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孤岛习艺（五）

说话间，三人来在工场之内。工场这种地方凌洛从没来过，眼下正看得新奇，却不知缭绕的蒸汽、轰鸣的机械和娇艳的自己也正是一幅别有韵味的美景。

花泽从大门外进来，有幸目睹了这样别致景色。他望着凌洛的侧影，沉醉不能自拔。凌洛察觉侧面投来的眼波，便转头望去。恰在此时，一个阀门打开，大团蒸汽挡住了她的视线，借着烟幕的掩藏，花泽闪在一旁，脸红心跳，凌洛四望茫然的景致，看来他此番是无福欣赏了。

楚先云和花想容却是全然不知这些，他们摊着图纸，扯着嗓子盖过机器轰鸣：

“老弟！你看这压力也足，机器就是使不上劲！别是叶轮坏了吧！”

“不能够！叶轮坏了那机器早得怪叫了！要我看这毛病肯定还在这汽锅里头！咱把蒸汽泄了！查查水管子！”

花想容便带着几个人又是搬阀门，又是拧螺丝，又是拆铆钉，囫囵折腾一番，一时间轰鸣之声戛然而止。借着这个档口，楚先云把凌洛叫来：

“来，我们假设这是一桩案件，你来断案，试试看？”说着边把图纸摊开在一张桌子上。凌洛懵懵懂懂的凑上前，楚先云盯着图纸头也不抬继续道：

“这套机器，有汽锅、有管道，有轮机，有冷凝器。汽锅里有水管，里面装着蒸馏水。煤火把水管里的水烧开，产出蒸汽来。蒸汽经过一个压力表测定压力，随后顺着管道通进轮机里，吹动里面的叶轮旋转，输出劲力。等蒸汽吹完叶轮，就顺着管道进到冷凝器。这冷凝器里都是高架明渠引来的山间泉水，蒸汽在这里头遇冷，重新凝结成蒸馏水，再顺着管道送回到汽锅水管，周而复始。你学过格物，这个原理你能懂吧？”

凌洛一边看着图，一边听楚先云说着。这式样的机器她此番还是第一次见，但是竟也大致懂了。她点点头，无意间看向图纸的一角，发现这图纸的设计制图者正是楚先云本人。她按下心中好奇，望向楚先云点点头。

“好，那现在案情来了：压力表上的压力没问题，轮机就是使不上劲。你说说看，这可能是什么问题？”

凌洛趴在桌前，盯着图纸，脑海中回想着此前所学的格物知识。思忖一会儿，她抬头道：“许是这汽锅产不出足够多的蒸汽，压力足够但汽量不足，也许是轮机里的叶轮出了问题，再不就是管道泄漏了……”

楚先云点点头。“不错，就是这几种可能。可是眼下轮机没有异响，八成不是轮机的问题；这些蒸汽管子也没有漏出蒸汽来，看来管道不曾泄漏。”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汽锅的问题？”

楚先云举头望向忙着的花想容等人道：“对，我看就是那汽锅出了问题，没准就是管子堵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