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13|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0x00000020

    *)
    一年裡總會有那麼個幾天,覺得自己一個人待著、自己安排、自己感受,這樣好像可以很好;可是又同時矛盾著,覺得就算可以靜靜地坐在旁邊聽大家說話也很好。
    @)
    十年前離開大學的時候,記得在那之前的某一天,我跑到一活頂樓。那天天氣很好,遠處的積雨雲與藍天,氣溫應該已經是在盛夏,那時候喜歡拍彩度跟色溫都偏高的照片。在離開台南的那一天清晨,大概是打包行李的緣故,我沒有怎麼睡(一直以來都很不會打包);當天空破曉的時候,我伸出窗外向依然熟睡的城市說了聲再見。
    -)
    在家生活第五週了。那天在洗米、用手指攪動著米的時候突然意識到「生活」兩個字 —— 煮飯對我而言一直都比較像是興趣與紓壓的活動之一。
    在台北的時候,大部分煮菜是不想出門、或是想特別搞什麼的時候的活動;來倫敦雖然外食頻率低很多,但平常有公司餐廳可以直接選,週末可能有多多少少有一餐是與朋友外食,煮飯這件事並沒有那麼高頻率的填滿生活的每個時段。
    在這每天三餐(或是週末通常只吃兩餐)都是自己打理的日子裡,「煮飯」這件事情成為了生活的骨架。倒不會說煮到麻痺,而是原本生活中可以簡單地在公司餐廳吃不同食物、或者順從朋友的決定跟著吃什麼,平常買菜的時候也可以隨意挑選即興發揮,反正沒想到就隔天再出門買。現在則是要自己從買菜開始,很踏實的掌握每一個部分。
    +)
    過去一年倒蠻意外的去了不少地方旅行。
    翻了一下行事曆回想,去年四月的復活節先是去了愛丁堡跟蘇格蘭高地;然後五月先去灣區當 F8 的工作人員、還有和舊金山的同事開會討論 project ,接著又回台灣當高中同學娶大學同學的伴郎;後來夏天當實習生的主管,秋天九月先去了巴黎、布拉格,十月中下旬又去了里斯本、波多,回來之後馬上搬家,搬完又馬上在十一月初去柏林參加 Qt World Summit ;十二月決定在 Rail Card 過期前物盡其用,搭火車去布里斯托和卡地夫過一個週末。
    聖誕節進行到一半又衝衝地提早回台灣處理事情,加上投票與陪家人過年,在台灣待了一個半月。這樣回想下來,作為交換,今年這樣防疫宅在家其實也還算平衡?
    )
    曾經在台灣聽過「端午過了才可以收棉被」、「中秋過了晚上就會開始涼了」這樣的說法,就在台北生活的經驗來說,某種程度上還算是成立的經驗法則。雖然通常端午前就熱到受不了,但梅雨中的偶爾幾天的確會涼涼的;也印象有幾次是中秋過後,晚上騎機車就可以考慮帶件薄外套。
    如果要從英國找到這樣的經驗的話,大概是「復活節就是春天開始了」。
    日光節約時間是在三月的最後一個週末開始,在這之後日落時間會一口氣從六點半跳到七點半,然後一直往十點的方向邁進:突然間相較於冬季的晦暗,一整天大部分的時刻都變得非常明亮,氣溫也很快地就會升到15度以上。原本看起來枯萎的樹,也可以在一兩天內變成滿頭綠葉,可能就是所謂復活的緣由吧。
    +)
    過去一年開始比較規律地在寫東西,其實也沒有規律到 —— 比方說很定期的寫一篇,但心頭上會常常想到該來寫點什麼。
    一直以來對於「文字」有種怪異的情感。
    小時候現在還有印象的,上過作文、書法、跟畫圖。畫圖的部分可能對於高中的時候因為覺得對排版有興趣而跑去校刊社,大學時期做了不少活動的海報或手冊,還有現在對於家裡擺設的方式,多少應該影響了不少。
    可是在記憶裡,對文字倒沒多正面的回憶,高中的時候國文這一科大概也是可以單科排在班上倒數。作為二類組的學生,或者是在校刊社和其他專注於文字創作的學長、同學、學弟比起來,也一直認為所謂文學大概跟我沾不上邊。不是討厭或覺得文學不重要的那一種,而是覺得自己還差得遠了。
    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雖然也還是稱不上是「文學」的程度,但對於能夠有持續的文字輸出,好像是一個少數且清楚想達到的目標。過去一年也因為對台灣局勢的擔憂,而開始有了一連串的寫作;自己也越來越長寫這種,其實本質就是自己一直碎念的文章。
    -)
    在家生活到了第五週,不知道是因為現在這種大範圍的事件、看的書與電視劇、周遭線上人們的故事、或者是年紀就到了一個點,其實對於自身的模糊與疑問好像變成一種平靜共處的狀態。
    其實本來也沒有到在意或是煩惱的程度,比較常是被自己忽略著;但可能因為現在跟自己相處的時間很多,又或者想試著多寫點什麼 —— 本來比較像是偶爾會想到,現在則是:對喔,他在那邊,但是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我們一起相處著那樣,有一天還是可以找到答案的。
    比方說40歲會在做什麼啊,所謂的職涯要到哪裡去呢,這樣的生活習慣好不好,這樣的我是什麼樣的存在,回台灣可以做什麼之類的吧。
    @)
    十年前離開大學的時候,考完最後一科期末考,我好像是哭著離開系館的。不是哭著交卷的那種狀態,是交卷完去找一位助教聊完天的之後。
    因為研究所念的領域完全不一樣,也要搬到不同的城市生活,是那種期待但又覺得某一條故事線就要這樣完全劃下句點了。搬來倫敦的時候倒沒有這麼強烈的情緒,的確這個狀況不太一樣:工作的領域完全一樣,雖然交友圈與生活細節是打掉重練的狀況;或許是未知感更重,也或許是相較於大學生,在情緒的控制上又變得更老了。
    *)
    一年裡總會有那麼個幾天,在前一天會特別去計算「啊,台灣已經開始了」,在當天會特別去注意「嗯,台灣那邊已經結束了」。每次意識到的時候,總會覺得很像〔你的名字〕裡面提到的「分身之時」 —— 那種兩邊交錯的時段,雖然這個交錯時刻很長,但在跨過去的那一刻還是會覺得有點不一樣。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