊散會吧，OK！
看對方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外面高樓煙火的微弱光線裡閃閃動人，我很清楚，現在不管我說了什麼幹話，或是什麼都不說，這段露水姻緣已經是確定跑不掉的了。
但是到了真正要動手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失誤。
學校裡胸部最大的那個女生，不是身材最好的女生。
而是體重大約150KG左右的那位，我好幾次在樓梯上見過的胖妹。
畢竟胸部就是脂肪嘛，這確實是我威脅那個老頭時沒有注意到的點。果然高中生不管再怎麼黑心又冷靜，多少還是會有點精蟲上腦的。
這次算是我輸了，月老。不過我不是輸給你，是輸在自己眼高於手的問題。
但我就算輸了，也不會虧本的！
不管長相跟體重，只要閉上眼睛，胸部就是胸部！
所以來吧，我不知道名字的小胖妹。
今天就是我好好享受妳那對超級大胸部的露水姻緣時間！
～～
之後的事情，或稱後記，或稱後日談。
有個女孩不叫甜甜，也沒有從小生長在孤兒院，她有個非常輕巧可愛的名字，以及備受呵護的成長環境，還有家中女性長輩代代相傳的，絕對優質優良善於生育的資優股身體。
不過這個身體太資優了，只要一點點養分就能長的很充分，在充足的養分環境裡則會長得太過充分。
所以不叫甜甜的這個輕巧可愛女孩，認為自己已經失去了被別人疼愛的可能性，打算自暴自棄地在不知怎麼會跑進去，還被反鎖的學校體育倉庫裡，面對自己珍貴的第一次無法被接受，無法被放棄的殘酷事實。
然而對面那個看不清長相，但可以感受到相當帥氣正直的男生，卻接受了這樣的自己。
而且是徹底地、純然地、純粹地接受，沒有任何抱怨或嫌棄。
「我這麼胖，對方還願意接受我的第一次，他一定是個好人！決定了！我要為他改變自己，成為不會讓他丟臉的完美無敵好老婆！出門要是個貴婦！上床要是個蕩婦！我絕對會改變的！」
至於這位不叫甜甜的輕巧可愛女孩是否能夠成功改變自己？
那就是下一回，她辛苦的姊妹淘們要設法阻止的問題。
「不要為了那種人渣改變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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