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孤岛习艺（八）

未几，叶文昭身法放缓，凌厉之气尽散，妩媚之姿绽开，一柄长剑直勾得人心中荡漾，如沐春风，教人沦陷。沦陷未及触底，台上佳人身形又是一改。她步法连跳，遍及舞台，追光只是堪堪能够追及这抹倩影。她每至于铜鼓之前，就扬手翻腕，旋剑而出。那长剑飞转着，次次都是剑柄击中铜鼓，随后便如有灵性般飞回，叶文昭反手收剑，如探囊取物般轻易。打满全场之后，她收拢身形，还归中央，舞姿激烈浓情中又透着阵阵杀机，每每到得一剑封喉之处即转做柔情蜜意，使人欲罢不能。

一曲将尽，叶文昭收剑入鞘，负于背后，侧身迈步，目光中柔情万种，左手遥向台下一指，正是台下师徒方向。

音乐到此戛然而止。叶文昭这一舞恃美杨威，风姿绰约，着实销魂。一舞终了，观众们竟一时出神，少顷，掌声才潮水四溢。楚先云心知叶文昭舞蹈意蕴，甚是快活。凌洛见叶文昭指向自己方向，少女之心方寸大乱，登时面红心跳。

待到散场归程，师徒三人并肩而行。叶文昭和楚先云一左一右，将凌洛护在中间。楚先云又不免絮叨起来，他尽心尽力的讲解着叶文昭招招式式中透着的功夫。

凌洛没有在听。她时不时望向比自己高出多半头的叶文昭，心里期盼着她赶快教导自己武艺。

到得家中，楚先云换下工装造备晚餐。借这个时机，叶文昭引凌洛来在院中，叫她扎起马步。

叶文昭一边矫正凌洛的姿势，一边说道：

“武艺看来神秘，但总有一定根本。说到底，就是稳定、力量、准确、灵活。”

说话间，姿势调整完毕。叶文昭叫凌洛凝聚心神，扎稳扎住，便审视着凌洛姿势，在她身旁绕起圈子，教诲道：

“灵活，是反应速度，以快打慢，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准确，是杀伤位置，出手必中，一击制敌；力量，是杀伤后效，一招正中，却绵软无力，焉能杀敌！而这三个的基础，是稳定。两脚是你根基，根基不牢，这些就都是空中楼阁。”

说道这里，叶文昭闪电般出腿，向凌洛左脚袭去。只见她轻轻发力扫堂，便将凌洛左脚扫离。失了重心的凌洛猝不及防，摔了个四脚朝天。脚腕和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凌洛心中又翻上莫名的委屈。毕竟是家中千金，哪见过这个阵仗，泪水顿时就在眼里打转了。叶文昭心中当然心疼，可武艺总须得是这般教法。她强压下心中怜惜，板着面孔道：

“哭出来也行。但你得自己爬起来。从今往后记着，无论何时，哪怕是睡觉，也得分出几缕心神留意周围，莫要给人可称之机。来，再把马步扎起来。”

待到楚先云张罗完饭菜，凌洛已经摔了四次。她倔强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晚饭间，叶文昭和楚先云甜蜜如常，对凌洛也和颜悦色。可凌洛想起方才院中叶文昭的种种严厉，再看她对楚先云的温柔，心中却总是梗着块垒，个中缘由却无从体察。

（未完待续）